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安戴好了墨鏡,“你不是小孩子了,一點小事就哭哭哭,沒用。”話落,她轉身離去,瀟灑得不帶走一粒灰塵。
蘇紫蘭眼淚啪啪的掉下來,她就是小孩子怎麼了!
她就是委屈啊,記者們犀利的反問哪一句不是針對她?她也沒有蘇紫安那麼百面玲瓏,她幾乎都被問得快要無言以答了。
席錦銳是爲了沈一萱才退的婚?可是他的前任,沈一萱已經跟池墨要結婚了啊。
訂婚是過家家麼?想跟誰訂就跟誰訂,想解除就解除?
她真想問問池墨到底是怎麼看住他的未婚妻的!
他就沒有什麼想法嗎?
可是要翻找池墨的名片時,才發現今天爲了配搭這優雅的穿着,換了一個包。
她吸了吸鼻子,然後纔開車離去。
她討厭席錦銳!!
……………………………
z市席家蘭園
席老爺子看着電視上的記者發佈會,臉色很嚴肅。
那些記者的發問無疑讓蘇家那個丫頭撐不住了,而因爲她口齒不夠伶俐,也沒有處理好現場的緣故,蘇家丟臉最終還是成了事實。
如果那個是蘇紫安那個丫頭……
估計事情就不會這樣了,起碼在公衆面前,蘇家的面子是保住了,至於席家……席家要不丟臉,蘇家肯定是吞不下這口氣的。
以後蘇家會怎麼使絆子不知道,但是若是有什麼需要求到他們的,估計是怎麼也不會出手幫忙了吧?
蘇家可是實權大握的家族。
“老爺子,錦銳過來找您,見嗎?”阿彪走了進來,輕聲地說道。
最近老爺子都不見任何人,也不理席家的任何事情。
要見偶爾也只是叫保姆抱着小糖果過來陪陪。安靜的院落倒是時常有小糖果的笑聲和哭聲,然後就是老爺子的各種哄聲……
看得出來老爺子很喜歡小糖果這個曾孫女的。
阿彪的話並沒有引起席老爺子的注意,他只是關了電視,心直接的往下沉,他都懷疑這個記者發佈會是蘇家故意這樣設計的,但是這樣對蘇家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啊,丟臉的還是他們蘇家。
還是說……這是給以後的報復埋下伏筆?
席老爺子揉了揉頭,也許是蘇家的對手故意趁着這事使絆子,黑鍋推到席家身上?政治場上的博奕早已不是普通人能懂的,他老了,也不想去想這是不是又牽扯到了什麼。
“老爺子?”見老爺子不吭聲,阿彪又喊了一聲,“錦銳已經找您幾次了。”但是席老爺子都是避而不見。
席錦銳也知道席老爺子爲什麼不見他,是對他太失望了吧。
可是……
承受着這樣的壓力,席錦銳還是堅持着自己的最後決定。
“他有沒有說什麼事情?”席老爺子睨了一眼阿彪,“他不是說他自己長大成人了麼,有什麼事情自己能解決。如果只是來找我閒聊,你直接告訴他,我這老頭子現在誰也不想見。”
這聽着就是氣話了。
阿彪應了一聲,“誒,我這就去跟他說。”
但是他剛走幾步,席老爺子又把他給叫住了,“問問他什麼事情。”
阿彪點頭,就知道老爺子其實還是很疼錦銳的。
哪裡真的會什麼都不管啊,真的不管就不會在前些日子一邊要把錦銳關起來,一邊又早早的讓人去搜尋蘇司令喜歡的古玩。
他是兩手準備啊。
不管席錦銳做怎樣的選擇,席家都是他最堅強的後盾。
家人,是無可取待的。
這在一般的豪門裡是很難得的,席家一直都說的,家人同心,其力斷金。
席錦銳身上還穿着西服,他是下班後直接就往這邊趕來,連衣服也沒有換。
他知道爺爺一直在院子裡呆着,幾天都不出來見人了,偶爾讓保姆抱着小糖果過去。
小糖果的到來讓席家到處都是歡聲笑語的,小孩子的天真無邪很輕易的擄獲衆人的注意力。
阿彪去而復返,看向他,“錦銳,老爺子問你找他有什麼事情?”
他已經來了幾次了,卻都不說原因,老爺子也拒絕見他。
老爺子這樣子也不過是表示着他的生氣,對席錦銳這麼不顧家人的舉止感到十分十分的生氣。
“彪叔,爺爺還是不願意見我嗎?”席錦銳看着阿彪,臉色有些落寞,“有件事,估計爺爺知道一些,我想來問問的。”
“什麼事?”
“是關於那個組織……”他沒有再多說更多。
阿彪嚴肅着臉,“你稍等,我再去請示一下老爺子。”
席老爺子自己泡着茶,坐在位置上,聽到阿彪回來說的話,他端着茶杯在半空足足定了數秒,微皺着眉頭,那一雙犀利的眸子是滿滿的嚴肅,“叫他進來吧。”
“我這就去。”
席錦銳走了進來,因爲站得有些久,身上都是冷冷的。
“爺爺。”他喊了一聲。
席老爺子連個眼皮都沒有擡,也沒有應聲。
席錦銳走過去,“爺爺,我來吧。”
席老爺子便任由席錦銳泡着茶,他閉着目似乎在養神。
一翻講究的泡茶,十二道的茶序,兩爺孫卻是誰也沒有開口,安靜的就只聽到茶水的聲音,清脆得像滴進了人的心裡,將心腔裡的那一翻雜燥給硬生生的壓了下去,變得冷靜。
“爺爺,茶好了。”席錦銳雙手很鄭重的將斟了茶水的茶杯遞給席老爺子。
雙手穩穩的捧着茶杯,停在半空,等着席老爺子接過。
這也有奉茶致歉的意思。
那天,席老爺子說,他的決定會讓整個家族都落入泥潭中……
那話語是深深的失望。
席老爺子睜開了雙眼,看着面前跪坐的孫子,雙手捧着熱茶等待着他接過。
熱氣騰騰的茶霧從鼻子間飄拂而過。
席錦銳頭低着,席老爺子沒有接過茶,他便不敢擡頭。
席家每個人都很尊重席老爺子,發自心底裡的尊重。
他聽到輕輕地一聲嘆息,手空了。
爺爺還是接過他的這杯致歉茶。
席老爺子抿了一口便放下了,淡淡地說道,“有什麼想問的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