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一年我沒有去澳洲留學,我們是不是會在一起?”夏梧楓擡眸定睛看着秦筠歡,手裡捏着的煙已經在那一瞬掉了一截菸灰。
秦筠歡愣了一下,雙眸低垂了下去,半晌過去,才緩緩地擡頭。垂直的長髮絲搭在臉頰上,讓這個模樣的秦筠歡倍添了幾分柔美的氣息。
清了一下嗓子,秦筠歡抿嘴一笑,溫聲說道:“會。”
聽到這句話,夏梧楓彷彿瞭解一樁心事一般舒然,一抹笑意揚在臉上。轉過臉看着窗外,外面街道兩旁的蒼天大樹已經被大雪覆蓋了一層白色,乍然一看,這樣的世界充滿了浪漫主義氣息。
然而,這對於夏梧楓來說,浪漫之餘卻還有一絲無奈的傷感。
杯子裡的牛奶漸冷,嫋嫋的熱氣已經慢慢消散。秦筠歡端起杯子大口喝了幾口,隨即就是靜默。
兩人相對無言,默默地吃着那些味俱全的食物,偶爾在擡眸之時相互對視了一下,卻又彷彿無話可說。
“其實……”秦筠歡突然開腔,拿着筷子的手也停頓了一下,只是有些怔然地看着夏梧楓,略有歉疚地說道:“如果不是因爲重逢蘇默,也許現在結婚的會是我們。”
夏梧楓看着秦筠歡,微微一笑,沒有做聲,只是片刻過去後,靜靜地喝着杯子裡的牛奶。
這一次見面,純粹是夏梧楓因爲想念秦筠歡而把忽悠出來的。儘管他在秦筠歡的面前表現得很溫和也很理解,可是心裡醞釀了多少的嫉妒與恨意卻是秦筠歡不知的。
走出茶餐廳,冬日的太陽有些明媚,秦筠歡擡頭用手半掩着臉部,陽光耀眼,秦筠歡雙眸半眯着,如花笑靨盪漾臉上,讓一旁的夏梧楓看着就感到舒心。
“筠歡。我送你回去吧。”夏梧楓恬淡笑笑,然後用手指了一下不遠處靠着一棵梧桐樹的車子。
秦筠歡靦腆地搖搖頭,然後說道:“這裡離我家裡不遠,我慢慢走回去就好。”對夏梧楓的婉拒雖然柔和,不過卻還是讓夏梧楓臉色黯淡了一下。
執拗不過秦筠歡的堅持,夏梧楓只能獨自一人開車走了。而秦筠歡,佇立原地,寧靜地看着遠去的車子,十六歲那年的夏梧楓再次浮現於腦海。
也許,這是緣分,也是宿命,我們都難以違抗天意。秦筠歡神色淡然,嘴角微微動了一下,然後邁開了步子。
三番四次找秦筠歡要視頻資料,都被秦筠歡無情地拒絕,肖天銳自然是惱火沖天。這不剛好又是週六了,藍晴剛好不在家裡,肖天銳百無聊賴,胡思亂想之際又再次想起了這個事兒。忍無可忍,肖天銳決定再找秦筠歡。
剛回到蘇默家裡的秦筠歡,沙發都還沒坐下來就被急促的手機鈴聲給驚嚇到了。
這誰啊,這麼突然。秦筠歡顯然是在心情平靜毫無準備之時被這鈴聲驚嚇到了。掏出手機一看,肖天銳,一下讓秦筠歡感到有一絲不安,不過很快就又轉變爲一種淡定。
沒事打電話來,估計還是爲了視頻那玩意吧。秦筠歡悠悠然地接聽電話。
“喂。”秦筠歡的語氣不緊不慢,透着一種淡然。
肖天銳的聲音卻沒有那麼友好,一種焦躁的氣息隔着話筒都能感受出來。
“秦筠歡!那個東西你什麼時候給我?你別逼我做出讓你後悔的事兒。”
秦筠歡冷笑了一聲,無比淡定地說道:“肖天銳。既然你這麼想要東西,可以啊,現在給你二十分鐘的時間。如果你趕不到那個石湖公園東門。那麼,東西你永遠都別想着得到了。”
秦筠歡只是想到,從肖天銳如今的住處到達石湖公園東門,應該二十分鐘內難以趕到。不過秦筠歡倒是不着急,慢悠悠地拿着那個視頻到電腦前拷貝了一份才把東西放在自己的包包裡。
換上了一件帶有古典刺繡的白色旗袍裙子,再穿上一雙蘇默託人爲她特意定製的一雙高跟鞋,與這件旗袍互相襯托,也算是有着一種別樣的韻味。
照着鏡子端詳了一番,秦筠歡面露了個微笑,然後轉身拿着包包就出門了。因爲這天週六蘇默公司有事,所以蘇默一早就已經不在家裡,而林管家最近行蹤飄忽,時不時都不在家裡,不過秦筠歡對此也無心過問。
肖天銳也不是愚拙之人,其實在秦筠歡說出在什麼地方見面時,他就已經立刻出門。
秦筠歡原以爲自己會比肖天銳提前抵達公園的,結果當她抵達那裡,肖天銳早已經在那邊的石凳上坐着一臉悠然自得的樣子。
“你總算來了。東西呢?”肖天銳一看到秦筠歡,沒好氣地問道。
不過,本來肖天銳是無心與秦筠歡多扯的,而且也是對秦筠歡充滿鄙夷的。不過,當秦筠歡在陽光下露出一個笑靨時,肖天銳卻有了那麼一瞬間的恍然。
穿着旗袍的秦筠歡,盤着頭髮,陽光下的她肌膚白皙,脣紅齒白的嬌美讓他看了竟然有了那麼一絲盪漾。那個微笑的姿態像極了當年初遇她時的那個樣子。
肖天銳有那麼一個剎那愣然了,要不是秦筠歡打斷了他,估計他還怔怔地看着聽。
“你要的東西在這裡。現在給你,以後請你別再來煩擾我。”秦筠歡把一個便利袋遞給他,說話沒有絲毫溫度,面無表情的樣子帶着一種高冷氣質。
肖天銳遲疑了半秒,然後伸手接過了袋子,然而卻不自覺地流露了一絲笑意,可是笑容卻透着一種氣質,說的話就更是下三流。
“小段時間不見,嫵媚了不少。是蘇默滋潤了你吧?”說罷,還上下打量着秦筠歡的身材,眼眸裡的色眯眯之意顯露了出來。
“你看什麼?”秦筠歡略有提防地蹬了一眼肖天銳。
肖天銳冷笑一聲,一臉不屑地看着秦筠歡嘲弄着說道:“放心,老子對你沒性趣!”
