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爾嵐的手還未來得及觸到凌喬的身體的時候,一道銀光從烈日下閃過,不偏不倚地插入爾嵐張開的掌心中間。
“啊~~”又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響起,環胸了晝伏夜出的猛獸,一瞬間山林裡叫聲此起彼伏,真是從未有過的熱鬧。
凌喬的痛苦鯁在了喉間,擡起哭得通紅得眼眶,我見猶憐地慢慢擡起頭來,看到爾嵐痛苦的樣子,她想到的居然不是痛快,而是想要去查看爾嵐的傷勢。
卻給了爾嵐另外一個下手的機會,她兩隻手指緊緊地扣住凌喬的咽喉處,眼睛慌亂地在瘋長的雜草從中尋找着射出暗箭的人的身影。
終於,伴隨着窸窸窣窣的聲響,一個身穿着米白色的休閒套裝的男人出現在她的視野內,欣長的身姿,挺拔的背脊,還有眼中嗜血的痛恨夾雜着無盡的疼愛與歉意,宛若一個王者一般,一出現就掌控住了整個局面一般。
“放了她,我繞你不死。”男人的聲音清淡低沉,只有凌喬能夠聽得出,此時的錦瑟是真的生氣了。
惹惱一個獅子到底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呢?
“爾嵐,你回頭吧,你是鬥不過錦瑟的。”凌喬知道一個女人爲何會做出這麼多天理不容的事情呢,那都是因爲她缺愛,凌喬不想讓她再一錯再錯下去了。
“閉嘴,呵呵,死到臨頭了還跟我在這裡危言聳聽,你現在就控制在我的手裡,你覺得若是說死,到底誰會先死呢?”
說着,她也不顧手上的劇痛,擡起手,遞到眼前,想要用夾着凌喬脖子的手去將刀給拔出來。
手纔剛剛碰到刀柄,“啊~”再一次痛呼從她的嘴裡溢出,她不敢置信地轉眸凝向身後。
與此同時,錦瑟一個大步上前,一把握住凌喬的手臂將她拽入自己的懷中,大掌緊緊地扣住凌喬的後腦勺,將她按入自己的懷抱,緊接着脣如雨點一般的朝着凌喬的頭頂,臉頰,耳垂,脖頸一路落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驚了。
”低沉的嗓音中帶着濃濃的歉疚。
凌喬甚至可以從他的聲音裡聽出發自他心底的恐懼。
一個看盡人世間生死離別,甚至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男人,居然品嚐到了失去的恐懼,有那麼一瞬間甚至有一個可怕的念頭曾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由於速度太快,他還未來得及抓住,便已經消逝了。
那種感覺很不好,真的很不好,就好像靈魂被掏空了一般,只剩下一具空架子。
“別這麼責怪自己。”凌喬伸出手,用力地攬住他的腰肢,將自己的身體更緊地投入他的懷中,在此刻她瑟瑟發抖的身體這才終於迴歸到平穩。
“老大。”顧宇雙手將錦瑟的匕首呈了上來,“是我沒有照顧好淩小姐,我願意接受懲罰。”
錦瑟這才從凌喬的頸窩中湛湛地擡起幽邃凌厲的冰眸,並未伸手去接,只是這樣冷冷地晃在顧宇的身上,看得顧宇的身上直發毛,冷意一陣一陣地朝着他襲過來,鑽進毛孔,從腳底一直有陰冷的氣息往頭頂上直冒。
顧宇明白錦瑟的意思,他還不配錦瑟親自動手,他握起刀柄,刀尖朝着自己的胸口,驀地揚了起來。
此時凌喬正從錦瑟的懷中轉過眸來,見到這個架勢,驚吼道,“住手。”
而後轉頭,“瑟,這不是他的錯,他對這裡的地勢畢竟不熟悉,而且又這麼多人牽絆住他,他沒有及時趕過來也是情有可原的。”
然後張着手臂在錦瑟的面前轉了一圈,“你看,我現在不是完好的嗎?一點都沒有受傷。”
“可是我剛纔聽到你哭了,你哭得這麼傷心,感覺連我的心也要一塊兒帶走了。”他扶着凌喬的肩膀,纔剛跟她吳儂軟語,卻也只是在一擡眸一轉身之間,他臉上的溫潤瞬間被癲狂給替代了。
或者用癲狂都不足以來形容此刻的錦瑟,哦,應該說是獸性大發來得更爲貼切一些吧。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爾嵐躺倒的地方,他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着臥倒在地上,抱着雙臂,蜷曲在一起縮成一團的
爾嵐。
“怎麼說呢,對你我真的是有些失誤了。”多麼像是道歉的話語啊。
也對,外界素來傳聞,一個富商名叫錦瑟,雖然女人很難靠近他的身側,但是卻也從不會像一般道貌岸然的男人那樣,在人前對女人展現了一切的溫柔善良,卻在一轉身無人的角落,對某一個女人拳打腳踢。
對嘛,那樣的人面獸心像錦瑟這樣的儒商是斷然做不出來的。
所以這樣一個有着好口碑的男人,就算是再冷,也會有女人對他趨之若鶩。
是的,錦瑟從來不打女人,但是若是面對一個瘋子,他想那還是可以另當別論的。
他微微地彎了腰,一把扣住爾嵐的衣領,湛湛地將她從地上給拎了起來。
此時爾嵐的臉色已經發白,卻不知死活地挑釁地看着錦瑟,開合着慘白的嘴角,有汗珠正在一點一點地順着臉頰落入她的嘴角。
她很不雅觀地當着錦瑟的面,“噗”地啐了一口,沒有吐到錦瑟的臉上,卻是成功地將他給徹底的激怒了。
雙眸宛若火山裡的岩漿,隨時準備要噴薄而出了。
“怎麼?錦總這是準備要再破一次例嗎?不再準備在心上人面前裝高雅了嗎?”
爾嵐是有意想要激怒錦瑟,激怒他到底對她有什麼樣的好處呢?
哦,今天她本就抱着必死的決心,本是想要拉着凌喬最墊背的,但是她還是低估了錦瑟的能力,果如凌喬所說錦瑟是個厲害的角色,即使是在陌生的複雜的環境裡,居然這麼快就如此精準地找到了她們所處的方位。
他們勝利了,於是她退而求其次,心想着能夠死在錦瑟的手裡,也不算來這個世界上走一遭。
她用言語挑釁錦瑟,試圖激怒他,然而她的話語說到最後終究是越來越弱。
只因爲此刻有怒火在他的眼睛裡燃燒着,那麼灼熱的火焰足以燒死任何一個人。
宛若地獄裡走來的魔鬼,不止能燒死她,還要拉着她下到十八層地獄,要讓她灰飛煙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