顏愛蘿在醫院裡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着,也不敢睡。
旁邊牀上躺着一個瘋子,任誰也睡不着。
鬱子夜確實沒對她做什麼,更沒動她,就是躺在隔壁牀上,一直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也沒脫衣服,更沒說去洗洗,倒在牀上毫不在意,還把醫院裡提供的被子拿出來蓋在身上。
顏愛蘿本來也愛乾淨,在鬱子宸這個潔癖的影響下更是很在意這些清潔問題。
她住院後用的都是家裡送來的被褥牀單等,屋裡所有東西還都擦拭了一遍,並做了消毒措施。
就算是頭暈的想吐,都沒忘了一定要堅持刷牙洗臉,堅決不肯讓自己髒兮兮躺在牀上。
而鬱子夜從小被照顧的很好,可說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而且穿戴用度各個方面都是儘量按照最好的標準來。
所以,他肯定對這些吃穿住行方面也很在意,不會隨便窩在哪裡都能睡。
顏愛蘿記得他以前還穿的很光鮮亮麗,對外表看起來也很在意。但是現在,看着卻大不一樣了。
這個人變化太大了,簡直像是換了一個認,或者是把所有的本質都激發出來,現在這個纔是真正的他。
而且,他就連鞋子都不肯脫,就這麼穿着鞋上了牀。
不脫衣服不脫襪子都好理解,可以說是不拘小節,但是上牀連鞋都不脫,這是當自己是外國人嗎?
顏愛蘿是不明白他爲什麼能這麼不拘小節,但那是個神經病,誰知道想什麼呢,她也不敢管她也不敢問。
就這麼惴惴不安的過了一晚上,顏愛蘿一開始根本不敢睡,好在白天睡得多,所以前半夜也不是那麼困。
她這裡失眠,鬱子夜那裡倒是在呼呼大睡,睡得很放心。
她在殺了他和不殺他之間猶豫了幾回,最終也沒下手。
實在是不知道鬱子宸現在怎麼樣了,更怕親友們真的都被滅口,她只能忍了。
到了後半夜,看鬱子夜睡得那麼香,她實在忍不了,也睡着了。不過睡了很小一會又被憋醒,爬起來想去上廁所。
隔壁鬱子夜還在睡,睡得看起來很舒服。
睡夢中的他臉上不自覺帶着一種戾氣,完全沒有鬱子宸本人睡着後的平和。
這人是從心理上就帶着戾氣,睡夢中自然會帶出來。而鬱子宸看似冰冷,但現在心態平和,睡覺的時候自然也更顯得安然。
顏愛蘿嘖了一聲,想走去衛生間。但是又想了想,在這裡上廁所,萬一他醒了聽見怎麼辦?萬一他變態偷看怎麼辦?
算了,還是出去吧。
她已經走到鬱子夜的牀邊了,看到他躺的平整還有那雙穿的嚴嚴實實的皮鞋,好奇心又升上來。
她還是奇怪他不脫鞋的問題。
而且,他之前受傷腿不能行走,好的卻這麼快。他到底是怎麼康復的,難不成是腿有什麼別的問題?
顏愛蘿很想知道原因,猶豫了一下,但也不想去脫鬱子夜的鞋一探究竟,想想就噁心。
她扭頭,去了門口,打算去走廊盡頭的公共衛生間解決生理問題。
門口值班的兩個保鏢看見她出來,就立刻跟上。
顏愛蘿轉頭說:“留下一個,照看好少爺。”
兩個保鏢也沒說話,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就留下,又坐在了病房門口。
另一個則是安靜的跟在顏愛蘿身後,一句話都不說,但時刻注意着周圍的環境。
而醫院的病房就算到了晚上其實也沒那麼安靜。因爲地方狹窄,走廊裡一般亮着燈,整體空氣流通不太好,所以很多人睡覺都是開着門的。
走在走廊裡,雖然很安靜,但是真沒那種鬼片的恐怖感。
從一扇扇門前過,還能看到有的病牀前坐着守夜的病人家屬,走廊裡甚至也有人打地鋪在睡覺,就更沒有鬼片的驚悚感了。
顏愛蘿慢慢的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因爲頭還有點暈,也不敢走快了。
只是,走了幾步,就發現不對勁了。
因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人跟在了他們後面。
這人走的也不緊不慢,儘管她走得慢,但也沒被超過。顏愛蘿回頭看去,那人還對着她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這人長得很一般,扔在人堆裡看不出來那種,也不知道是真的長這樣還是做了易容。只是一雙眼睛無法遮掩,眼神看得讓人不舒服。
那不懷好意的眼神是挑釁。就是告訴她,他確實在跟着她,但也不怕被她知道。
看來,是鬱子夜的人。
她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帶了人過來。
她只能扭頭,繼續往前走。
保鏢也發現了異常,警惕的看了看後邊這個人,又快走幾步,想問問顏愛蘿要怎麼處置。
顏愛蘿微微搖頭,讓他不用管。
保鏢很疑惑,總覺得身後跟着的那個人帶着敵意,但她都說不用管了,他也不好做什麼。
他還是警惕的看着後面那個人,審視般的眸子一直看着那人,總覺得不是個好人。
顏愛蘿去衛生間,外面倆保鏢。也有晚上來上廁所的人來,看到門口站着兩個凶神惡煞的人還覺得奇怪。
這麼巧,這麼多人來上廁所?
等後來看到倆人都跟着顏愛蘿走了,更覺得這有錢人就是了不起。上個廁所都有兩個人跟着,嘖嘖,真是同一個世界不同的命啊。
而在顏愛蘿回去後,那個跟上來的人也就走了,並沒有跟到病房門口。
保鏢回去自然跟自己的同伴說了這件奇怪的事。
同伴也是覺得奇怪。
他們這次來的人有幾個他們都很清楚,也都是同伴,都互相認識。可這突然冒出來的人是幹嘛的?
而且,聽跟着去的保鏢說,這人看着沒什麼善意。
少夫人跟少爺從哪兒找的這人?
兩人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這是僱主的事,他們也不好多操心、
他們跟四大保鏢不一樣,不是跟着鬱子宸一塊長大的,感情沒那麼深厚。也跟思明不一樣,思明也是他們培養了很久的人,跟了很多年,情分也不一樣。
這是因爲人手不足僱來的人,感情沒那麼深,身手沒那麼好,做事的時候考慮的也就隔了一層。
兩人想不明白也不多想,就是想明天再跟其他同伴說說,大家多上上心。
而顏愛蘿回去後,看了看牀鋪上還在睡着的鬱子夜,發現他上半身的被子動了動。但是,這個姿勢,怎麼看怎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