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歐煥辰下班的時間,但是,卻遲遲不見他人回來。
寧瑜如很是納悶,問中午還去送飯的葉叔:“葉叔,今天歐煥辰很忙麼?”
或者說,歐煥辰幾乎每天都很忙,他哪怕下班後沒有很多工作做,也會給自己充電,在家裡繼續學點兒什麼。可是,還沒忙到他不能按時下班的地步。像他這種極有效率和條理的人,從來都把什麼安排的井井有條,不會影響到自己的計劃。
“少夫人,歐少今天和往常沒什麼區別。”葉叔回答。
寧瑜如又等了一會兒,索性說道:“我去他公司看看他吧。”
昨天晚上歐煥辰跟她生氣,早上更是趁她還沒醒,早早起牀離開了,她心裡不是很安寧。
坐着車子,來到歐氏大廈樓下。
晚霞映紅天空,大部分的歐氏員工已經下班離開了,只有個別人在加班。
坐着電梯來到頂層,一進門,寧瑜如發現他辦公室裡還有旁人在。
這就好,寧瑜如鬆口氣,歐煥辰不是因爲生她的氣而不回家,而是真有事。
陸家人已經準備給歐煥辰跪下了。
明明他們準備的文件一切齊全,也沒有任何問題,可是今天拿過來以後,竟然有好幾頁的內容不對。
“歐少,您聽我們解釋,我們本來準備的文件,不是這樣的。”
陸子燁頭上冒出豆大的汗水,他心頭驚疑不定,到底是誰做了這件事,給陸家人這麼下套。
歐煥辰顯然已經怒了。
他的手一擡,將厚厚一沓股權轉讓書摔在面前陸父的臉上。
“出去。”
這件事,已經完全沒有迴轉餘地了。
旁邊站着的陸採徽心裡一陣心驚肉跳。
昨晚,她聽了樑琪薇說的辦法,偷偷將哥哥擬好文件裡的幾條改了內容,這幾條文字,不過短短不超過二十個字,混在一份幾萬字的複雜股權轉讓合同中,完全不起眼,如果歐煥辰沒發現,直接簽下來的話,那麼,陸家的股權不但到不了歐煥辰的手裡,他還要吃個大虧,反倒給陸家賠錢。
在他發現以前,陸家完全可以轉移空財產,然後帶着這筆額外從合同裡敲詐到的錢,離開國內,隱姓埋名,遠走高飛,甚至重新開始。
沒想到,平時歐煥辰這麼剛愎自用,目空一切的狂人,竟然如此細心,拿着合同並不像傳說中那樣看都不看就簽了,而是認真的審覈了一遍,且非常毒辣的找出了這個條款。
幸好,表姐還教了她另外的一套補救辦法,現在,他們陸家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
歐煥辰的氣壓非常低。
昨天晚上寧瑜如的事情,讓他很不開心,今天陸家竟然敢揹着他搗鬼,他什麼話也不想說。
正在這時,門被推開了,寧瑜如款款走進來,對歐煥辰露出個笑臉。
明明心裡快要氣死了寧瑜如,但是歐煥辰在看到她那一刻,身上的火氣竟然全消了。
她竟然來公司看他?
是因爲今天他沒有按時回家麼?
寧瑜如沒見過陸父、陸母,只見過陸家姐弟,但是她這麼聰慧,稍稍一猜,就知道他們的身份了。
“煥辰,你有客人,我先去外面等你吧。”
“不用。”歐煥辰冷眼掃過陸家四人:“你們走吧。”
陸採徽卻是根本不怕的樣子,忽然快步上前,撿起地上的文件,放在桌上:“歐先生,這份文件你留着吧,我想,你有用到的那天。”
歐煥辰看着陸採徽的樣子,眉峰挑起來:“你是說,等視頻播放完,你要告我侵犯你隱私權的事情?”
