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莫突然反應過來,對她說道,“爾嵐,我現在不在公司,我在家裡,你來家裡吧!我等你,剛好我也有話對你說。”
“好,那我馬上過來,你等着我。”爾嵐掛了電話,在街邊攔着出租車。
“叮咚!”門鈴響起時,涼莫從沙發上起身,摸着牆壁過來開門。
爾嵐上來給了她一記擁抱,然後摟着她往客廳裡走。
“莫莫,大白天的,你宅在家裡做什麼?不用上班了嗎?”
涼莫伸手推開她,表情有些凝重地望着她,“我眼角膜脫落,視線有些模糊。”
爾嵐突然笑了,“想偷懶不工作?這藉口可以……”
“我說真的,我是真看不見了。”
好像是有點不對勁,爾嵐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真看不見了?我說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
她泄氣地摸找着沙發,爾嵐上前扶了她一把。
“哎,不是我說你,好好地,怎麼會眼角膜脫落,你倒是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爾嵐抱怨歸抱怨,但還是好心地扶她坐在了沙發上。
這事說來話長,涼莫簡單地提了幾句,反正都成這樣了,再埋怨也沒用。
“又是劉皓東,那男人不是早就和你斷了嗎?怎麼還有臉跑來找你,你也真夠傻愣的,別人找你借錢,你就借啊!你怎麼不把銀行卡交給他,隨便把密碼也告訴他。”爾嵐用力戳着她的腦門,恨不得將她的腦門給戳穿,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涼莫可憐兮兮地拉着她的手,讓她別戳了,再戳,她的腦袋真的要成豆腐渣了。
“哎,我也知道錯了,我當時腦殼一定被門給夾了,纔會去管那對狗男女的事,但是現在能怎麼辦?眼睛都瞎了,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我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犯二的事,就當買個教訓吧!以後劉皓東的事,麻煩你不要再管了,你都和顧少結婚這麼多年了,還管那傢伙做什麼!”
爾嵐字字句句直戳她的心臟,讓她倍感無力,她真的是自找罪受,纔會去管劉皓東的事。
“有茶喝嗎?渴死我了。”說了半天,某人終於意識到口乾舌燥了。
涼莫告訴她,冰箱裡面有礦泉水和飲料,讓她自己去拿。
“你要喝什麼?”爾嵐打開冰箱,發現裡面真的是應有盡有啊!不愧是有錢人家,礦泉水的瓶裝她從來沒見過,將瓶子掄了一圈,只看到上面寫着氣泡飲料:orezza。
“我現在不渴,你隨意就好。”
爾嵐拿了一瓶礦泉水出來,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口感很好,透心涼的感覺,她多喝了幾口。
“對了,你剛纔不是在電話裡說辭職的事嗎?情況如何了?”
她不提還好,一提這事,爾嵐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甭提這事了,那男人擺明着公報私仇,想戳我的銳氣,說什麼太過於理性,放他的屁!”爾嵐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涼莫忙制止她,“波斯地毯,你文明點。”
她收斂了下情緒,又喝了一口礦泉水。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讓他厭惡的事?還是說你們之間有誤會?”涼莫替她分析道。
“我一天累的要死要活的,我哪會去注意這些,再說了,他每次提出的要求,我都有做到,我哪會招惹他呢?”爾嵐憤憤不平地說道。
“那就奇怪了,你沒招惹他,又盡心盡力地爲他做事,他幹嘛要讓你辭職啊?就因爲你太過於理性?這話聽起來,怎麼像是藉口啊?”涼莫摸了摸下巴,揣測道。
“管他怎麼想的,反正他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和我解除合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涼莫聽她這口氣,似乎也沒悲憤到要死要活的樣子,看來是她多想了,說不定這鬥氣的兩個冤家還會碰撞出什麼火花來……
“我的老佛爺,你這是要和他宣戰嗎?別忘了,他始終是你的上司,你除了要完成他下達給你的任務,做一個聽話的秘書,會比較滿足他的大男子主義,也許他就不會處處刁難你了。”涼莫狡黠地笑了笑。
“什麼?你的意思是讓我聽命於那個卑鄙小人?我……爾嵐……辦不到!”爾嵐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怎麼連涼莫都站夏楓那邊了。
涼莫挑了挑眉,“我有說,讓你聽命於他嗎?演戲會吧?”
