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南的一陣‘猛烈’的咳嗽聲,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的。
至少是引起了在座三個人的注意力的。
首先是Alexia她擡頭狠狠地瞪視了一眼盛淮南,無聲地斥責他打攪了她的計謀,破壞了她的好事。
再就是袁磊,原本他就對錦瑟身邊的那邊情事不關注,如今被盛淮南一提醒,他先是轉眸朝着錦瑟那邊看了過去,當他看到Alexia的眼眸中的不對勁的時候,這纔想到朝着相反的方向看了過去,就這樣看到了門口呆站着的凌喬,手上執着的筷子,就這樣一顫,摔落到了桌面上。
錦瑟是被袁磊筷子的聲音,最後驚醒回過神來的,他陰沉着眸掃向袁磊,責怪他打擾了自己的思緒。
就這樣視線漂移間,眼角瞟到了凌喬離開的背影。
“下來了,就吃飯,難道還要勞煩別人再端一趟嗎?”聲音淺淡,帶着絲怨氣。
直到凌喬負氣地轉身,看也不看他的往餐廳內走來的時候,他又開始後悔了,後悔自己話說得太重了些,但當他看到凌喬徑直走到盛淮南的身邊坐下,甚至是對着盛淮南嫣然一笑的時候,他的黑眸中驀地怒火一片。
那目光實在是太有存在感了,以至於連盛淮南都有些招架不住了,搬動餐椅朝着凌喬的邊上挪了挪。
可這麼做了又感覺自己這麼做有些欠妥,擡眸對着凌喬歉然一笑,魅惑的嘴角勾起雅痞的笑意,“不介意吧?美女。”
傭人此刻正爲凌喬添置了餐具,她轉身接過,對着盛淮南又是禮貌的一笑,輕聲道,“不介意。”
“你真善解人意,不像某個人。”盛淮南一想到錦瑟似乎要將他扒皮錯骨的眼神,心裡就有種想要小小的報復一下錦瑟的想法,難得來吃一頓飯,用得找用這種殺人的眼神看他嗎?到底還能不能讓他愉快的吃飯啦?
既然他不能好好吃,那他當然也不能讓錦瑟舒心,伸出右手朝着凌喬遞了出去,聲音懇切,“初次見面,我叫盛淮南。”
凌喬將手上的餐具放下,
轉眸看了眼盛淮南的手,他的手很乾淨,白皙柔美的根本不像是一個女人的手,尤其是皮膚的光澤度,讓她身爲一個女人都有些汗顏了。
她歉然地笑笑,視線從餐具上掠過,拿起旁邊擺放着的溼巾,拿起擦拭了一下手指,這才握住了盛淮南的手,輕聲道,“凌喬。”
雖只是禮貌性地碰觸了一下,卻還是深深地刺激到了錦瑟的神經,尤其是他看到凌喬對盛淮南展開的笑,他就覺得礙眼得不得了,五官瞬間肅冷了下來,深邃的黑眸中沉冷一片,岑薄的脣瓣抿成了一條線,周身迸射出冰冷的氣息。
涼涼地散在管家的身上,剛想張嘴,卻被人搶了先。
這個人就是盛淮南,難得看到錦瑟這般的咋呼,難得看到他如此的沉不住氣,這麼好的機會錯過了只怕是很難再有了,他當然得要好好的利用一下,他看着凌喬,稱讚道,“名字真好聽。”
凌喬雖覺得這個人有點輕浮了些,但是畢竟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地方,只是轉眸對着盛淮南又是一笑,當做迴應。
“要吃飯,就安靜的吃。”男子的陰沉的聲音衝破了一切阻攔,爆發了出來,“管家,這個家還有規矩嗎ng?”
規矩,什麼規矩呢?
從未特別定過規矩,卻自主形成了一種模式。
好吧,姑且稱之爲規矩。
主人有了要求,作爲下人的管家自然是要竭力辦到的,規矩嘛,還不是認定的啊,她對着盛淮南使了使眼色,“餐廳規矩一,相鄰的座位要相隔適當的距離,不能太近也不能太遠了;二、食不言寢不語,進餐的時候,不能說話,更不能大聲喧譁;三、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勾肩搭背,相互之間言行不得過於親密;四……”
盛淮南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他轉身狠狠地瞪了一眼錦瑟,想針對他就直說,何時他們之間還需要這麼迂迴了,“行了,我懂。還讓不讓人吃飯了,不會還有規矩說不能讓人動嘴的吧?”
“噗。”凌喬被他的話逗笑了,笑聲就這麼不受控制地從嘴裡溢了
出來。
視線挑釁地睞了一眼錦瑟,這些規矩用來規範他才最合適吧,剛纔也不知道是誰,倆個人親親我我的,就差要在餐桌上上演限制級大片兒了,現在她只不過是跟盛淮南多聊了幾句,到底是妨礙到他與他未婚妻之間的氣氛了,還是破壞了他們之間的情緒了?居然就搬出管家來給他們宣讀什麼餐廳規矩了。
盛淮南像是找到了知音,急忙尋求統一戰線地轉向凌喬,“喬妹妹是不是也贊同我的說法啊?”
凌喬不敢當面回答,垂着頭,卻是很堅定的點了點頭。
“看吧,這麼霸道的條款,總是會引起大家的反抗的。”盛淮南甚至不怕死地擡手拍了拍凌喬的肩膀。
這一次兩個人是徹底的把錦瑟給激怒了,他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樣的動作,完全失了往日裡的優雅,餐椅在突然的受力下,先是劇烈的搖擺下,終究承受不住地心引力的召喚,哐的一聲後,親密親吻了地板,餐廳內鋪設着橡木地板,此刻的聲音尤顯得異常刺耳。
傭人急忙過來,將餐椅扶起,給錦瑟遞上了白色的溼帕。
錦瑟捻過溼帕,擦拭着自己的手指,那樣的用力緊緻,倒不像是在擦手,更像是跟手指有仇較上了勁,其實他想較勁的不是他的手指,而是那個緊挨着凌喬而坐的盛淮南,他真的是害怕了,害怕在自己完全掌握凌喬之前,有任何男人跟她過於親近。
不,也許就是她已經將心許於他,他也不會允許凌喬跟任何的男人過於親近。
哦,這跟害怕也許無關,只是跟強烈的佔有慾有關。
他的私有物品又怎麼可以讓別的人隨意地窺探了去呢,即使這個人是他的兄弟,同命的兄弟。
什麼東西他都可以跟盛淮南分享,甚至是自己的生命,只要盛淮南有需要,他連眼都不會眨一下,但是凌喬,即使是反目成仇他都不會動搖一下,於是他輕柔的開口了,可那氣勢卻是咄咄逼人的,“盛淮南,該吃飽了吧?”
雖是疑問句,可說出來的卻是令人毋庸置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