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她父母面前這樣維護他,他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感動?
顧承耀上揚的,可是那個笑卻絲毫沒有到達眼內。
姚友芊揮掉他的手,轉開臉去:“顧承耀,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嫌棄我沒有好好說話?”顧承耀點了點頭:“你想我怎麼說。你你說,我照着做。”
“顧承耀。”姚友芊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媽讓你今天中午回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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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解決了,在宣靜言的角度顧承耀是不知道的。
不過不影響她高興的心情,一早就讓阿姨去買了很多菜,打算中午一家人一起好好慶祝一下。
“知道了。”顧承耀的態度不冷不熱。那個樣子看得姚友芊內心的焦慮又上來了。
“顧承耀,你一定要這樣嗎?你覺得你這樣有意思嗎?”
“我怎麼了?”顧承耀側過臉,昨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他現在身體都還不舒服,頭還在痛,昨天晚上一個晚上叫囂的夢魘讓他十分不爽。
揉了揉眉心,他站了起來:“不就吃頓飯嗎?我會去的。替我謝謝你媽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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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腳步還有些踉蹌,拿起自己的手機就要走人。
姚友芊卻不讓他走:“顧承耀,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
“談什麼?”顧承耀將手機裝進口袋,俊逸的臉上看不出此時的神情,只是那樣淡淡的睨着她。
談什麼?
她做妻子的要跟丈夫心平氣和說幾句話,還被問有什麼好說的?
他們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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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在以前陪着她看電影,約會,雖然沒有溫柔到關懷備至的地步,但是總會在她需要的時候爲她出頭。
護着她,不讓別人傷害她。
就算一開始是一段扭曲的婚姻,也讓她看到了兩個人之間的曙光。
可是現在她一點光明也看不到,她只覺得他們的未來是一片黑暗的。
她行走在迷途之中,找不到方向,看不到他們的出口。
“顧承耀,我昨天跟你說,我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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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友芊昨天告訴他這個消息時,確實是有幾分氣顧承耀的成分在裡面。可是現在,她希望他可以重視這件事情。
將包包裡的孕檢單還有孕婦知識手冊都拿出來,放到了顧承耀的面前。
“對這個孩子,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感情嗎?”
顧承耀一直僵着的臉終於有了些許的情緒,他的視線掃過姚友芊手上拿着的東西。
脣角緊抿成一條直線,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拳,上面隱隱有青筋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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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友芊,這個孩子真的是我的嗎?”
姚友芊的身體晃了晃,幾乎就要站不穩:“顧承耀,你什麼意思?”
“你說我什麼意思?”顧承耀的聲音很冷,神情更冷。
“孩子是你的。”姚友芊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被他的話影響:“顧承耀,你不可以這樣污衊我。”
“污衊?”顧承耀冷哼一聲:“你從戰離的牀上下來,就急着勾|引我。跟我又發生了關係。爲的就是混淆視聽吧?那天我是沒有做措施,不過我相信姓戰的也沒有。”
“你真的清楚嗎?你自己都不清楚孩子是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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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友芊用力的咬着下脣,白亮的貝齒在脣瓣上留下一圈明顯的痕跡。臉色蒼白得一絲血色也無。
“顧承耀,我清楚得很,我跟戰離是清白的,我們之間沒有發生任何事情。這個孩子,是你的。”
她極力自持,語氣平靜得連她自己都詫異。
“顧承耀,再過九個月,你就要當爸爸了,你確定你要讓我們的孩子面對父母如此的局面嗎?”
“什麼局面?”顧承耀挑眉,看着姚友芊蒼白的臉。內心不可抑制的有一陣心疼。
腦子裡卻閃過昨天的夢境,姚友芊的孩子,揮着雙手跑向戰離,大聲的叫着他爸爸。
牙齦緊咬,他將那陣心疼生生的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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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不疼,父母失和——”她的聲音,近乎顫抖。如此祈求,不過是希望他可以相信自己。
她懷孕了,就算是爲了這個孩子,她都希望可以跟他好好的過下去。
“嗯哼。”顧承耀點頭:“如果我真是孩子的爸爸,我自然是會疼他,如果不是呢?你以爲,我願意當傻瓜?”
“。。。。。”姚友芊的喉間翻滾,攥緊拳頭,她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起來:“我說過了,孩子不是戰離的,是你的。你的。”
她的聲音提高了一度,涌上心頭的,是從來沒有過的疲憊。
“爲什麼?爲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不肯相信我跟戰離沒有關係?”
“爲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跟戰離已經結束了,我現在愛的人是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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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耀一直沒有動作,看着她蒼白的臉,看着泛紅的眼眶,看着她幾乎要哭出來的樣子。
閉了閉眼睛,她說,他不相信她——
“姚友芊。你要我相信你?”
“是。我希望你相信我。”
“好。”顧承耀點了點頭:“要我相信你,也不難。只要你做到一件事情,我保證,以後再不提你跟戰離的事情,也永遠不會懷疑你。”
他的神情太平靜,平靜得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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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友芊沒有因爲他的平靜而放鬆,反而開始變得緊張了起來:“什麼事?”
“打掉這個孩子。”
顧承耀的聲線沒有一絲起伏,但是出口的話卻讓姚友芊有如墜入了冰窖之中。
“你,你說什麼?”
