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然最終還是沒忍住把手輕輕放到沈洛尚顯平坦的小腹上,摸了摸,什麼都沒感覺到,他又摸了摸,還是沒感覺到,他不死心的把耳朵往她小腹上一貼,屏聲靜氣聽了一會兒,毛動靜也沒有。
這下,他不淡定了,出聲指控,“爲什麼我什麼也感覺不到?我也沒聽到他的心跳,洛洛,不會是孩子有什麼問題吧?樸醫生!去叫他過來!”
“……”
沈洛實在忍不住了,她狠狠的吐槽他,“孩子才一個月不是十個月,一個多月孩子還沒成形,你要是能聽到他的心跳聲我纔要去看醫生。知道一個多月是什麼概念嗎?一個多月就是顆豆子那麼大,知道嗎?有點常識行不行?”
“哦,那要到什麼時候纔會長大?”
“五個月孩子纔會成形,纔會有你說的那一切。接下來呢會一個月一個月長大,到十個月了纔會降臨,到時候你就可以看到他/她了。現在冷靜一點好嗎?”
唐景然這才坐到沙發上,緊牽着她的手不放。
張媽看到小夫妻倆的互動,笑開了臉,“先生也是太高興了,畢竟第一次當爸爸呢,難免的。”
“可他這也太……”沈洛嘟囔,眼角的餘光瞧見他又是一臉傻笑的樣,她扶額,無力的吐出三個字,“太傻了。”
話音剛落,唐景然還非常應景的笑了兩聲,沈洛無奈的垮下肩膀,算了,她不管他了,隨他傻樂夠。
不過,他這麼開心,開心的都不像他了,足以說明他對這個孩子到來的期待以及高興,這又讓她的心情稍稍好了點。
沈洛覺得她挺矛盾的,一方面就衝他的高興她想離婚更是難上加難,一方面又對他的高興感到窩心,畢竟他是這麼開心這個孩子的到來。
於是,晚飯就在唐景然開心,沈洛矛盾糾結中到來了。
一聽到可以吃飯了,沈洛照常起身,腳步還沒邁出去呢就聽到唐景然一聲低喝。“洛洛,等等,你等等。”
“怎麼了?”
唐景然如臨大敵,“我扶着你走,慢點,走慢點。”
“……”
沈洛很無語,她能走的好吧?被一路攙扶到飯廳後,沈洛纔剛要坐下,他又是一陣緊張,嚴詞厲色的對給沈洛拉椅子的傭人說道:“小心點,注意。”
他不說還好,一說那傭人還緊張了,手一抖,椅子腳一歪,劃過淺色的地板,發出尖銳的聲音,唐景然眉一沉,“怎麼做事的?”
“對、對不起唐總,我錯了,請你不要生氣。”
“沒事,你先下去吧。”沈洛出聲解救了那個可憐的傭人。傭人對她道謝後,飛快的溜走了。
落座後,傭人魚貫的將飯菜端上來,唐景然和沈洛吃飯。
席間,有道菜離沈洛比較遠,她夾不到,身子才微微前傾,唐景然唰的一聲站起來,“你別動,別動,我來,我來。”
“你坐那,想吃什麼跟我說……”
“別動,我給你裝,要喝湯是嗎?”
半碗飯下來,沈洛別說吃了,光聽他瞎嚷嚷去了,縈繞在耳旁的全是他的話語,嗡嗡嗡的,吵的她心煩意亂的,什麼胃口都沒
了。
“景然,你能不能安靜會兒?讓我自己來?”被他那麼對待她總有種自己是生活不能自理的低能兒。
“不能。”
“……”
沈洛一個鬱悶,一腦袋磕在了桌子上,她不滿的嘟囔抗議,“我只是懷個孕,我不是手殘腳殘的不能生活自理,你能不能安靜的坐下吃飯,讓我放鬆放鬆?”
“哦,好吧。”唐景然勉勉強強的應下。
一旁的張媽和傭人都忍不住笑了,唐總真是高興的過頭了,變的都不像他了,瞧這緊張的樣,比太太還要緊張。
有了她的抗議,他總算消停了那麼會,不過從他欲言又止的表情還可以看的出來他還是很緊張,沈洛權當做沒看到,自顧自的吃着自己的飯。
吃完,她起身就走,身後冷不防又傳來他的叮囑聲,“洛洛,你慢點,走慢點,不要走那麼快。”
沈洛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唐景然真是煩死了,好煩啊他,不就是懷個孕嗎?至於嗎?她又不是什麼瓷娃娃,一碰就會碎。
“洛洛……”
“閉嘴,再說咬你,吵死了。”
“哦。”唐景然應了一聲,“那你……”
“景然!”
唐景然吞下了到嘴邊的話,目送着她出了飯廳這才收回視線。
他知道自己太緊張了,甚至變得不像他看,但這一切全都是因爲他開心啊,開心的快要瘋了,他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他要當爸爸了,他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只要再過幾個月,那孩子就會降臨,就可以睜眼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
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像他還是像她多一點?
