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着不動,不過是希望凌喬能夠主動上前,跟他好好的解釋解釋眼下的情況。
卻不想那丫頭倒好,先來了個掩人耳目了。
“現在都流行這樣螃蟹走了嗎?”低沉的嗓音中透着幾分清冷,不見嚴厲,氣勢上倒很迫人。
兩個正以一種奇異的姿勢,相互擁抱着行走的人,聽到這道聲音,均是驀地一怔,很默契地停頓了腳步,因爲凌喬是冒着腰的,看向亦舒的時候,帶着些仰視的角度,一雙水眸的眼角微微向上吊起,尷尬之餘,倒是生出了幾分討好的意思。
而亦舒呢,一聽到錦瑟的聲音,身體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緊接着驀地一緊,然後整張臉就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來,此刻的她感覺自己連死的心都有了。
等了很久,卻再不見有人發出聲音來,凌喬心存僥倖,心中自我安慰一番,有可能這只是自己嚇自己,也許錦瑟根本就沒有看到自己呢,於是,用手指了指樓上的位置,無聲的跟亦舒說,“上樓。”
凌喬自欺欺人也許可以,奈何亦舒卻是怎麼也擡不動腿了。
凌喬試圖用了好幾次的力,還是無法搬動亦舒一步,只好自己從亦舒的腰側探出頭來,朝着亦舒的身後瞄了過去。
老天作祟,這一瞄,她的視線湛湛地對上了錦瑟的,心下一驚,忙又縮了回去,忽而一想,這看都看見了如果再躲起來似乎太過掩耳盜鈴了。
於是,她在亦舒幾近於想要自殺的哀怨的眼神中,極緩慢極緩慢地站了起來,將手中亦舒的揹包放了下來,然後扯動着嘴角,視線越過亦舒的肩頭,牽強地扯動着嘴角朝着她身後的人看了過去。
好吧,既然被抓,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麼咱就坦蕩一些吧,忙挽了亦舒的手臂,讓她爲自己撐腰。
“嗨,錦總,您也來唱歌啊,真是好巧啊。”凌喬說完,還尷尬地輕笑了幾聲,然後將視線對向了本兮,跟她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本兮筆挺着身姿,看到凌喬的那一瞬間有着明顯
的錯愕,但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倒也是淡定,然後也衝着凌喬點了點頭,手橫在電梯口,準備先帶着在場的人先上樓去。
錦瑟呢,聽到凌喬叫他錦總,原本就低沉的臉色此刻更加的暗沉了下來,看着凌喬的視線不見斥責,倒是給人造成了一種壓迫感。
呵,難道他該對她這般自主地跟自己撇清關係感到開心?
“的確是挺巧的。”錦瑟的聲音一如剛纔的淺淡,卻及時地拉住了那些準備邁入電梯的腳步。
誰說男人不愛八卦,這要是八卦起來,只怕是要比女人有過之而無不及了吧,他們的視線都不約而同地朝着本兮睨了過去,本兮不便多說,只是朝着大家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愛莫能助。
也對,作爲錦瑟的下屬,又有誰敢當着自家老闆的面兒揭老闆的隱私呢。
就在大家都在猜測的當口,只聽錦瑟繼續說道,“幾分鐘前還在說自己在家等我的人,此刻能夠出現在這裡,也算是個奇蹟了。”
這就變化信息量太大,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跟隨着錦瑟過來的人會覺得震驚是因爲在圈內曾流傳着一個傳言,說錦瑟在美國的時候,從刀尖上滾過,傷害到了重要的部位,只怕是已經無法跟正常的男人一樣對待情感。
但眼前這樣一個純澈、清媚的可人兒就站在大家的面前,可想而知,這個傳言已經開始不攻自破了。
凌喬感到震驚是因爲她素來喜歡萬事順其自然,此刻被他這般刻意的提起,凌喬有些不知所措了,所有的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瞬刻垂下眸,臉色跟着白一陣紅一陣,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本兮感到震驚是因爲錦瑟竟然當着這麼多人說出了這樣的話,可想而知凌喬在他心中不可替代的地位,她感覺此刻就像是有一把劍驀地刺入心中,垂在身側的手驀地攥成了拳,手指緊緊地扣入掌心,修剪整齊的直接深深地嵌入到了肉中,她竟然感覺不到一絲痛意。
很快,她便恢復正常,再度擡眸的時候
,她的眸色一如過往的寡淡沉冷,她知道錦瑟接下來有私事需要處理,錦瑟的私事不需要有這麼多人的圍觀,她開始招呼着大家先上樓。
待所有的人都離去了,亦舒這才湛湛地回過神來,也知道自己是時候離開了。
她剛想要轉身,才發覺手臂上還挽着凌喬的手,她垂眸示意凌喬放手,卻換來凌喬一句,“我跟你一起走。”
說着,拉起亦舒的手臂邁腿往樓梯上走。
這丫頭的,脾氣真的是越來越大了。
錦瑟倒不以爲意,他挑了挑眉,對着他使一使小性子倒也是個好現象。
他就是要寵着她寵得她的脾氣讓其他的男人都無法忍受,對她避之三舍,這樣他便可以全心全意地佔有她了。
雖是樓上樓下的距離,錦瑟腿長,只是幾個大步的距離便追趕上了凌喬,從身後拉住了凌喬的手臂。
凌喬腳步一頓,視線落在了他們交握的雙手上,再緩緩的晃到了錦瑟的臉上,就這麼一看,凌喬感覺自己的心瞬間就軟成了一片,那張俊逸寡淡的臉上,此刻竟然有了幾分像孩子做錯事情的愧疚。
哦,不,錦瑟對自己的事情的事情從不會感覺到後悔,在衆人面前公佈自己跟凌喬的關係,那都是遲早的事情。他感覺到不妥的是因爲自己說過的尊重,在凌喬一聲撇清與自己的關係,而被攻破了,他多少是感覺到懊惱的。
“既然想來,怎不跟我說一聲?”錦瑟說這句話的時候,亦舒已經先行離開,上樓去了。
“就算不說,你這不也是知道了嗎?”凌喬仍然繃着臉。
“說的也是。”錦瑟伸手撩起凌喬額前的發,撩到了耳後,脣就這樣壓上了凌喬的額頭,就在凌喬錯愕錦瑟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的時候,只聽錦瑟說了聲,“還有些體溫。”
“沒,沒關係的。”凌喬想要爲自己的行爲辯解。
“嗯,問題不大。”說着錦瑟從褲兜內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這通電話他是撥給盛淮南的,到底爲何已經不言而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