“我說,打掉這個孩子。”顧承耀看着她比剛纔還要蒼白的臉色,幾乎就要心軟,卻提醒自己這是原則問題,他絕對不退讓:“只要你把這個孩子打掉,我跟你好好過日子,我們回北都。再不提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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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如死一般沉寂。
姚友芊的身體定在那裡,她不能動,也不能言語。
她怔怔的看着顧承耀,看着這個她愛入骨髓,爲了他一再哀求,不斷放棄自己的尊嚴跟底線的男人。
他的眉眼依然俊逸如當初第一眼相見,裡面的冷洌卻讓她感覺他又回到了結婚之初。
他總是用這樣冰冷而帶着疏離的目光看着她。
不,跟當初還有些許區別的是。他那時眼裡還有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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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自己,恨她壞了他的好事。恨她讓他沒有辦法娶他想娶的女人。
打掉孩子。姚友芊剛剛纔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沒有幾天。
結果一知道孩子的存在,姚家又出事了。
她來回奔波,心力交瘁,一絲一毫也沒有想過怎麼面對有了孩子之後的生活。
可是很久以前,她是想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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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愛自己的男人,兩個可愛的蘿蔔頭。一男一女。
她會好好的照顧自己的孩子,讓他們健康快樂的長大——
現在這個男人,她孩子的父親,用這樣完全公式化的口口勿,決定着她孩子的去留。
眼眶泛溼,她真切的感覺到了自己心臟跳動的地方,傳來的痛意。
一陣又一陣,輕輕的抽傗。然後那種痛開始漫延全身。
“如果,我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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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五個字,已經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她突然很想知道,這個男人,能狠到什麼樣的地步。
顧承耀墨一般的黑眸微微眯起。盯着姚友芊備受打擊的臉:“那隻能證明,這個孩子是戰離的。”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姚友芊感覺自己跌入了地獄:“顧承耀。你這樣,你不覺得你這樣的胡亂猜測沒有道理?你爲什麼一定要扯上戰離?你知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你的。你的——”
她想讓自己冷靜,可是怎麼也冷靜不了。她完全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辦法,纔可以讓顧承耀相信自己。
相信那天晚上,她跟戰離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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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是我的?”顧承耀終於有了冰冷之外的其它表情。他的眼神嘲諷中帶着嗤笑:“你說,這個孩子是我的?”
“是。這個孩子真的是你的。你不可以,也不能這樣對他。”
“好。”顧承耀點頭,第一次沒有否認姚友芊的話:“如你所說,這個孩子是我的。那麼,我是不是更有權利決定這個孩子的生死呢?”
腳步向前,他手擡起,輕輕捏住了姚友芊的下頜,跟她四目相對。
“孩子是我的,那我這個當爸爸應該有權利決定要不要吧?”
姚友芊的嘴脣動了動,面對他眼裡的戾氣,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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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決定是,這個孩子我不要。”顧承耀正色,眼裡的冷意越盛:“姚友芊。你聽到了嗎?我不要這個孩子。是我的,我不要。不是我的,我更不要。”
這句話說完,顧承耀的手鬆開。
再不看姚友芊。越過她向外面走去。
腳步在門口停了一下,打開門,走廊上的燈光將他高大身材的影子拖得長長的。
那一塊陰影也罩在了姚友芊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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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你愛我?那就讓我看看,你有多愛吧。”
話落,那罩在她身上的黑影消失,伴着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包廂的門沒有關,走廊裡的空氣涌動,帶進了陣陣冷風。
明明春天已經來了,姚友芊卻依然感覺自己依然身處寒冬。
身體終究是失去了力氣,軟了下去。退後兩步,她坐在沙發上。怔怔的看着打開的大門。
心頭的痛,一點一點,再次將她淹沒了。
顧承耀,你,真狠。
………………
因爲顧承耀的話,姚友芊面對她人生中最大的一個難題。
她不知道自己在包廂裡坐了多久,她的腦子亂亂的。
這一年跟顧承耀相處的情景,雜亂無章地在她的腦海裡晃動。
心臟好像變得不是自己的,在最初的疼痛過後,就是麻木。
她不能動,也不能反應。身體是軟的。無力的坐在那裡直到四肢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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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響起。是宣靜言的電話。提醒她要回家吃飯。
她擠出一個笑臉,哪怕現在電話對面的人看不到。
掛了電話,茫然的站了起來,像遊魂一樣離開了。
出租車在馬路上疾馳,她看着窗外的景色。在經過一家醫院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叫了一句:“停車——”
司機將車子停在路邊,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小姐,你要在這裡下車嗎?”
、
姚友芊沒有說話。她只是側過身體,定定的看着醫院淺綠色的外牆。
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其中不乏孕婦。
“小姐?”出租車司機覺得這個女人從上車開始就怪怪的:“你要在這裡下車嗎?”
他不會是拉了一個神經病吧?
長這麼漂亮,可惜了。
姚友芊的視線從其中一個孕婦身上收回,手無意識的撫上自己的小腹。
這裡,也有一個小生命了。
“走吧。”姚友芊的腦子一片空白,她此時什麼也沒有辦法想。什麼決定也沒有辦法下。
、
回到家。讓她意外的是顧承耀竟然也在。
他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跟姚家幾個兄弟談笑風生。
看到她進門,他的脣角上揚。站了起身向她走來。
大手握住了她的,掌心冰冷的溫度讓他有些詫異。
看着她蒼白的臉,他忍不住就靠近了她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音量開口。
“臉色這麼差,是去做掉了嗎?怎麼不叫我陪一起?”
………………
二更,四千。偶一直在加更。你們是不是要給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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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搞小劇場之公交篇】
某日,顧三帶着一隻雞去坐公交。
然後車上很擠,顧三一一沒看牢,雞跑到了芊芊的長裙底下。
顧三往前一站:“小姐,能不能把你的腿張開,我好把我的小雞|雞弄出來?”
姚友芊擡手,一記耳光:“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