如果是男孩的話,他希望像她多一點,如果是女孩的話,他希望像他多一點,這樣孩子會長的更漂亮。
他希望這一胎是個兒子,並不是他有重男輕女,恰恰相反,他更喜歡女兒。會想要兒子是他想跟多個人保護她,這樣即使以後他不在了,她也不要怕,還有他們的兒子保護着她呢。
唐景然天馬行空的想了一陣,這才正視短信後半段的內容,---沈嵐要害他的孩子!
難怪洛洛那天會那麼生氣,不顧形象儀態的在李老的壽宴上當衆怒打沈嵐,又絆了她一腳。
難怪洛洛那天會莫名其妙的說“銀耳蓮子羹湯”,在她說“銀耳蓮子羹湯”後那母女倆又是那樣的神色,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更難怪她會那麼強硬的要跟進強拆案那個案子,爲此還跟他鬧上了。
在她生氣,憤怒時他又做了什麼?
在李老的壽宴上,他爲了麻痹沈嵐,而故意關心她,讓洛洛誤會。
在洛洛打了沈嵐被衆人指指點點時,他對她的委屈視而不見。
在她要跟進那條新聞時,他爲了自己的支持,不僅沒有支持她,他還三番五次的干涉她,阻擋她,最後更是害的她被齊尙綁架了。
被齊尙綁架後,她在他手裡吃盡了苦頭,又是被綁到海邊吹冷風,又是被帶到貧民窟裡,也虧得孩子爭氣,命大,沒出什麼意外,不然他真的不會原諒自己,洛洛更不會了。
知道她懷孕後,她那天的反常就都說的通了。
難怪那時齊尙讓她選擇時,她想也不想的選擇離開,可笑他和唐門的人還以爲她只爲自己着想,只爲自己考慮,不相信他能去救她,還覺得她踐踏他的心意。
難怪她那天會跟齊尙說她要跟他離婚,她那麼說只是爲了麻痹齊尙,降低他的警惕心。她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保護孩子。
如果沈洛知道他在想什麼的話,絕對會吐槽一句,她是真的真的要跟他離婚,她也想跟他離婚,纔不是像他想的那樣是爲了麻痹齊尙。
這樣看來,他那天對齊尙還是太仁慈了,一根一根拆了他的骨頭算什麼?
他就該打的他以後生活不能自理,就跟寧致遠一樣。
還有池曼珍和沈嵐這母女倆,膽子更是大,居然把主意打到他孩子頭上去了,好,好的很。
唐景然眯起眼,眼裡寒光點點,周邊氣息更是冰冷的駭人,薄脣更是抿成一條直線。
這母女倆真是自找死路,本來到時留她們一條生路,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手指曲起,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桌子,已經在想要怎麼對付那兩個女人了。
對付敵人,唐景然有的是辦法,分分鐘能想出上百個辦法,個個狠毒的讓人不寒而慄,差別只在於程度問題。
不費吹灰之力,他就定好了報復計劃,定下後他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
想好了,唐景然起身要走時,又一個問題猛地竄上腦袋,---
洛洛一早就知道沈嵐給她送加了料的銀耳蓮子羹湯,說明她早知道懷孕的事,但這兩件事她卻一直沒跟他說,這說明了什麼?
後者他還可以勉強理解爲她想給他一個驚喜,那前者呢?
一個母親知道有人還害自己的孩子後,第一個反應不是向孩子的爸爸尋求幫助,告知他這一切,而是選擇了單獨復仇,明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和對方抗衡,還是義無反顧的做了。
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他滿心的喜悅去了不少,激動的心情也一點一點的冷卻,直至不見。
爲什麼?
洛洛爲什麼那麼做?是不信任他還是……
唐景然不敢往下想了,去客廳的腳步也緩了下來,他又重新在椅子上坐下,這一坐又是半天。
他的失落太過明顯,以至於一旁的傭人都感覺到了,想說些什麼又不敢去觸他黴頭,只好輕手輕腳的收走了碗筷,將飯廳留給他。
沈洛很奇怪,唐景然難道因爲高興過頭了所以還在吃?
換做平常,她是不信,唐景然吃東西一貫淺嘗即止,吃飯從來不超過一碗,會這樣是受唐家的規矩影響。
說也奇怪,他看不上唐家,厭惡唐家,但言行舉止,舉手投足間又處處可見唐家的影子。
就在沈洛打算要不要去看看他時,他已經從飯廳裡出來,邊走邊接電話,言辭頗爲恭敬,“是,是,我知道了,好,好的,謝謝叔叔。”
電話是祁老打來的,他讓他做好心理準備,張老準備動手了。
唐景然抿了抿嘴角,這天終於要來了,他等這一天等很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