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鎮店之寶,便是獨一無二,再不可多得,也是用金錢無法估量的。
本兮泡在店裡跟老闆軟磨硬泡硬是起不了一點點的作用,最後本兮不再糾纏,而是跟老闆閒話上了家常,聊來聊去,最終還是扯到了茶上面。
老闆說,‘他家世代跟茶打交道,最高可以追溯到他太爺爺的那一輩,那時候他們家便開始爲皇上進貢茶葉。所以家中保存下來最爲值錢的自是那幾顆幾百年的老樹,然而到了前年也不知是怎麼了,竟然葉子開始一點點的枯黃了,就連枝條都像是垂暮的老人,再也發不出新芽來了。’
老闆指了指剛纔被本兮相中的那個茶餅,‘喏,那就是那茶樹上採摘的,這隻怕是最後的一餅了,想要留着做個念想。’
‘老闆,若是方便的話能帶我去看看嗎?’本兮本就閒着,心想着能多見識見識也是好的。
而茶葉店的老闆呢,估計也是懷着一副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便真的將本兮帶到了風景秀麗的山上。
本兮繞着百年古樹繞了幾圈,左看看右聞聞,老闆看着本兮倒是有幾分懂茶的樣子,也便不上錢打攪了,過了一會兒本兮從古樹前繞回來,‘老闆,能不能讓我試試。’
試試?
那就試試吧,反正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了。
也便順口答應了。
讓老闆錯愕和無比震驚的是,就這樣一個看起來白白淨淨的城裡姑娘,從那天開始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內便再也沒有下過山,這麼多天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他不知道。
倒是最後,那幾顆百年古樹竟然真的被她救活了。
老闆欣喜若狂,想要給予她一定的報答,她獨指那塊茶餅,“我只想要它。”
“姑娘,我看你也並不是個品茶之人,爲何就如此鍾愛,看你也不是個會收藏之人,難道是要拿來送人?”老闆已近古稀,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看人那是一看一個準。
“嗯。”
“心愛之人?”
本兮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味道,輕聲喃道,“想忘不能忘,想放不敢放的人。”
老闆遞上茶餅的時候,同時送上幾個大字——有志者事竟成。
本兮拿着那張用兔毫狂草的幾個大字,手竟然像是被燙了一般,顫抖得厲害,卻又不捨得將字放下,於是,她將字連同茶餅一同讓孟旭帶來給錦瑟。
凌喬放進嘴裡輕抿了一口,她對茶並不精通,這茶入口起初微苦,在舌尖環繞之時,香氣瞬間在口齒間蔓延了開來,在輕輕的吞嚥的時候,又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甘甜佔據了整個口腔的神經。
“嗯,很甜。”最後凌喬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此時孟旭正拾階而上,站在別墅的門口,聽到凌喬的回答,面無表情的臉上緩慢的盪漾了開來。
正應了錦瑟下面的一句話,“像不像愛情的味道?”
凌喬不答,這話實在不好答,面前還坐着這麼多的人呢,各個見過世面,眼神中深邃的宛若一個寶庫,一個裝滿人生閱歷的寶庫。
然而凌喬的臉卻是真正的紅了起來,那紅就像是順着血液的流淌,自臉頰一下子蔓延到了耳根處,又由耳根處蔓延至了全身,她將所有的注意力都灌注到了這一杯被稱之爲愛情的茶上。
這是在凌喬不知這茶餅來歷的情況下,若是日後她知道了來歷呢?錦瑟若是這樣說了,只怕也沒落個好吧。
所有錦瑟是斷然不會讓凌喬知道這茶餅的來歷的。
他轉移了話題,看似輕描淡寫的問道,“剛纔你說跟上官婉有些私人恩怨?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還跟她有了交集呢?”
“還不是陸逸冰。”凌喬脫口而出,眼神輕斜間,看到錦瑟的眉宇慢慢的攏了起來,雖粗略看着沒多大變化,但凌喬知道他定是生氣了。
“不過這些都過去了。”
真的過去了嗎?這個問題只怕是凌喬自己知道吧,她沒有給錦瑟更多去深思的時間,而是反口說道,“我看那天她看你的眼神跟動作,想必你們的關係也匪淺吧。”
好啊,這個小女人這是已經知道拿話來堵他了。
“是挺不錯的。”錦瑟端起茶杯壓了一口茶,茶還在脣齒間,腰間多了一隻手,使了了狠勁用力地捏了他一下。
錦瑟將口中的茶嚥下去,嗯,這茶的確不錯,是甜的。
然後,邪魅的勾着脣角,一把握住了凌喬在
他腰間使壞的手,小小的柔夷包裹在他的大掌間,契合得毫無縫隙,就像是天生長在一起的一般,大拇指輕柔地在她的手背上打滑着。
就在凌喬負氣扭動着手掌想要掙脫的瞬間,錦瑟手臂稍微一使力,凌喬一個沒注意,整個身體一下子跌入到了錦瑟的懷中。
凌喬自然是看到了周圍十幾雙的眼睛,雖然他們故作鎮定,相互交談着,彷彿沒看見般,但他們戲謔的嘴角還是泄露了他們心底裡細微的心思。
“別人在看呢。”凌喬出聲提醒。
人?
根本不在錦瑟的眼裡,他素來都是爲所欲爲的,只要他想做的,根本不會在意所處的環境,更是不會去在意那十幾雙的眼睛。
驀地俯下俊臉,灼熱的氣息在凌喬的耳畔肆虐着,抓住了凌喬的每一根神經,他的聲音魅惑而又磁糜,“吃醋啦?”
“纔沒有。”凌喬撇着嘴否認,聲音中卻泛着濃濃的酸意,就好像是有人剛剛切開了檸檬,那酸味還瀰漫在空中久久不散。
“相信我,我的心從未從你的身上離開過,從鹿璟村回來後,會讓你知道其中的緣由的。”
在場的所有人,看似大家都在相互談笑風生,好似完全沒有注意到凌喬這邊的動向,然而此刻各個都驚得差點連下巴都快要脫落下來了,有的甚至連茶杯都快要端不穩了。
還有誰能夠換得錦瑟這般耐心誘哄,只怕這普天之下唯有此女子一人。
錦瑟將杯中涼掉的茶飲盡,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那笑是饜足的笑,纔剛在嘴角掛起,便已經注滿眼底,彷彿像是有人將全世界雙手奉至他的面前。
不,不,錦瑟這輩子在外人看來擁有的太多了,完美的容貌,卓越的智慧,運籌帷幄的商業才能,更重要的是他擁有着別人幾輩子甚至幾十輩子都取之不盡花之不完的財富。
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男人,他還會去在乎那些虛僞的東西嗎?
不,他現在只在意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的一顰一笑全都牽動着錦先生的心緒。
他們都是明眼人,錦先生爲什麼這麼做呢?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他想要向全世界宣告她是他的女人,她是他幸福的源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