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間書房並不算大,一個很大的純木書架立在左側的牆邊,右邊的牆上掛着一張大幅的油畫,畫面上似乎是某一處的風景,看起來栩栩如生。
偌大的黑木雕花桌位於落地窗的前面,一把紫檀椅擺在書桌之後。
整體感覺依舊是頗具有古風色彩。
書房中並沒有開燈,慕沛菡只能藉助落日的餘暉,勉強將整個房間環顧一遍。
她從衣服口袋中取出一個針孔手電筒,這種手電體積雖然小,但照明的效果卻極好,按下開關後,一道明亮的白色光束從手電中照射出來。
保險櫃……
慕沛菡手舉着手電筒在房間中四下尋找着,除了簡單的陳設外,似乎就沒有見到其他多餘的物品。
她走到書桌跟前,桌面上只有一些空白的紙張,兩隻毛筆架在了筆架上,硯臺是很普通的樣式。
至於桌子上的抽屜,均沒有上鎖,想必付老爺子也不會傻到將那麼重要的東西,就這麼放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地方。
慕沛菡懷抱着手臂,站在原地,再次仔仔細細的掃視了整個房間。
沒有任何監控設備,說明主人對於東西的安全度很是篤定。
那麼,這東西就有可能藏在表面根本看不到,或者留意不到的地方。
會是哪裡呢?
慕沛菡先走到了書架前,用手撫過每一本書籍,想要看一下是否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比如說一些微不可見的機關。
等等……
剛剛取出第一本書,握着書本的慕沛菡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將書本重新插到了書架中,回過頭,一雙冷眸掃射向了對面牆壁上的畫作。
這間屋子的整體風格都是復古風,怎麼會突然擺放這麼一幅風景畫放在那裡?看起來有點格格不入。
她將手電光束聚集到了油畫上,這畫的色彩使用很是大膽,幾乎都採用了對比色調,鮮紅翠綠天藍,讓人猛地看去,感覺有些彆扭。
畫框是完全實木的,仔細看去似乎有一些不容易察覺的刮痕。
當下,慕沛菡立刻將手電叼在了口中,兩隻手小心翼翼的將畫作取了下來,重量不算輕,但是比起在X集團內接受到的魔鬼訓練,並不算什麼。
牆壁上露出了一整塊內嵌空間,大小大約和這幅油畫差不多。
慕沛菡將手電挪了挪,照射到這塊黑色的區域中,光束穿破黑暗,其內的銀色金屬保險櫃顯露了出來。
“果然是老狐狸,可惜,藏得再深也還是被我找到了。”
撇了撇嘴角,慕沛菡譏笑着自語道。
她從口袋中取出了一個粉餅盒,將耳機插到了表面凸出的一個孔眼中,又將盒子貼合在了保險櫃的鎖輪上。
這種保險櫃,根本就不消費力便可以打開。
一隻手緩慢的轉動着轉輪,她集中所有注意力仔細聆聽着耳機中的動靜。
“咔嚓——”
極小的聲音從保險箱中發出,傳入到了她的耳畔。
她立刻停下手裡的動作,將保險櫃上的手柄拉了下來,不過十幾秒鐘,這個保險櫃便被她打開了。
慕沛菡冷笑了下,用手電照射到保險櫃中,兩層的空間,在第二層上擺放着一個牛皮紙保密袋,裡面是一沓有些年頭的文件檔案。
這東西,恐怕是帶不出去了。
如今的唯一辦法,也就是將裡面的內容先拍攝下來,回去之後再好好研究一下。
X費了這麼多的力氣,要她將這東西取出來,拿到他的面前。
想必肯定是極其重要的,關於X的身世和背景,幾乎是X集團內的一個謎。
她又不傻,雖然想借助X的力量將付家扳倒,但是就這麼把東西拿給X,估計付家扳倒之前,自己就先沒命了。
還是需要好好盤算一下的,至少手中有這個東西,自己就有了和X談判的資本了。
她取出了一個微型照相機,一頁一頁將文件內的內容拍攝了下來。
接着便將一切又小心翼翼的還原到最開始的樣子,臨出門前回頭最後望了一眼,確認沒有問題了,這才從書房中走了出來。
她看了一眼腕上的機械錶,還好,剛過去了十分鐘。
女傭在第二層中焦急的等着她,見到她身着粉色長裙從上面走了下來,微微愣了一下,便尾隨着她回到了客廳中。
付塵和付老爺子此時正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對方,手中的筷子已經放在碗邊上,似乎都在等着她的迴歸。
“這件……”
付塵很是詫異的看着慕沛菡身上的這件裙子,如果他沒記錯,這是母親當初親自設計,並請來意大利最知名的裁縫師製作而成的。
母親很是喜歡這件裙子,而以付老爺子寵溺母親的程度,自然也覺得這件裙子是最最珍貴的寶物。
“怎麼了?這裙子有什麼問題嗎?”