陸採徽大吃一驚,歐煥辰爲什麼能猜出她心裡的想法。
拿起桌上的文件,歐煥辰一臉不屑,將它扔進垃圾桶:“陸小姐,你儘可以一試。”
陸家人這纔回過神,原來替換文件的人,正是陸採徽。怪不得明明一大早陸子燁就要送合同來,卻被陸採徽攔下了,一家人愣是到了剛纔,才卡着時間過來送文件。
看着女兒一臉鎮定的樣子,陸家其餘三人心裡驚疑不定,不知道爲什麼陸採徽的底氣會這麼足。
寧瑜如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眨眨眼睛,走到歐煥辰身邊:“煥辰?怎麼回事。”
歐煥辰冷淡道:“一個小合同,出了點問題。”
“哦!”寧瑜如不再多問,甜甜一笑,將手上的飯盒放在桌面上:“我給你帶了晚飯,怕你加班,所以額外多弄了一份宵夜。”
“有沒有蒸紫薯。”歐煥辰問。
他最近很喜歡吃這個。
夫妻兩個旁若無人的說話,陸家人尷尬極了。
離八點還有十分鐘,其實,事情還有挽回的時間,那一頁內容,陸子燁可以照着自己的回憶,再敲一份出來。
但是,陸採徽卻高傲的看了寧瑜如一眼,轉身就走。
她個子矮,只有一米五,通常都穿着恨天高的高跟鞋,今天也不例外,叮叮叮的腳步聲響在走廊裡,陸家其餘三人心裡發苦,也只能跟着次第離開。
歐煥辰吃過飯,卻不提回家的事情,寧瑜如主動問他:“我們要不要回去。”
歐煥辰看着她精緻的臉龐,道:“今晚我就睡公司。”
“可是我沒帶洗漱用品。”寧瑜如有些爲難的說道。
“有備用的。”歐煥辰言簡意賅。
吃過飯,寧瑜如有些無聊,歐煥辰在辦公,她就在屋裡轉了轉。
歐煥辰的辦公室約莫有四百平大小,裡面的休息室四十多平,但是卻只放了張大牀,甚至連牀頭櫃都沒有。衣櫃和衛生間都是內嵌式的,拉上門以後,幾乎和牆面融爲一體。
加上全視景的落地玻璃窗,這裡更是顯得空曠寥落,站在窗前,能夠看出去極遠,俯瞰着整個城市的夜景,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忽然,她的腰肢被人從背後摟住了。
回身一看,卻是歐煥辰。
寧瑜如依偎在歐煥辰的懷裡,剛想對他露出個笑容,一雙大手便順着她的上衣摸了進去。
他們就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寧瑜如急忙去抓歐煥辰的手,搖頭道:“歐煥辰,這裡不可以。”
甚至在這間臥室裡發生什麼,她也接受不了。
因爲,這可是玻璃景觀房啊,歐氏大廈雖然高,但是在京城,卻不是最高的建築,如果有人拿着望遠鏡看進來,不是曝光了麼。
歐煥辰卻一點兒都不老實,竟是將她整個人都摁在了玻璃窗上,硬生生的剝下她的外套。
“你……你放手。”寧瑜如咬緊嘴脣,說道。
她今天穿了套裝的上下裙裝,因爲天氣還有點涼,所以外面罩了件外套。
歐煥辰力氣極大,竟是讓她的掙扎沒有任何作用,
寧瑜如氣急,想不到歐煥辰竟然這麼變.態,居然會這麼做。
“跟我說,你出去拍戲的時候,每到週末會回家。”歐煥辰帶着冷酷和急切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不可能!”寧瑜如脫口而出。
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做出這話事兒,來耽擱拍攝進程。
聽到寧瑜如想也不想就做出的回答,歐煥辰索性一手朝她的裙裡探進去。
寧瑜如身子一陣發抖,眼睛裡含着淚光,憤恨中帶着哀求說道:“求求你,歐煥辰,饒了我。我不要被人看這樣……”
“說,你出去拍戲,週末會回家。”
歐煥辰修長有力的手指,不停動作,語氣好像哄小孩一樣,微俯身子,在寧瑜如耳邊吹着氣,說道。
寧瑜如身子一震亂顫,搖頭閉目:“不……我不會那麼做。”
得到否定的回答,歐煥辰頓時不再客氣。
寧瑜如緊閉的眼睛中,緩緩流下兩行淚水。
她痛的感覺自己要被扯碎一樣。但最痛的,卻是她那顆心。
她差點忘了,這個男人是多麼的剛愎自用,多麼的自我中心,他想到得到什麼東西,就一定要得到,纔不管別人會付出什麼代價。
在他看來,這部電影只是他花了大價錢投資,讓她去玩一玩的小東西,卻並不在乎這電影對她有多重要。
他根本不明白,如果她答應了他的要求,這部影片就徹底毀了。
她寧瑜如的夢想裡,也會留下一抹永遠抹不去的難看敗筆。
他不懂她,也懶得懂她。是啊,憑什麼歐煥辰就要理解她,反正,在他的眼裡,她什麼也不是。
身體緊貼着玻璃,身體和心理上的加倍疼痛,讓寧瑜如覺得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
寧瑜如放棄了抵抗,只有眼中流出汩汩的淚水。
她不知道這個城市會有多少人此刻正在欣賞着這高樓上的一幕。
但歐煥辰根本沒有停下來。
她恨不得讓他的力氣再大一點,最好將玻璃牆撞碎,這樣,她就能脫窗而出,像只蝴蝶一樣飛下去,跟歐煥辰一起摔死在樓下,也好過這樣下去。
她寧肯死,也不要這樣!
窗下,一滴滴淚水,落在純羊毛地毯上,轉瞬被吸收,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唯有樓下萬家燈火,車流不息,將夜色照耀的一片朦朧,好像黎明再也永遠不會到來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