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錦瑟如刀刻斧鑿的五官上驀地掠過一股戾氣,墨黑的眉瞬刻間蹙了起來,深邃得宛若子夜的雙眸中浮現一抹肅殺之氣,薄削的櫻脣緊抿成一條線,一股震人心魂的氣息在周身旋了起來。
孟旭好似也被他周身懾人的氣息嚇到了,偷偷地擡了擡眸,發現錦瑟的視線正落在他的身上,他更壓低了身體,顫澀着道,“我們纔上來,他們就全跑了,還沒來得及抓到人問個清楚。”
“夠了!”原本站在離錦瑟有兩米遠地方的凌喬,大步地走了過來,粗暴地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話。一張秀麗的臉,此刻因爲怒氣,扭曲的駭人,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膚下面,青筋爆出,一跳一跳的。
“不要用你們拙劣的演技,來拉低我的智商好嗎?怎麼?這就是你們成功的秘訣嗎?把自己做過的事情嫁禍在不知名的人的身上,以此來達到自己脫身的目的?”凌喬眼裡的厭惡之色已經顯而易見了,尤其是她嘴角上的勾起的譏諷的弧度,讓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呼一下。
袁磊朝着衆人揮了揮手,所有的黑衣人,這才從樓梯的方向全部撤離。
錦瑟並不準備做任何的解釋,直接越過凌喬,往裡走。
是啊,何必解釋呢?解釋了又有什麼用呢?他說了,只怕她又會以爲他不過是爲自己洗脫罪名的另一種開脫,只怕是要越描越黑了。
而對別人,那就更沒有解釋的必要,他錦瑟做事素來都遵從與本心,別人對他的看法,從來不會對他影響絲毫。
會所裡面所有的裝飾全被砸得一塌糊塗,就連中間的幾根巨大的立柱也被攔腰給截斷了,剛纔發出巨大的聲音應該就是來自這幾根立柱的。錦瑟走在最前頭步入了大廳內,根本沒有腳站立的地方了。
袁磊還是從裡面搬出一把沾染了灰塵的看起來稍微像樣的椅子來,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墊在椅子上,端到了錦瑟的面前。
會所的負責人見終於安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就看到了君臨天下的錦瑟,他
原本想要縮回去的,但在碰到錦瑟如鷹隼一般銳利的視線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已經是退無可退了,乖乖的從裡面走了出來,期間被廢墟絆了一跤,他就勢用雙手爬了過來。
袁磊視線斜了一下,正好瞄到傅冰倩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遂朝着負責人低聲呵斥了一聲,“站起來說話。”
“是,是,是。”負責人從破敗間狼狽地爬了起來。
“經營資質還在?”男子凜冽的聲音宛若寒風般,在偌大破敗的空間內低沉散開,爲這裡的氣氛更加增添了幾分緊緻的感覺。
負責人不敢近前,站在了幾米開外,低聲地回答道,“沒,昨天政府的工作人員就過來撤銷掉了。”
“爲何你今天還在?”錦瑟問
“本來是想來整理一些東西的,一些客人的檔案還沒來得及銷燬,想要趁早過來處理,不然流失出去,我們是要付法律責任的。”
袁磊一聽到檔案,眼睛亮了一下,忙湊近錦瑟的耳畔,“總裁,那些檔案?”
錦瑟冷冷地斜了他一眼,聲音淡漠,帶着上揚的弧度,“既然留下來了,你覺得有用嗎?”
凌喬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欺強凌弱的惡霸,尤其是眼前的場景,讓她特別的受不了。
“老闆,你們這裡今天損失了多少?”凌喬心底裡的正義感油然而生,她已經認定了這裡就是錦瑟派人來砸的,徑直走到會所負責人的面前,試圖想要爲他撐腰。
“啊?啊?”老闆畢竟是見過世面的,知道這個女人在錦瑟的心底裡一定是佔據着一定的位置的,要不然她自然也不敢這麼放肆,他擡起眼角朝着錦瑟偷偷的循了過去。
卻見錦瑟兀自點燃了一根菸,深邃的眉宇間深鎖着,沒有往這邊看,而周身散發出來的涼意就像是最有力的警告。
負責人視線驀地縮了回來,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
“怕什麼?我們不能太軟弱了,這些惡人纔會更加的作威作福,耀武揚威的。咱們就應該把這裡的一桌一椅全都算清
楚了,列出詳細的單子來,讓這些人賠。如果他們不賠,我們就告到公安局,把他們全都抓起來,坐他個幾年的牢。”凌喬越說越激亢,彷彿眼中真的就看到了錦瑟穿着囚服,坐在牢裡頹敗的樣子,任別的犯人欺負。
就只是這樣想着,她都覺得自己的心情大好起來,跟着臉上的寒冷也跟着緩和了幾分。
“淩小姐,您說得過分了。任何事情都是需要講證據的。”袁磊哪裡肯任由着凌喬這樣一味的誤會詆譭下去,作爲公衆人物,錦瑟素來注重自己的形象,這樣惡霸流氓的行爲他素來不屑於爲之。
如今,凌喬還未在搞清楚來龍去脈的情況下,就把所有的責任都往錦瑟的身上扣,錦瑟雖然素來不在意外界對他的傳聞,但是他就代表着企業的形象,袁磊覺得自己是有責任去維護的。
對凌喬,因爲錦瑟的關係,他素來只有尊敬,對她放肆的行爲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就過去了。
然而,這一刻,他終究是沒有忍住,有因爲有錦瑟這一層關係,他只能出聲輕聲制止。
“說說看,這裡損失到底有多少?”男人清冷的五官,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深邃湛黑得宛若子夜般空曠的眸,卻是緊緊地攫取着凌喬的臉部表情。
這是第一次吧,袁磊越過了錦瑟,直接出聲制止凌喬。
袁磊說她過分了。
過分嗎?
本不覺得。
但旁人都覺得過分了,那就過分吧,那就應該要收斂一些了。
臺子架得太高了,凌喬斟酌着該怎麼爲自己找個走下去的階梯,卻不想此時,錦瑟不但不給她走回頭路的機會,反而直接就給她搭了架升降梯,一直送到了天台上。
好吧,反倒是給她省去了浪費腦細胞的機會了,“老闆,這裡的裝潢當初我也是來見識過的,不到兩千萬應該是拿不下來的吧?”
凌喬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卻殊不知這其中的真實行情,她現在唯一想的就是怎麼樣、狠狠地扒下錦瑟的一層皮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