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漠知道這件事做主的是鬱子宸,所以先打給了他,纔跟顏愛蘿說了一聲。
她接電話的時候小聲問:“子宸知道後怎麼說的?”
想必聽到江杉的要求,語氣不會好。
林漠停頓了一下,才繼續四平八穩的說道:“他讓江杉去死。”
原話不是這麼說的,但意思大體差不多。
“……雖然知道他肯定會這麼說,但事情還是得辦啊。”顏愛蘿現在能想到的最便捷的辦法就是跟江杉合作。
因爲,要從啓澤內部搞垮包常俊並拿到證據,讓江杉從中幫忙,是最快的手段。
如果江杉不合作,她們就得慢慢來,先把江杉搞垮,拿回股份。其他人,似乎都沒有江杉這麼迫切的要搞垮包常俊。
林漠也是這麼想的,打電話過來,就是要她去勸鬱子宸。他們兩人要怎麼決定都可以,他是執行人,會按照委託人的意願來。
顏愛蘿本來還想讓他這個好友幫忙勸勸,誰知道他說完直接掛了,也沒打算管。
林漠太瞭解鬱子宸,自然也不會蹚渾水。
她只好小心翼翼給鬱子宸發信息,問他接下來怎麼辦。
這一次,她也不敢用迂迴策略討好他了,問的很直接,也希望他能看在她已經努力胖了兩斤的份上答應通融一下。
鬱子宸卻沒正面回答,只讓她下班後早點回家,老實待着。
她不敢再問,只能等回去再想辦法勸他。
可是,此時的鬱子宸卻給江杉打電話,約了他出來。
他不會讓顏愛蘿再跟江杉接觸,但她想做的事,他會幫她達成。
江杉一下子就聽出他要做什麼,一時間有些嘲諷,還有點憤怒:“鬱總,你不用費心思了,我就是想見小蘿一面。爲了感激她上次幫我,我也會幫她,條件僅僅是她來見我。”
他自認爲自己沒提什麼過分的要求,但這見一面的要求對鬱子宸來說就是最不能接受的。
“你不肯出來的話,那你明晚要見的環宇華東區總監,也不必見了。”鬱子宸不慌不忙的威脅着。
江杉從醫院出來後,雖然也坐着輪椅,但卻比以前更加的奮發圖強。
他知道有人要把他從公司裡趕走,所以比之前更加努力,想做出一些成績,把握住公司的命脈。
或者,利用啓澤爲跳板,爲自己積累下基礎。這樣,即便以後離開了啓澤,也能有一番不錯的發展。
而他坐了輪椅後,反而容易讓人生出同情心,也因此成功約到了環宇華東區的總監。
這件事根本就沒別的人知道,可鬱子宸卻很明確的說了出來,還說出了具體時間。
江杉不得不重視起來。
他臉色發白,目光冰冷,思索一番:“你威脅我?鼎鑫總裁果然是財大氣粗,怪不得能把人搶走。
鬱總,你也不缺女人,還跟霍家的大小姐訂了親,不如你把小蘿還給我。我一定好好感謝你。”
他在還這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重點申明顏愛蘿曾經是他的。
而這也挑起了鬱子宸的怒火,他冷笑道:“所以,你寧願不跟環宇合作,也一定要見我的女人一面,讓自己死心?”
江杉自動忽略了他說的我的女人這句話,很驕傲的笑着說:“當然,小蘿對我很重要,比對你重要的多。”
這挑釁的話,該讓鬱子宸憤怒纔對,但是這次他倒是笑了。
“是嗎?你既然這麼有骨氣,又怎麼會拿了她的股份跟錢財?你的骨氣,也就是擺出來給人看的吧?呵呵,廉價的骨氣。”
他譏諷的笑着,還直接戳了江杉的痛腳。
“你說什麼?這是我跟小蘿之間的事,跟你……”
但是,鬱子宸直接把電話掛了,寧願不跟他談,也不想再多聽他廢話。
這態度讓江杉更加生氣,氣的拿着手機,總覺得有股氣堵在心口,上不來下不去的。
爲了這口氣,他也絕不會幫鬱子宸,更不會跟他見面。
只是,他正憋着氣,就有人在外面敲門,不經同意就怒衝衝的進來了。
江杉還沒發怒,來人就怒氣沖天的走過來,隔着辦公桌對他開始指責。
“江杉,我剛聽說,你被人控告了。怎麼回事,你身爲啓澤現在的執行總裁,手底下怎麼能這麼不乾淨呢?”
這人是啓澤的一個小股東,也是包常俊的一個親戚,一直看他不順眼。在他的訂婚宴之後,更是三番五次的找茬,總是一個要把他趕走的樣子。
現在這是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了一些消息,就跑上來指責了。
面對這個人,江杉只能壓制住怒火,解釋道:“我被控告並不代表我就有罪。我是被誣陷的,等案子了結了,就好了。”
對方卻明顯不信,冷哼道:“我聽說,控告你的是顏愛蘿。她說你當初騙她轉讓股份,現在要把股份拿回去。江杉,你可記住了,你對公司一點貢獻都沒有。沒了股份,呵呵。”
沒了股份,你對公司來說算個屁啊?
這話他沒明說,但話裡話外就是這個意思。
連顏志豪這個創始人都能因爲貪污公款被抓進牢裡。更何況是這個新來的小子?
這人也沒說太多,教訓了幾句,又趾高氣昂的走了。
江杉臉色難看,神情冰涼,心底跟被烈焰灼燒一般,疼痛又憤怒。
但他什麼都不能說,只能在那人走後扔了桌上的一個文件作爲發泄。
助理見他心情不好,早早的就退開了,也不敢再進來打擾。等裡面歸於平靜後,才默默進來打掃,也不敢驚動其他人。
他打掃好之後,爲難的等了一會,又小聲說:“江總,蘇繡又來了,在下面等着,說要見你。我看,她是不達目的不罷休,會一直等在那裡。”
江杉臉色更難看,冷聲道:“不用理她,我不會再給她一分錢。等過些日子事情平靜點了,找人把她送走。”
對這個本性暴露、貪心不足的女人,他早就沒了半分好感。
而這種種事情堆在一起,也顯露出他現在的窘迫。
他早就無路可退,只能孤注一擲。
可就在這時候,一個電話打來,環宇華東區負責人很抱歉的取消了跟他的見面。
江杉癱在輪椅上,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