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臨近窗口,時不時的會感覺有陣陣的涼風吹到自己身上.這樣也還好,時而的清醒,讓他知道自己還活着.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再需要躊躇多少的勇氣纔敢再一次邁出去,其實對於左依依的死,韓翰也是一直心懷愧疚,如果當時能夠正好的接到那個電話或許現在就不會這樣了.在左依依剛離開的那段時間,韓翰幾乎一度情緒失控,自閉.直到遇見安諾,他的心門纔再一次被叩開.三年來安諾和自己相處的點點滴滴,在眼前像一個大的回憶電影慢慢的播放着,回憶到安諾傻乎乎的樣子的時候,他就自己一個人咧嘴在那裡笑,回憶起兩個人吵架到不可開交的時候,韓翰又微微皺起眉頭.最後的結尾定格在安諾看向他的那個絕望飄渺的眼神,然後提着裙襬離開他的視線.看到這,他終於控制不住,一個人低着頭失聲痛哭.權傲知道現在的任何話語對他來說都是蒼白無力的,這種事情交給時間是最好的選擇.便把手臂輕輕的搭在了身邊人的肩膀上.試圖給他最大的安慰.直到咖啡的大堂經理畢恭畢敬的客客氣氣的對權傲說他們要打烊了的時候,兩個人都纔在回憶中甦醒過來。權傲客套的迴應: 好的劉經理,我們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馬上就走.麻煩你了. 那個經理看了看韓翰目光空洞的樣子,識趣了先回自己的辦公室了.權傲二話沒說,直接把韓翰拖了起來
: 行了,該走了,無論什麼結果明天就都知道了. 韓翰看了權傲一眼,眸子裡滿是無力.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就又低下頭和權傲一起走出去了.在安諾她們學校的晚自習還沒下課之前,這裡一直都是我們四個四仰八叉的躺在各個不知名人士的牀上.大約歷時一小時之後,安諾終於耗費了所有力氣,然後哭到嗓子沙啞發不出聲音之後才罷休,不過眼淚倒是還沒停歇,一個勁的往下掉.我真怕她把這輩子的眼淚都用完了,再突然之間因極度脫水而死在我面前.想到這,我推開她死死摟住我脖子的胳膊,跑到桌子附近就給她端了一杯溫水,捏住鼻子就從嘴裡灌下去了,看她咕咚咕咚的嚥下去我才安心的繼續看她哭.唐瑾在一堆時尚雜誌裡擡起頭: 喲,不哭了阿,那我去叫醒景夏楠. 然後穿起一雙也不知道在哪找出來的棉拖鞋啪嗒啪嗒的打開門就出去了.我拿溼好的熱毛巾給安諾敷了敷臉,哭了那麼長時間眼都快腫的像一條縫了,原本化好的妝,現在都脫落的不成樣子,一切給她清理乾淨之後,看着她清透姣好的面容,長的就一副應該讓人疼愛的樣子,我用着儘量溫柔的語調來平復她的心情: 好了,天大的事我們都還有景夏楠呢.你會是我們之間最受保護的那一個.即使這件事我們不能幫上你的多大忙,但還是會一直陪着你.不讓你有胡思亂想的時間. 安諾像個漂浮在大海里很久的快要喪命的人,突然抓到一顆救命稻草一樣的安心的對我笑了.景夏楠也褪去了生日宴會上的那一身行動不便的裝束以及幹練的妝容.現在的她只是穿着家居服留着側中分沙宣的一個小姑娘,少了外人眼裡的強勢,多了一絲女孩子本應該有的柔弱.她打開門,衝着安諾坐的方向就過去了,不過沒有了原本的風風火火,面部表情很平靜,平靜到讓人看不清她是在生氣還是在關心.上下打量了半天,挑起眉毛問我: 她這
副樣子看來是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吧. 我瞪大了眼睛好奇她是怎麼看出來的,然後瘋狂的點了幾下頭.景夏楠斜着頭繼續看安諾,然後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發不出聲音就正好了,下面你只聽我說就可以了. 安諾也瞪大了眼睛,不過她是被嚇的.景夏楠的招數永遠讓你感覺意料不到的驚嚇.不過這次一反常態,相當有耐心的靠着枕頭把權傲講的那一個長長的故事又一字不落的講給了安諾聽。
我在驚歎於她的記憶力怎麼可以好到這個程度的同時,也沒忘了怕她口渴同樣的端過一杯水遞給她。然後我坐在她們對面的那個牀上,全程無間斷的看着安諾的變化,先是迷茫的聽故事的頭,再接着聽懂了故事的思緒,開始注視着景夏楠很認真的去聽。聽到左依依去世的段子,她的反應和我相同,也明顯的看到了呼吸不暢。最後聽完了韓翰請求原諒的陳述又回到了一開始的迷茫狀態。景夏楠的結束語是這樣的“現在就是需要你給我一個態度,你是會原諒他呢還是原諒他呢,還是會原諒他呢。”唐瑾聽完先噗哧一聲笑了:“大姐,你這不是成逼迫了,直接說安諾你必須原諒不更直接一點。”景夏楠白了唐瑾一眼:“你懂什麼阿,我是很民主的,從不壓迫和專制。”唐瑾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切~~。
在她們兩個掐架的這功夫,安諾的眼神逐漸的黯淡下來,最後把頭埋在了膝蓋之間,想必她這個時候比誰都要無助。景夏楠剛想又開口找安諾要答案,我佯裝肚子疼順勢插了句話:“那個..夏楠姐姐,我大姨媽光臨了,你去給我拿個東西過來唄。”景夏楠奇怪的看着我,不過還是擡起屁股走向她的櫥子去給我拿了。我也跑過去湊在她耳邊:“現在先別逼着她做回答了,讓她自己冷靜冷靜吧,誰遇到這事腦子都會發懵。”景夏楠猛地回頭看我,也小聲的回答:“看不出來你心思也夠細膩的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