說罷,肖天銳低頭把袋子裡面的東西拿出來隨便看了幾眼,然後開始質問:“這東西不會是假的吧?你是不是有備份?”
秦筠歡瞥他一眼,微微一笑:“你要不信呢,你可以不拿走這東西,如果信我呢,就別唧唧歪歪那麼多。”
說罷,秦筠歡就想要轉身離開。對於這個曾經的負心漢,她確實不願意多言一句。
不過,正當要轉身之際,肖天銳卻又耍一般,一把攥住了秦筠歡的手。
“你幹嘛?”秦筠歡想要掙脫他的手,然而肖天銳的力氣實在是太大,被攥着的手都感到了有了一種痛感。
肖天銳壞笑着凝視秦筠歡,幽幽地說道:“怎了?怕我?”
秦筠歡略有憤懣了,蹬着肖天銳面無表情地說道:“放手!”
肖天銳不但沒有放手哦,反而攥住更用力了。
“秦筠歡,如果你忽悠我,你就死定了。”說罷,肖天銳還恬不知恥地伸手去摸了一把秦筠歡的下巴。
秦筠歡趁着他稍有鬆懈,趕緊用力一個掙脫,抽回了自己的手,怒目圓睜地看着他,一字一頓地說道:“肖天銳。你敢找我麻煩,我也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你還是多想想你的藍晴吧。”
秦筠歡說這句話並非毫無意義的,藍晴與導演的事兒,蘇默早已經悄悄告訴她。
如今的肖天銳還是個懵懂丈夫,以爲自己去天衣無縫沒有被妻子抓包。其實,在他享受巫山的歡樂時,藍晴也正與別的男人享受着飄飄的愉悅。
原以爲給了個視頻資料肖天銳,可以暫且不與肖天銳有任何交集。結果,肖天銳在這一天看見秦筠歡與以往有些不一樣,卻是動起了歪念。
是啊,舊人有的舊人的好,稍微有一點點的美麗蛻變,都嫩輕易勾起他的。
這一天的秦筠歡,旗袍加身,身體曲線玲瓏有致,清麗的面龐在這一天特意化了淡妝,五官更顯得精緻立體,在蘇默家裡的這段時間,雖然也有經歷了一些不好的事兒,不過總體上也算是心情愉悅,加上有蘇默的貼心關懷,秦筠歡自然不用承受以前在秦家所經歷的那些,都說心情好,肌膚好。
這一天的秦筠歡,肌膚紅潤白皙,讓人看了就有想要親吻的衝動,那一種細膩質感總能輕易成爲對人的。
沒過幾天,肖天銳又再次打電話給秦筠歡。這一次,蘇默就在旁邊,秦筠歡看着電話,看了看蘇默,遲疑了半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不過秦筠歡的語氣並不友好,清冷的聲音更是讓電話那邊的肖天銳感到了一絲不悅。
“你這是幹什麼?我不就是打個電話給你嗎?至於把我當仇家一般嗎?”肖天銳厚顏無恥,似乎完全忘記了當初自己是如何拋棄秦筠歡一事,如今拿着自己主動來電這個來討喜。
秦筠歡很淡定,說出來的話隔着話筒都能感受一種淡漠。
“如果你還想找茬兒,對不起,我沒空奉陪你。”
聽到這話,正在一旁看書的蘇默忍不住擡頭看了看秦筠歡,神色的複雜已經暗示着蘇默對此的好奇。
“明兒有個事兒找你談談。你出來一趟吧。哦對了,是你一個人哦。你可別喊上你那個什麼蘇默。我可不喜歡他。”
“用不着你來喜歡。我對你的事情沒有任何興趣。你找其他人去吧。”秦筠歡冷冷地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