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筠歡冷哼了一聲,如秋水般的明眸迸射出一道寒光,直勾勾地盯着秦建雄質問他:“我是該叫你爸爸還是該叫你秦董?秦若雲,一個小文案,現在敢在秦氏裡無風起浪,還要直接威脅我這個股東。我要容忍她?然後坐等下一次她再來算計我?”
秦筠歡沒有起身,而是靠着椅背昂着下巴挑着眉毛凝望着秦建雄。
這一刻,秦筠歡就想知道秦建雄可以爲了秦若雲的未來而如何哀求她這個曾經被視爲棄兒的女兒。
秦建雄喉結滾動了幾下,雙脣抿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說道:“筠歡,咱們是一家人,何必這樣苦苦相鬥呢。過去的就讓它們過去了,我們要看未來。也許這一次你原諒了她,若雲以後會懂事了,也會感激你,以後大家和睦相處不是很好嗎?”
秦建雄環視了一下秦筠歡的辦公室,然後緩步走到落地玻璃窗戶前,眺望着遠處的藍天白衣無限感慨::“我老了,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年能與你們這些兒女一起生活了。人老了,希望看着自己的子女和和睦睦,一家子和和氣氣的。而不是……”
稍微停頓了一下,秦建雄感嘆了一聲,然後用凝重的語氣說道:“現在這樣,我即便是董事長又如何,若淼在監獄裡,若雲又出現這樣的事情,你……我知道我虧欠你,我也知道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會原諒我。不過沒關係,但是……筠歡你有沒想過,你媽不在了,如果你爸爸我也離開了,以後你的親人就只有若雲與若淼,兄弟姐妹之間要相親相愛,親情永遠都比其他東西重要的。”
秦建雄說這番話的時候試圖以此打動秦筠歡的心靈,可是……秦筠歡明顯不爲所動,只是嘴角牽扯了一下,然後擠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凝眸看着秦建雄幽幽地說道:“好了,你說完了麼?說完請你出去。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很忙碌,我沒時間跟你耗着說這些沒意義的事情。”
說罷,秦筠歡就已經站立起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這種絕情漠然的態度讓秦建雄都感到意外。
秦建雄以爲自己來跟秦筠歡交談會讓秦筠歡有一絲絲的心軟,然而此刻秦筠歡的表現卻是遠超乎他的想象,秦筠歡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堅定無情。
無奈地搖了搖頭,秦建雄最後還是凝視了一下秦筠歡然後才無奈地轉身離去。
只是,在走到門口處時,秦建雄還是轉過身子凝視着座位上的秦筠歡溫聲說了一句:“你如果這麼執迷不悟,沒人能解救你。”
就這麼一句話,讓秦筠歡愕然地擡眸看向了門口處。
愣了好幾秒,秦筠歡擡起手撩了一下發絲,抿了抿花瓣一樣的雙脣,眼睛眨巴了幾下,然後就端起水杯大口大口地喝水。
當秦筠歡將水杯再次放下在桌面上時,秦筠歡看着杯子裡的水隨着活動而微微盪漾着,那種漣漪讓秦筠歡突然想起了一個詞:上善若水。
秦筠歡不由得嘆息了一聲,思緒也回到了過去。在她的記憶力,趙何蘭與秦若雲從未善待過她,然而……在最初,她是曾經想過要將趙何蘭當做母親那般去看待的,也曾經想過要將秦若雲當做是親妹妹那般去對待的。
不過……事與願違,趙何蘭與秦若雲未曾將她當做親人對待,處處找她麻煩,時常算計她。讓她在那個家裡無法待下去。
如果不是因爲遇到了蘇默,興許現在的秦筠歡還不知道歸宿何處。
這一次,秦若雲如此放肆地對待她,而現在趙何蘭與秦建雄都紛紛爲了秦若雲的前途而來乞求她原諒秦若雲的過錯。
呵,我秦筠歡在別人眼裡就是這麼仁慈嗎,我應該原諒一個這麼算計我的人嗎?
秦筠歡陷入了沉思,託着腮凝眸看向了窗外。外面藍天白雲甚是一片好景象,然而此刻的秦筠歡內心裡卻是陰霾籠罩,想到秦若雲的這件事,秦筠歡被秦建雄與趙何蘭的給弄得左右爲難。
可是,每當秦筠歡有所心軟想要考慮是否放棄的時候,腦海裡又總是會浮現出當初被他們那般算計的情景。
被秦若雲掌摑的情景會屢次浮現在腦海裡,秦筠歡一回想起這些就對秦若雲憎恨得咬牙切齒,還如何對她寬容呢。
晚上,秦筠歡帶着凝重的神色回到家裡,看到蘇默已經在沙發上悠然地坐着看電視新聞,秦筠歡擠出了一絲笑意走過去,然後在蘇默的身旁坐下。
林管家看到秦筠歡的神色有點沉重,不禁好奇地關懷問道:“筠歡,怎麼了?臉色不大好。是因爲秦若雲的事情嗎?”
