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澤走在醫院過道,腳步顯得急促,擡頭四處尋找涼莫的身影。
前進的步子突然頓住,顧少澤遠遠地看到一抹身影坐在過道的椅子上,安靜地垂着頭,只看到一小截白色的脖頸露在外面。
他沒有出聲,很安靜地走到她的面前,手不自覺撫摸着她的頭。
涼莫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手臂處全是眼淚。
顧少澤蹲下身詢問道,“莫莫,外婆現在如何了?”
涼莫擡起臉,眼眶紅了一圈,泣不成聲,“外婆她……走了。”
顧少澤伸手將她的臉輕輕靠在自己的肩上,伸手拍着她的後背,“莫莫不難過了。”
涼莫邊哭邊啜泣,眼淚全蹭到了他的襯衫上,他用臉貼着她的額頭,讓她盡情地發泄,涼莫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情緒悲慟到了極點。
在這個時候,顧少澤也只能陪在她的身邊,儘量安撫她低落的情緒。
外婆的遺體被送去火化時,涼莫被顧少澤一直拉着,他摟着她的身子不讓她跪在地上,但涼莫拼命掙扎,哭天搶地地捶着他,聲嘶力竭地哭道,“放開我,我不要外婆離開我!外婆……”
“外婆……”
“外婆……我的外婆,你不要丟下莫莫,外婆……”
顧少澤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悲痛,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是有些心疼地摟緊了她,希望她可以堅強點。
涼莫哭累了,最後只剩悲慼的眼淚,眼淚順着她的臉頰落了下來。
現在連唯一的親人都離她而去了,她的世界彷彿塌了下來,她掙脫開他的懷抱,整個人跪坐在了地上,整個現場只聽到她狼嚎的哭聲和叫聲。
涼莫抱着外婆的骨灰坐在警局裡,神情顯得呆滯,顧少澤正在替她錄筆錄,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走到她的面前,開口道,“莫莫,走了。”
涼莫突然擡頭看着他,問道,“肇事者找到了嗎?找到了嗎?”
顧少澤安撫道,“警察正在調查,相信很快就有結果了。”
“一定不能放過肇事者,顧少澤一定不能放過他。”她又開始哭了起來,顧少澤實在是拿她沒辦法,忙摟着她離開警局。
顧少澤去車庫開車過來,讓涼莫在外面等着。
顧少澤在車庫碰到了夏雲曦。
她怎麼會在這裡?
夏雲曦從車上下來,朝他走來,打着招呼,“澤。”
顧少澤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身後的跑車不再是大紅色而是白色。
“你怎麼在這裡?”
夏雲曦突然拉着他的手,哭着說道,“澤,如果我做了一件錯事,你會原諒我嗎?”
顧少澤蹙眉看着她。
見他絲毫不爲所動,她哭地更厲害了,“澤,難道你真的將我忘得一乾二淨了?你忘了這個嗎?”
夏雲曦揚起脖子上的項鍊,顧少澤臉色微微起了變化。
“夏雲曦,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還記得,你送這條項鍊時,對我說過的話嗎?你說,這條項鍊是你父母的定情之物,你將它送給我,就代表你將你的一切交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