演戲?爾嵐總算明白涼莫的用意了。
“你學壞了,涼莫是顧大少教你的嗎?”她眼神*地笑道。
顧少澤教她?怎麼可能?他從來就不會教她這些歪門邪道。
“你別詆譭我老公的清白,他可是良好公民,比你我高尚。”涼莫趕緊替顧少澤辯解。
爾嵐撇脣,“是,你老公不但人格高尚,每年繳的稅都比別人高,行了吧!”
“你知道就好,這種事不用拿出來炫耀的。”
這丫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爾嵐將沒喝完的礦泉水塞她懷裡,拉她起來,“走吧!趁着你老公回來之前,陪我出去買點東西。”
涼莫現在哪都不想去,眼睛看不見,去哪裡都麻煩。
“爾嵐,你看我這樣子……”
“得了,你什麼熊樣我沒見過,走吧!有我看着你,你還怕走丟不成。”
涼莫那個汗啊!話都讓她一個人說完了,自己還能說什麼,除了捨命陪君子,她恨不得眼睛快點恢復。
爾嵐對她悄悄地說道,“我想買點小女人樣式的衣服。”
涼莫那個無語。
這種話,她也說得出口。
路走到一半,爾嵐突然折了回來,拉着她躲在一櫥窗後,神秘兮兮地看着前面的一對男女,她沒看錯吧?居然是顧少澤!!他旁邊的女人是誰?兩人一起出服裝店出來,他還將一手提袋子給了那女人,女人笑着收下後,兩人又到了顧少澤的車前,顧少澤替她打開車門,女人坐進去之後,顧少澤將車開走了。
爾嵐猛吞口水,看了眼完全不知情的涼莫,有些心虛。
“爾嵐,怎麼了?不是要買衣服嗎?站在這裡做什麼?”
“莫莫,我剛纔,剛纔看到一個,長得……長得很像……”她實在是說不出口,也許只是誤會呢?顧少澤對涼莫這麼好,怎麼可能瞞着涼莫在外面養小.三?媽呀!她怎麼會聯想到小.三這個詞?呸呸……
“看到誰了?”涼莫心口一提,會是誰?會是劉皓東嗎?是不是劉皓東又來找她了?
“看到……哎,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算了不提這事了,陪我去買衣服。”她直接將這事給忽略掉,不想讓涼莫倍受打擊。
“你話說到一半,故意吊我胃口嗎?”她抿着脣說道。
爾嵐拍着她的手,讓她一定要鎮定,待會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能暈過去。
有這麼恐怖嗎?涼莫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只是心裡隱隱有着不安。
爾嵐準備豁出去了,若顧少澤真揹着涼莫在外面搞女人,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剛纔我看到顧少澤和一個女人從一家服裝店出來,顧少澤還將一個手提袋給了那女人,兩人隨後一起上了顧少澤的車,你說那女人會是顧少澤在外面養的情.人嗎?”爾嵐說完就後悔了,她幹嘛要說後面那句,糟了,涼莫肯定會瘋掉的。
涼莫確實震驚不已,她的身子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撞到身後的玻璃,爾嵐趕緊伸手扶住了她。
“莫莫,你沒事吧?”
她能沒事嗎?自己眼睛瞎了,老公又揹着自己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這種事怎麼會讓她給碰上了!
