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宮亞爵推開擋在前面的醫生,扶起躺着的藍珂緊抱在懷裡,輕輕地拍打着她的後背。“到底怎麼了?怎麼哭了?”
“沒……沒事。”藍珂撲在他懷裡,聲音抽泣,臉上還掛着大把未乾的淚水。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等會兒帶你回去。”宮亞爵柔聲安慰着她,冰冷的眼神掃在一邊的畢克身上。
殺氣太重,看得畢克渾身一顫。
畢克不由得嚥了咽口水,解釋道:“宮少,剛纔是催眠過程中,強入了宮太太的記憶,纔會導致她在記憶中驚醒。這也正好充分說明,宮太太記憶深處是不願意觸碰過去的。我建議別用心理學這招,如果真要……”
“夠了!”宮亞爵冷喝一聲,畢克臉一白,下意識看向白水澤。白水澤很無奈的攤攤手,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好了,我們先回去,剛纔的事情別再想了。”宮亞爵抱着藍珂的腦袋,在額上輕輕印下一吻。拍了拍她腦袋,才橫抱着她走出去。
藍珂抽泣着點頭,摟住他脖子,溫順的窩在他懷裡。
宮亞爵步伐沉穩地走在走廊上,感覺懷裡的女人越抱越緊,宮亞爵本能地緊了緊抱住她的手。“別害怕,我一直在。”
藍珂擡頭艱難地向他露出一個笑容,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幾分。
“其實既然這個方法不可行,要不,就先等等再說。”一邊的白水澤摸着下巴思索着說。
宮亞爵冷冷撇了白水澤一眼,面無表情地大步往前走。白水澤剛要再說話,看到迎面走來的男人時,倆個人的腳步都停了下來。
連身後一直跟着的江離也全身進入了警惕。
炎景修臉上帶着溫和的笑,看了如臨大敵的他們一眼,最後目光落在藍珂身上。
宮亞爵臉色微變,下意識將藍珂又抱緊了幾分,深邃的鷹眸泛出一抹寒光。
“不用等也行。”炎景修走向宮亞爵,在他一米遠的位置停下。褐色的眸子落在藍珂身上,藍珂也察覺了不對勁,一擡眸,正好跟炎景修四目相對。
“小珂。”炎景修臉上掛着優雅溫潤的笑,對上藍珂那錯愕的神情,也不覺得難堪。只擡頭看着宮亞爵,繼續道:“你是要幫小珂治失憶的吧?”
“與你無關!”宮亞爵英眉緊皺。
相比之下,炎景修臉上一層不變的笑形成正比。“失憶我研究過一段時間,這不算病,心理催眠這種方式也不一定能記起。我倒是聽朋友說過,或許帶失憶人去從前待過的地方,接觸曾經接觸過的人會比較管用。是吧!白先生?”
炎景修將問題丟到白水澤身上,白水澤打着哈哈笑了兩聲。“我對這方面沒什麼研究,也不是太清楚。”
炎景修也不介意白水澤的搪塞,但也沒想這麼就輕易放過白水澤,又道:“白先生是聞名全球的權威醫生,沒滿十八的時候就已經拿過雙博士,我很吃驚白先生對這事竟然沒有耳聞?”
白水澤也不是一本正經的人,要是換成江離估計會尷尬地說不出話。只見白水澤說着摟住炎景修的肩膀,曖昧的笑。“那時候正青春意氣
風發,多餘的時間都花在女人身上了。男人都有那方面的需求,炎先生也有需要的時候對吧?”
炎景修臉上的笑意僵了僵,但隨即又是那一層不變的謙謙笑意。“白先生真愛開玩笑,同樣地里長出的白菜,每棵都不一樣,更何況這世上各形各樣的人呢。”
白水澤‘咦’了一聲,不敢置信地在炎景修全身上下打量,將炎景修的脖子又摟緊了幾分。“你現在該不會還是個處男吧?”
白水澤此言一出,炎景修臉上好修養的笑容也有點掛不住了,臉竟微微的發紅。白水澤不禁驚愕,用力在炎景修胸口拍了一下。“爲藍珂守身如玉這麼多年,你小子真行啊!”
宮亞爵沒心情聽他們瞎扯,抱着藍珂就往前走。炎景修立即推開白水澤跟了上來,將宮亞爵攔住,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我想把小珂帶回英國治病,宮先生認爲如何?”
“你憑什麼?”宮亞爵冷哼一聲,體內的怒火已經開始在蹭蹭上涌。要不是懷裡還抱着藍珂,他現在就想上去把炎景修打趴下。懷裡的藍珂輕輕拽了拽他衣袖,宮亞爵臉色纔算是緩和了一點。
“憑我跟藍珂未婚夫妻的關係。”炎景修說這話時,毫不避諱在場的所有人。
宮亞爵深邃的眸子燃起熊濤怒火,冰冷的眼神幾乎能將人刺穿。“你再說一遍!”
