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個小時,沈嵐的心情還是非常澎湃,她覺得不能她一個人享受這美好的心情,必須把她的好心情傳遞給其他人,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嘛,至於她要分享好心情的對象,當然是沈洛,她的好妹妹。
沈洛接到沈嵐電話時正坐在梳妝檯前卸妝,見手機響,一掃來顯,她空出左手滑過屏幕,接起來,順便開了揚聲器,“說。”
沈嵐也不計較她的命令式語氣,“有件事要跟你分享,你想不想知道?”
“說重點。我沒那麼多時間聽你廢話。”
氣勢被沈洛壓過一頭,沈嵐很不爽,原先只能生活在她鼻息下的沈洛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成長到敢跟她叫板了,這讓沈嵐頗爲不爽,覺得她不過是借了唐景然的勢,而那些原本都是屬於她的!
“我的人今天不是讓你送到警察局了?你交代過方局要好好管教下他們?”
沈洛面無表情的聽着,想,沈嵐真是越來越不會抓重點了,磨蹭了半天也沒進入主題,她真的沒什麼耐心聽她說話好嗎?
“他把人放出來了?”既然她磨蹭的不肯說,沈洛直接給她挑明瞭。
“是啊,而且是景然的意思哦。”沈嵐說着又是一串笑,笑聲是那麼的愜意又是那麼的耀武揚威。
沈洛擦臉的手一頓,她想她明白沈嵐給她打電話的原因了,“所以呢?姐姐想跟我說什麼?”
“臉疼嗎?”
又怎麼會不疼,她早上剛讓人把送進警察局,還沒一天呢,唐景然就讓人給放了出來。方局會去詢問他則是說明沈嵐給他打過電話了,爲了兩邊都不得罪,所以他纔將皮球踢給唐景然,而唐景然呢,讓他把人給放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站到沈嵐那邊,也難怪沈嵐會得意成那樣。
沈洛面無表情的掛了電話。
嘟嘟嘟的忙音傳來,沈嵐一怔,罕見的沒生氣,反而揚了揚嘴角,猜想沈洛接下里會有的動作,以她的脾性,和景然大吵一架的可能性非常大。
一旦兩人吵架了……
只會將景然更加推離她身邊,這是她樂見的。
沈嵐笑出聲,心滿意足的開車回家。
再說沈洛,掛了沈嵐的電話後又去細想唐景然這一舉動的背後原因,難道真像沈嵐說的那樣,他對她舊情復燃了?
頗爲不屑的嗤了一聲,真是眼瞎,養沈嵐那麼一條毒蛇在身邊,也不擔心哪天被咬一口。將卸妝棉狠狠丟到垃圾桶裡,她進浴室洗漱,不管了,反正她只要能離婚就可以,管他跟誰在一起。
樓下,唐景然正要上樓時又接到了葉修的電話,“唐總,輪船已經到港口了,馬上就着岸了。”
“不是說凌晨一點纔會到嗎?”
“齊先生說今天天氣不錯,順風順水的,所以提前了。”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唐景然拿過一旁的大衣穿上就出門,出門前遇到管家,他吩咐道:“我出門一趟,在我回來之前不許任何人進來,家裡的人也別出去。最重要的一點,保護好太太,知道嗎?”
“是的,先生,我知道了。”
唐景然去了車庫,挑了一輛賓利,在誰也沒有驚動的情況下獨自開車出門。
車子一消失在視線裡,管家斂起嘴角的笑,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進入警備,一隻蒼蠅都不許放進來,務必要保護好太太。”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管家收了線,往二樓有燈光的房間看了一眼,微擰了下眉,又叫來傭人上了二樓把沈洛左右房間的燈都開起來。
夜幕下,一輛黑色的賓利的飛快的在路上行駛,速度極快,只一瞬就不見了蹤影。唐景然開着車,一路直往唐門去。
唐門內外、上下皆是嚴陣以待,個個屏息靜氣的等着唐景然的到來,誰也沒開口多說一句話,瀰漫在大廳內的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壓抑,牆上的鐘發出沉悶的擺動聲,更給這氣氛添上幾筆沉悶。
九點整,唐景然到達唐門。當方叔等人看到從外邊進來的偉岸男子,腳比腦快的迎上前,“唐總,你終於來了。”
“嗯。”唐景然環視了一圈,大傢伙都嚴裝以待,眼裡全是對他的信賴,沒有半分緊張,他滿意的一勾嘴角,“走吧。”
“是!”