慕沛菡一心惦記着從保險櫃中拍攝下來的文件內容,所以也沒太留意剛纔女傭的神情。
但看到付塵和付老爺子也露出了同樣吃驚的表情,難道這件裙子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你穿着很合適。坐下吃飯吧。”
付老爺子微微回過神,語氣很是和藹的對着慕沛菡說道。
彷彿剛剛不過是她的一時錯覺般。
付塵瞅着自己父親的臉色,不禁撇了下嘴巴,這老頭子就對他那麼苛責嚴厲,當初這裙子可是讓他碰都不能碰的。
這倒好,現在都穿在慕沛菡的身上了,也不見他神色有異。
這頓飯吃的慕沛菡如坐鍼氈,不光是老爺子時不時投遞來的目光,更是爲了那份絕密文件。
無論她如何猜測,都沒辦法猜透文件的內容,也只能面上努力敷衍過這個晚上,等到回到公寓自己的房間中,再將內容完完整整的仔細閱讀一遍。
公寓中,喬蕊坐在沙發上,手握着遙控器,無聊的切換着頻道,眼睛卻時不時的掃向書房。
自從福福出世,景仲言便將書房搬到了一樓,此時房門緊緊關閉着。
大約傍晚的時候,時卿突然出現在門口,吃完飯後,這兩個人就進到了書房中,直到現在都沒有出來過。
而她也實在是不好去打擾,但心底的好奇卻如同泡泡般連連升起。
書房裡,景仲言坐在一把黑色的木椅中,時卿將一個U盤擺到了景仲言的跟前。
“這是什麼?”
景仲言很是肅穆,眉頭緊蹙着,這東西必定是很重要的,否則時卿也不會親自跑這一趟。
“這是關於上次綁架案查到的資料。我手下的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這段音頻拿到。另外還有一些關於高氏和秦氏的資料。”
景仲言將U盤和電腦連接起來,桌面上立刻彈出了一個對話框,他略微遲疑了一下,將鼠標移動到了音頻文件上,雙擊打開了來。
怪異而扭曲的男聲自電腦中傳了出來,“蕭婷離開你,都是因爲一個叫景仲言的男人。你難道不想替她報仇嗎?我知道一個絕佳的機會……”
景仲言聽着音頻中兩個人的對話,不難看出癡迷蕭婷的男人,判斷力很差,沒有兩句話便被對方完全說服了。
“你這個音頻從哪來的?”
既然電話中的聲音都要經過變聲器處理,如此縝密的人又怎麼會把這麼大的漏洞,擺到時卿和他的面前。
“當初小天和那個男人一起墜崖,我手底下的人,在懸崖下一連尋找了好幾日,雖然沒有找到男人的屍首,但卻在河中凸起的大石上發現了一部手機。”
說着,時卿從兜中將一部已經有些掉漆的老式手機掏了出來。
原本他並不抱任何希望,畢竟手機從那麼高的地方墜落了下來,又泡了水。
但沒想到凌宇仍是從這部手機中將所有的數據還原,從而獲得了這麼重要的線索和證據。
“那個男人也不是一點腦子沒有,至少知道在接電話的時候,將內容錄下來留存爲證據。除此外,還在手機中發現了一個電話號碼。”
時卿嘗試過撥打那個號碼,電話早就已經成爲了空號。
再傻的人也不會在發生這麼多事情後,還用着這個號碼。
景仲言並沒有再說話,面色也越發的凝重了起來,他轉而看向電腦屏幕,除了那個音頻文件,剩下的便是幾張文字資料。
時卿說過這些和秦氏高氏有關,秦氏還好說,突然涌出來這麼大的資金流入,他一開始就覺得有問題。
至於高氏。
孟琛和高紫萱那邊,難道發生了什麼變故嗎?
他隨手打開了第一張圖片,是一張股權轉讓合同的掃描件。
景仲言作爲企業總裁,這種東西早就已經不陌生了。
他擡眸看了時卿一眼,接着便將光標下拉到合同的最末頁。
轉讓人上的簽字是高氏的一個小股東,至於股權接收人,居然是——
X。
居然又是這個集團,上次殷臨的話語還回蕩在耳邊,看起來這個X集團已經將目光投到了慕海市幾個知名企業的身上。
“就像你看到的,這樣的股權轉讓合同不只有一份,現在的高氏多半已經落入到X手中,成爲X集團的附屬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