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喬聽着陸逸冰的話,微微的皺了皺眉,淡聲道,“陸逸冰,你扯遠了。”
“是嗎?我真的扯遠了嗎?”陸逸冰反問,“難道你現在不是想用一句話把一切都給抹平了嗎?想要抹平你沒有逼死董璇的事情,想要抹平那段因爲董璇突然的離世,給了爾嵐可趁之機,對我如今造成的一切困擾,想要抹平你見異思遷水性楊花的本性,想要抹平……”
後來陸逸冰到底還說了些什麼,凌喬已經聽不到了,她感覺此刻就像是有一枚威力強大的炸彈在她的跟前突然地爆炸,沒有傷及她的身體,卻震得她突然失去了一切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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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椅子上宛若一尊雕像,呆呆地盯着陸逸冰的嘴在她的眼前不斷地張張合合,卻愣是再也聽不到一絲的聲音。
逼死董璇?
董璇死了?
不,不,不可能是因爲她的原因,她怎麼可能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呢,“不,不是我,不是我害得董璇。”凌喬連連搖頭,一雙水眸中充溢着驚恐,身體劇烈地抖動着,一顆頭搖得就像是大海上顛簸得船隻。
搖得她想吐,她坐着的座椅,一直在不斷地朝後面移動着,突然她站起來捂着嘴巴,想要衝進衛生間。
卻在半路上被陸逸冰給截住了,他的手指宛若鋼鐵築成的一般,緊緊地扼住了她纖細的手腕,手上受力,青筋從挽起的小手臂上凸顯了出來,猛力拉開包廂的門,也不顧凌喬此刻是否有跟上他的腳步,猛地一拉就走出了包廂。
所幸凌喬今天穿着方便,一件白色圓領泡泡袖襯衫,搭配着一條水洗白的鉛筆褲,腳上搭着一雙白色的帆布鞋,方便走路,但是她在被陸逸冰拉出門的時候,膝蓋還是狠狠地砸在了門框上。
哐的一下,痛感傳遍了全身,讓她的雙腿有一瞬間的鬆軟,腿就這麼跪在了地上。
“陸總。”站在包間外的侍應生小聲的提醒到。
這樣的陸逸冰實在是太過恐怖,平日裡陸逸冰宴請客戶也沒少到這家餐廳來過,所有的服務員都對他印象深刻,往日裡的他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
哪裡會像此刻這般周身披着寒峻的戾氣,彷彿連靈魂都跟惡魔做了交換,一雙冰潤的眼眸宛若一汪寒潭,凝聚着冰渣。
陸逸冰聽到侍應生的聲音,微微側轉了眸,身後站滿了人,眼裡溢滿了擔憂,卻無人敢上前幫忙一下。
他似乎這才注意到了凌喬,此刻的她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的刺激一般,一雙瞠到最大的水曈,此刻視線迷散,宛若一灣死水,沒有一絲波瀾,她就像沒有了痛覺神經一般,雪白的貝齒緊緊地咬着下嘴脣,嘴角處開始慢慢地流掛下一絲紅血絲,而一張精緻的笑臉卻呈現出了一種煞白的顏色,讓人能夠瞬間聯想到了鬼娃娃,一個漂亮得出塵的鬼娃娃。
陸逸冰整個身體一怔,停住了腳步,雙手纏在她的腋下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摟着她下了樓,泊車小弟已經將車子開到門口,陸逸冰又將她塞進了後車座,凌喬整個人一下子就軟在了後車椅上,臉一下子壓在那束鳶尾花上。
凌喬緩緩地擡起頭,癡癡地看着那一束鳶尾花,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從空洞的眼眶中奔涌了出來。
伸手抱住了花束,手指在一寸寸地收緊,低低喏喏的抽泣聲就這樣從鼻腔中溢了出來。
陸逸冰繞過車頭上了車,發動車子,掛擋踩油門,雙手猛地打了一個方向,這車就像是一隻離弦的箭一般快速地朝着前方狂奔了起來。
“掉頭。”剛纔在接到凌喬的電話的時候,錦瑟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今天的凌喬似乎跟往常很不一樣,雖然她極力地想要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但是他還是隱隱地聽出了她聲線細微的顫抖。
對,很細微,但是就這樣被錦瑟給捕捉到了。
他那顆就算遇到敵人拿着槍指着他的額頭,也未見顫抖的心,竟然在那麼一瞬間浮躁不安了起來,對着手機只是有一瞬間的思索,他便從辦公桌後站了起來。
撥了個電話給袁磊,輕聲說了一句,“備車。”修長的腿邁着往外面走。
剛拉開辦公室的門,正好撞到了抱着文件進來的本兮,“錦總,這些文件需要您馬
上簽字。”
錦瑟甚至連眼神都未曾晃在本兮的身上,直接越過了她,腳下生風,步伐偏凌亂,他何曾這般失了穩重,想來又應該是因爲凌喬吧。
若是放在過去,本兮可能會抱着文件進入辦公室內,然後將文件放下後再回到會議室內,對那些高層說,“今天錦總不便,大家都散了吧,這次的會議挪到明天再開。“
但是,經過盛世豪門那一夜,許是孟旭的話對她有了刺激作用,她那雙不似女人般柔嫩的雙手,驀地扣緊手中的文件,踩着高跟鞋就這樣追上了錦瑟的腳步,“錦總,美國那邊的幾個高層已經到齊,此刻全都坐在會議室內等您開會呢。”
“所以呢?”錦瑟頓了腳步,冷冽的雙眸放射着鐵鑄一般的光澤,“難道我還讓他們等不得?”
“不是。”那樣的眸光連本兮都嚇了一跳,但很快她便說道,“若不是美國的那件事情他們能夠處理,是斷然不會從美國千里迢迢的趕過來的,我只是想要提醒您這件事情的重要。”
“那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慶幸,找到了這麼一位負責人的秘書呢?”冰薄的脣角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意,只是那笑並未到達眼底,反而是襯托得一雙冰眸更加的狠戾。
“不敢。”本兮的聲音仿若是那種極致的痛苦後散發出來的冷漠,“我不是爲了想要討取獎賞纔來跟錦總您說這些話的。”
“那是爲什麼?”不耐煩中帶着明顯的譏諷。
“這些都是我的分內之事。”
“那就做好你的分內事,記得不要妄圖越矩。”
袁磊剛剛從自己的辦公室內出來,聽到錦瑟的話,他的反應不可謂不誇張,怎能不誇張呢,雖然過去錦瑟對本兮的態度也是淡漠冷然,但是從未對本兮說過這麼重的話。
在外面誰人不知道本兮跟袁磊就是錦瑟的左膀右臂,三個人彷彿缺一不可,他們之間的默契配合已經合三爲一了,手要做什麼身體當然知道,可如今錦瑟叫本兮做好分內事,不得越矩。
也就是說錦瑟已經在心裡上跟本兮拉開了距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