整齊一致的聲音劃過大廳的上空,中氣十足的話語一掃之前的沉悶和壓抑。不管有多慌亂,只要一看到唐景然,他們所有的慌亂和無措全消失殆盡了,就像找到主心骨一樣。
唐景然身上有一種運籌帷幄
,掌控一切睥睨天下的氣勢,讓人不自覺地信服,願意豁出所有追隨着他,生死不棄,這是一種獨特的人格魅力。
唐景然走在最前方,大廳內的人跟在他身後魚貫出了廳,門外一溜排的停了十幾輛黑色小車,見人出來,守在門邊的男人恭敬的對他們鞠了個躬,然後打開車門。
按照老規矩,葉修和方叔又上前警惕的檢查了一遍車子,確定沒有被人動過手腳後纔對唐景然說道:“唐總,沒問題,可以出發了。”
唐景然和唐門其他高層才彎腰坐進車裡離開。
四十分鐘後,車子在T市北郊的一個巨大倉庫前停下。
時值冬日又是深夜,郊區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月光暗淡,樹影斑駁,除了遠處從倉庫裡漏出來的一點點微薄的燈光外,這一帶再無光影。一陣寒風吹過,襯得更悽慘了。
唐景然眼眸一沉,這個倉庫……赫然是洛洛之前出事的那個倉庫。
葉修後頸一涼,見唐景然眼眸微沉,很顯然這個倉庫勾起了他所有的不愉快,再一看左右,方叔和七叔等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都悄悄的齊齊的往後退了一步,獨留他一個人在原地。
在他看過來時,他們還一笑,那笑容分明是在說:解釋這種事情就交給你了。
一羣不仗義的傢伙!
葉修心裡腹誹,卻還是硬着頭皮回道:“唐總,這個倉庫是齊先生綜合各方面條件才挑出來的,他指定要在這裡交易。”
很顯然齊先生來之前也是做過功課的。“嗯。”唐景然收起所有的情緒,擡腳向那個倉庫走去,身後烏拉拉的跟着一羣人。
快到倉庫時,倉庫的門從裡邊被人打開,迎上前的是一個穿着中山裝的中年男人,四十幾歲的模樣,長相一般,唯有一雙鷹眼泛着精光,讓人印象深刻。
“唐總你好,你好,久仰大名,今天總算見到你了,齊揚的榮幸,你這邊請。”
唐景然矜貴的對他一頷首,算是打過招呼,齊先生眼裡泛起一絲笑意,“貨在那邊,您請。”
“嗯。”
唐景然跟在齊先生身後,往擺放在正中間堆積成三排的箱子走去,箱子長十米,寬五米,面上有縫,依稀有蘋果的香氣傳來。
一走近,唐景然可以感覺到守在箱子旁的人的緊張,涼涼的眸光側頭一望,齊先生點了下頭,以眼示意。
手下打開了箱子,一打開,頓時蘋果的香氣全溢滿,飄散在半空中。
唐景然大老遠過來當然不是爲了買蘋果,這些蘋果不過是掩飾品,在蘋果的下幾層,纔是他要買的東西。
“貨都在這了,你看看。”
唐景然一擡下巴,跟在他身後的人四處散開,認真的檢查着貨。
“唐總不親自檢查?”齊先生問道。
“我信他們。”
齊先生一怔,可能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那是,唐總的手下都是百裡挑一的,身手和眼光自然好。”
唐景然淡淡的嗯了一聲,修長的手拿過一管槍支,他先是看了口徑,又慢條斯理的裝子彈,“射程怎麼樣?”他問的漫不經心。
“唐總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去這邊試一下射程。”
唐景然慢條斯理的將槍上膛,就在齊先生以爲他會去倉庫的另一邊試射程時,唐景然轉了個身,槍口直直對上遠處那個雙腳疊交倚在牆壁上的年輕男人,扣着扳手的手指也微微彎曲。
齊先生驚駭,“唐總!”
其他人也被他這一舉動嚇到了,想也不想的掏出槍支對準唐景然,警惕看着他,更有甚者在離那個男人比較近的人,烏拉拉的全擋在他身前。
唐門的人一見自家老大被人拿槍比着,立馬分成兩派,一派擋在唐景然跟前,另一派以光速裝進子彈,槍口也對回敬着對方。
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了。
跟其他人的緊張比起來,被指着的那個男人就顯得輕鬆了,沒有一絲半毫的緊張,反而笑嘻嘻的看着唐景然。
“唐總這是什麼意思?!”齊先生的聲音一沉,話裡盡是不悅。
“確認個身份。”唐景然收回槍,“沒有惡意。”
齊先生眉一凜,平靜無波的臉色變了變,唐景然察覺出來四少的身份了!