“我,我沒事,你還看到了什麼?那女人長什麼樣子?你記住那女人的臉了嗎?”涼莫激動地拽着她的手臂,身子搖搖欲墜,眼眶已經氤氳起水霧。
爾嵐搖頭,“我沒有看清楚,隔得太遠了,莫莫,我覺的這事一定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這中間一定存在着誤會,顧少澤不像會做這種事的男人。”
涼莫現在心口都要碎了,她看不見,若是她能看得見,她就能判斷是不是誤會了。
她揪着胸口的衣服,哽咽道,“送我回小區。”
“莫莫,你別這麼激動行不行,顧少澤也許現在還沒回小區,你……”
“我不管,我要回去!他若是真揹着我幹出這種事,我要和他離婚。”涼莫哭着拉着她的手臂,求她送自己回去。
爾嵐知道自己闖禍了,早知道就不把這事告訴她了,她現在眼睛看不見,心情又這麼激動,爾嵐擔心她出事。
“行行行,你別哭了,我送你回去,我們當着顧少澤的面把這事給問清楚。”
涼莫一個勁地哭着,兩人跌跌撞撞地回了小區。
如爾嵐說的那般,顧少澤還沒回來,她開始急躁不安。
爾嵐讓她先鎮定點,別自己嚇自己。
“爾嵐,你先回去。”她仰頭,沙啞着聲音說道。
“可是……”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是我有我的原則,不會有事的,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你媽也該擔心你了。”她儘量露出淡淡的微笑,不讓爾嵐看出她的脆弱和難過。
爾嵐知道涼莫一定是不想當着自己的面,和顧少澤起爭執吧?
她起身,撿起自己的包包,對她說道,“那好,我先回去,你若是有什麼事,請給我打電話。”
“恩,好,我知道的。”涼莫低着頭,情緒低落地說道。
爾嵐一走一回頭,十分擔心她的情況,將她一個人留在家裡,會沒事嗎?可是自己留下來也不能幫到她什麼。她在門口位置換上了鞋子,轉身時,剛好碰到從電梯裡出來的顧少澤。
顧少澤手裡提着一個黑色袋子,朝她走來,笑着和她打着招呼。
“爾嵐,你來了?莫莫在家是吧?怎麼這麼早就走了,不留下來吃了晚飯再走?”
她擡頭看着他,臉上的表情很複雜,看他的眼神沒了平時的和悅。
顧少澤笑意僵在了臉上,“怎麼了?和莫莫吵架了?”
她搖頭,“顧少澤,你先進去吧!莫莫有話要問你,你最好不要對她有所隱瞞,因爲她承受不了。”
他怎麼覺的今天的爾嵐看上去怪怪的,說的話也讓人有些茫然。
“好,那我先進去了。”顧少澤提着袋子刷了門卡,推開門進去了。
爾嵐嘆了一口氣,轉身進了電梯。
顧少澤推開門進去時,只看到一個背對自己坐在沙發上的背影,他提着袋子走到她面前,喚了聲,“莫莫,我回來了。”
涼莫放在大腿兩邊的手,咻地握緊,咬着下脣,站起身朝他靠近。
他伸出手扶住她,以免她踩滑,她抓着他的手,整個人朝他靠了過來,在他不解的眼神下,她突然抱住了他,雙手緊緊地摟着他的背。
“莫莫,你怎麼了?爾嵐說你有話要問我?到底是什麼事?”
她張着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顧少澤,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你是不是揹着我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顧少澤震驚地瞪大眼,卻被她無情地一把給推開了,他重心不穩,跌向了沙發邊緣,雙手撐在沙發上,皺眉道,“你在胡說什麼?莫莫,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涼莫往前走了一步,一腳踩在了他剛纔提回來的袋子上,蹲下身,撿起袋子,手伸到袋子裡,摸了摸,突然冷冷地勾起嘴角,揚起袋子朝他身上一砸。
“還說沒有包.yang女人,你都送那女人東西了!你這袋子裡的衣服是不是買給她的!”
顧少澤氣悶地吼道,“這是買給你的!”
“買給我的!是那個女人不要的,你轉手送給我是嗎?你是不是覺的這樣做,你的良心就會好過點!但是我告訴你,我不稀罕別人不要的東西,我不接二手貨!”她泄憤般踩着那個袋子,用力踩用力踹。
顧少澤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將她拉到一邊,防止她傷到自己。
“你心疼這些衣服了?惋惜這衣服沒讓那女人穿上?”涼莫用力甩開他的手,將他推得遠遠的,不讓他靠近自己。她則是哭着跌坐在沙發上,低垂着頭,用力捶着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