“說幾遍都是一樣,我知道你跟小珂現在的關係,現在說這話也是在問你。小珂要記起從前才行,想必你也知道這點。如果擔心我帶小珂回去,那你也可以一起去英國,我不介意爲你們領路。”炎景修一番話說得義正言辭,讓人一時挑不出錯。
“不需要!”宮亞爵只冷冷吐出三個字。
“宮先生有話不妨直說,你擔心小珂記起之後忘記你。出於私心,你不想讓她回英國。”炎景修咄咄逼人,宮亞爵抱着藍珂的手一緊,正要上前說話,懷裡一直沉默的藍珂伸出了腦袋。
“炎先生,不管記或者不記得都是過去,失憶這種事還是慢慢來。”
藍珂此言一出,炎景修臉上的笑有些維持不住。“可是英國那邊的時間不多,他們不會允許你一直待在這!”
炎景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宮亞爵眉頭緊皺,微微垂眸看了藍珂一眼。
“走吧。”藍珂聲音此時輕不可聞,她一動不動地窩在宮亞爵懷裡,眼角卻瞄着炎景修那張俊雅的臉。
心在那一刻微微顫動,那句話給她的感覺很奇妙。
炎景修急走兩步,還想跟上去,卻被身後的白水澤拉住。“炎先生,不管如何,你現在這是小三行徑,不光彩的啊。”
“澤少不知道凡事有先來後到嗎?”炎景修臉上帶着溫和的笑,眸中卻不見半分笑意。
“炎先生太擡舉我了,大家都說我護犢子,你這話問我,我肯定是向着宮亞爵的。”白水澤紈絝的笑,除了那張妖孽的臉,完全看不到他半分貴公子的模樣。
炎景修笑笑禮貌道:“抱歉,我有事就先走了。”
話畢,沒等白水澤說出話,炎景修就已經快步走了出去,身後跟着的助理有些不滿。“總裁對
藍珂小姐一片深情,他們怎麼能這麼侮辱你!”
“如果是以前,小珂一定不會對我這樣的。”炎景修坐在車上,深深地閉上了眼,回憶起從前的歲月,他脣角不禁勾起。
旁邊的助理看得心急,猶豫了許久才問:“總裁,咱們現在是回去嗎?”
“等着。”炎景修只淡淡吐出兩個字。
助理維達閉上嘴,只不動聲色地撇了宮亞爵兩眼,示意開車的司機也安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炎景修靠在椅背上安靜地睡着。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睜開眼。維達以爲他是餓了,忙問:“總裁是要吃飯嗎?”
“安靜。”炎景修只淡淡兩個字,擡腕看了看手中的表,突然冒出一句。“差不多了。”
“什麼差不多?”維達剛要再問,就看見醫院大門口裡面走出倆個人,其中一個是蘇乙晴。遠遠的,只看見蘇乙晴讓旁邊的人拉着行李離開,自己則攔了輛計程車坐上去。
炎景修看到這,褐色眸子微眯。“跟上去。”
司機聞聲發動車子,一直不遠不近地跟着蘇乙晴上的那輛計程車。只見蘇乙晴在馬路邊下車,又上了另一輛車。
蘇乙晴坐上車,連看都沒看旁邊的男人一眼就問:“你又想讓我做什麼?”
“我保你三年,現在回了國就跟我開始談條件了嗎?”男子扶了扶頭上的帽子,臉上的墨鏡遮在臉上讓人看不清長相。
“你保我三年也無非是爲了自己的利益,現在宮亞爵已經知道了老夫人對我做的事情,也並沒像你說的決裂。”蘇乙晴滿臉不屑地冷哼。
“別跟我談條件,從我救你那時候開始,你的命就不再屬於你。我那你做的事情很簡單,就像從前一樣,我要你分散宮亞爵的注意力,藍珂是他最在乎的女人,你要是在藍珂身上多動點手腳,對你不是也有好處?”
“你以爲宮亞爵傻嗎?我要是動手腳他在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而且,我根本近不了藍珂的身。”蘇乙晴說到後面的時候,眼中露出深深的妒意。
“你有的選嗎?”男子只冷冷說出這麼一句,蘇乙晴粉拳握緊,冰寒着臉摔門下車。
隨着蘇乙晴摔門的動作,車子也很快消失在炎景修視線當中。車上的人打扮很謹慎,別說坐在這看不清長相,就算走到他身邊也不一定能看清。
“開過去。”
炎景修開口,司機立即發動車子開上前。
蘇乙晴正要走,看到攔在面前的車剛要繞道。車窗落下,她看到了炎景修那張俊雅溫潤的臉。
“你怎麼在這?”蘇乙晴有些吃驚。
維達走下車,把車門打開,順帶朝蘇乙晴做了個請的手勢。蘇乙晴只猶豫了一會兒,便彎腰坐上去。“什麼事?”
炎景修將手中的一個藥瓶丟到蘇乙晴懷裡,淡淡笑着轉頭。“只想跟蘇小姐做最後一個交易。”
“我不想。”蘇乙晴將手中的藥瓶丟回炎景修手中。
“藍珂懷孕了。”
炎景修突然的話猶如一個晴天霹靂,蘇乙晴整個腦袋一片空白,久久不能回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