好敏銳的洞察力。
唐景然放下了槍,可他的手下沒放,而唐門的人沒放下槍是因爲齊先生的人槍口還比着他們的老大。
齊先生去看年輕男人,對方笑嘻嘻的點了下頭,在得到他的准許後齊先生纔開口,“把槍放下,唐總沒惡
意。”
那些人這才把槍放下,隨之唐門的人也跟着把槍放下,雙方又恢復了和平友好的局面。
葉修繼續驗貨,唐景然和齊先生低聲聊着,聊着聊着他突然頭一扭,目光如箭射向那個年輕的男人。
男人年紀約二十五六歲上下,短髮,瓜子臉,五官精緻俊美,只是氣質未免太陰柔了些,身材也不高壯,瘦瘦削削的。如果不是喉結明顯,乍一眼望去還以爲是個女人呢,還是個十分漂亮的女人。
那樣的家族居然出了這樣一個長相的人,真是出人意料。
齊四少挑了挑眉,咧開紅豔的嘴脣衝他一笑,狹長的鳳眼還眨呀眨的,眼神如絲,勾人的緊。四目相對,他還伸出一小截粉嫩的舌頭在脣上以一種極慢的速度一寸一寸的舔着,勾引的意味十分明顯。
變態。
唐景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收回視線。
齊四少脣角一彎,笑意更大,無聲的笑了幾下,他倏地斂起所有的笑,眼神也變的十分森寒,彷彿之前朝唐景然笑的人不是他。
見他這樣,他的手下們心都一緊,默默低下頭,儘量減小自己的存在感,省的被這個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四少給弄死了。
貨很快驗完了,唐景然滿意的一頷首,“麻煩齊先生了,希望下次還有合作的機會。”
“唐總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能和你合作是我們的榮幸,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唐景然走後,齊先生也要帶着手下人離開,“我們也回美國吧。”
“你們先回去吧,我晚幾天再回去。”
“四少?”
“聽不懂?”齊四少眉眼一冷,話語更是冷冰冰的。
“可是……”齊先生爲難了,這回出來前,二少爺還特意交代過交易一完成馬上回美國,不得在T市逗留。四少也答應了,不知道爲什麼臨時又改變了主意。
“給你主子打電話。”
他這麼說,齊先生又哪裡真敢打?不是找死嗎?但是沒把四少爺人帶回去,二少爺一樣饒不了他。這兩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燈,一樣的心狠手辣,區別在於四少爺是直的來,二少爺是陰着來,得罪了他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齊先生心裡暗暗叫苦,額上也起了一層薄汗。
“不打?那就滾回去。”
說着擡腳要走,正巧齊先生的手機響了,看了下來顯,他大喜過望,“四少,二少爺的電話。”
四少懶懶的接過,“喂,二哥,我要在T市留幾天。啊?沒,我就想散散心,沒別的意思。我知道啦,還是二哥最疼我。”
講完,他嗤了一聲將手機丟給齊先生,哼着歌往外走。
齊先生又接了一會兒齊二少的電話,不時的看向那道往門邊走的瘦削身影,“是,是,知道了。我馬上去訂酒店。”
齊四少這會兒心情挺好,難得對齊先生和顏悅色,“跟我說說唐景然的事。”
齊先生張口就說唐景然的豐功偉績,齊四少聽了一會兒呵欠連天,“說其他的,這些我不想聽。”
其他的要說什麼?齊先生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他很愛他太太。”
“那他老婆不就是他的軟肋了?”四少邪氣的一笑,狹長的鳳眼裡飛快的閃過算計,“不知道玩起來怎麼樣。”
“四少!”齊先生微微拔高了音調,“這裡不是美國,請你注意你的言辭。”
齊四少眼眸一眯,“你在教訓我?”聲音帶了殺意。
“我不敢,四少。”齊先生低眉順眼的道歉,接着又解釋道:“我們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沒說的是唐景然不是他們能惹的,他們也惹不起他。
“去夜店。”
“……”就一個晚上,也離不開女人嗎?
暗夜作爲T市檔次最高的一家夜店,以四少的身份這家店自然是他的首選。
十一點,夜生活纔剛開始,暗夜裡人聲鼎沸,男男女女瘋狂的扭着腰隨着音樂翩翩起舞,也有三三兩兩端着酒杯在調情,奢華繁榮的表象蓋住了面下的輕浮和奢靡。
齊四少是夜店老手,憑經驗很快找到了一個可以套話的人,“你知道唐景然女人嗎?”
“誰不知道啊,她在我們T市可是名人呢,嘿嘿嘿……”
不過一瓶酒就知道了沈洛的光榮事蹟,聽完,四少嘴角嘲諷的扯起,還以爲是什麼人物,不過是個婊子,就跟他那個……後媽一樣。
這樣的女人,應該很好上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