“嗯。很煩心。”秦筠歡淡淡然地回答。
看着秦筠歡這一臉愁緒的樣子,林管家不禁回過頭看向蘇默,試圖得到蘇默的一句明瞭的解釋。
蘇默微微擡眸看向林管家,然後擺擺手示意別再追問。
林管家抿了抿雙脣,然後故作輕鬆地對秦筠歡說道:“筠歡啊,這剛燉了個燕窩,要不端出來給你喝?這是前幾天纔買的燕窩呢。”
秦筠歡擡起明眸凝視着林管家,淺淺地笑了笑,然後柔聲迴應“好,謝謝林伯。”
林管家擠出了一絲笑容,然後看了看蘇默,就轉身去了廚房。
“怎麼了?你在想秦若雲的事情?是因爲秦建雄與那個趙何蘭讓你不愉快了?”蘇默見林管家已經走去了廚房,將身體挪近一點靠着秦筠歡坐着,十分關心地問道。
秦筠歡嘆息了一下,然後轉過臉凝視着蘇默的面龐無比認真地說道:“你說,怎麼辦?難道真放過她嗎?我有點做不到羅。”
是啊,秦筠歡的腦海裡不斷地浮現出當初秦若雲是如何算計她刁難她的情景。即便秦建雄當年有對不起她母親,但是,如果不是因爲這些年來趙何蘭與秦若雲屢次這樣算計她,而且還在秦建雄面前讒言,想必秦建雄與她這父女之間的關係也不至於惡化承諾這樣。
蘇默聽言,沒有做聲,只是陷入了思索當中。
此時,秦若雲已經在家裡大鬧天宮,無非就是因爲秦筠歡現今的態度讓她感到十分的不滿。
秦若雲正滿腹牢騷不斷地咒罵着秦筠歡,就連一旁的秦建雄都快看不下去了。
兩眼一瞪,語氣十分狠厲地對秦若雲說道:“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嗎?人家秦筠歡怎麼着你了?你現在就天天這樣說人家?”
話音剛落,秦若雲就瞪起雙眼惡狠狠地看着秦建雄表示了抗議:“爸,現在人家想要告我,我秦若雲能讓她告嗎。她也不看看我是誰,我是董事長的女兒啊。她敢亂來嗎?”
“你還天真?人家現在就是一心想要讓你去坐牢了。你還在這裡瘋言瘋語?”秦建雄對這個刁蠻的女兒已經相當的無語。
趙何蘭去哀求過秦筠歡無果,自己這個親生父親去哀求也一樣是徒勞,現在秦建雄已經找不到其他辦法了,只能思忖着看能不能在警察局打通一下人脈關係看看是不是可以挽救一把了。
然而,看着秦若雲這般蠻橫任性,秦建雄就心裡一股怒火無處可泄。
抿了抿雙脣,秦建雄擡眸看着秦若雲無比嚴肅地說道:“秦若雲,你如果再這樣下去,我是不會管你死活的。你別以爲我是你爸,是這個秦氏的董事長,你就可以爲所欲爲,現在還都胡非做歹,連違法的事情你都敢做了。下一次你是不是要殺人放火了?然後你還指望人家放你一馬?”
趙何蘭聽着秦建雄的話,心裡也是忐忑不安。眼看着秦若雲還是這樣的任性蠻橫,趙何蘭也是看不過眼了。
一個箭步上前就惡狠狠地瞪着秦若雲說道:“若雲!你就不能懂事一點讓你爸媽我們省心一點點?你是不是非要鬧到坐牢你才安心?若淼現在都還沒出來,你也進去,你讓我們兩老怎麼活?”
秦若雲微微擡眸瞪了瞪趙何蘭與秦建雄,然後幽幽地說道:“我也不想坐牢。那我現在能怎麼樣?你們又不去找秦筠歡談,沒準你們出面了,她會放過我一馬呢。她那個小賤人也不想想自己當初老媽早死是誰把她養大的,真就一個白眼狼!”
秦若雲說的話越發難聽,明明是自己的不對,現在還居然敢指責秦筠歡的不是。
秦建雄聽着這番話越發動怒,忍無可忍直接就一巴掌掌摑了過去。
“啪”,響亮的一聲響徹半空。
趙何蘭呆住了,看到秦若雲下意識地就擡手捂着了自己的臉頰。
秦若雲一臉不忿地瞪着滿腔怒火的秦建雄,又轉過頭看了看一旁佇立着的趙何蘭,心裡頓時感到了滿腔的委屈。
是啊,這前一天才剛被趙何蘭掌摑了一次,這一天又被秦建雄給掌摑了一次,秦若雲感覺自己簡直要成了父母的棄兒一樣,彷彿在這麼幾天內就從一個受盡寵溺的公主變成了一個被人百般嫌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