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瞳一直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壓抑着心中的不滿,可是不滿又能怎麼樣,呵,蒼天佑心中根本就沒有她的位置。
花園中。
她和蒼天有並肩漫步在花園中,月光很美,花也開好了,湖水平靜。
“剛纔,爲什麼要逞強。”蒼天佑皺起眉頭沉聲道。
因爲剛纔,他早看出慕雪橙肚子根本就不餓,可還是吃了那麼多的菜,喝了那麼多的湯。
慕雪橙笑了笑:“你不會懂的,或許你從小就不在爸爸媽媽身邊,習慣了,我可是從小就在爸爸媽媽身邊長大的,所以我很依賴他們,而且我很久都沒有享受到母愛了,雖然你媽可能關心的只是我肚子裡的孩子,但我還是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她的寂寞的聲音讓蒼天佑感到有些心疼,長臂擁住了她的雙肩,柔聲說:“還有老公在呢。”
慕雪橙輕輕一笑,看向了自己的肚子,在心中暗想,寶寶,你能夠順利出生嗎,因爲你,爸爸媽媽傷害了很多很多的人啊。
“還有寶寶呢,他一後一定會保護我的。”她想調節一下這沉悶的氣氛,她發誓她絕對不是一個文藝小青年,以前的她確確實實是一個迷人的小妖精,在她的世界上只有快樂,沒有憂愁,可是現在她卻變得有些多愁善感。
他的嘴角也微微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只是,他的餘光注意到了某個角落裡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他們,是江雨瞳。
漸漸地,她又想起了白天江雨瞳跟她談的那些事情,不禁開口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雨瞳怎麼辦?她得離開蒼家嗎?”
她的這個問題讓蒼天佑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但卻一臉然,一臉平靜的回答:“不然呢,二女侍一夫嗎。”
“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對她很殘忍嗎,那她以前的那些事情……會不會有人故意拉出來讓她難堪?”慕雪橙擔心的是這個,她想江雨瞳擔心的也是這個吧。
蒼天佑修長的手指玩弄着她的長髮,說:“你不用管,我會去處理。”
他總是這樣,不讓她過多的問,總是給一種神秘感,可是她真的擔心啊,如果真的如江雨瞳所說的那樣,那真的毀掉了一個人的一生啊,就像是癒合的傷口,又粗魯的扒開,然後撒上一把鹽,噴辣椒水,有多疼,可想而知。
這一夜,她睡在蒼天佑的另一個臥室中,和他睡在同一張牀上,被他抱在懷中,可是整個晚上,她卻都在做惡夢。
夢中,她看到爸爸,一張臉慘白慘白的,跟她說:“女兒,你爲什麼不聽爸爸的話,不是說了不要和他在一起嗎,不是說了嗎,還嫌傷得不夠深嗎……”
然後她又看到哥哥了,臉和爸爸一樣好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很憤怒的對她說:“你怎麼回事啊,爲什麼不聽哥哥的話,不是說了讓你和伯爵在一起嗎,爸媽都不在了,你不聽我的話,你要誰的啊,誰還會爲你着想?”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啊!”
突然,她從睡夢中睜開了雙眼,尖叫出聲,猛地坐起了身子,才發現原來是一場夢啊,額頭上都出冷汗了,身旁空落落的,蒼天佑已經不在房間裡了,不知道去哪裡了。
“滴滴——滴滴——”
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撩起掩住了自己表情的長髮,摸到了自己的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她猶豫了一下,然後放在耳邊接聽。
“喂,你好。”
但是電話的另一頭很久都沒有傳來聲音,慕雪橙皺起了眉頭,不禁再次試探道:“你是誰?說話啊?”
然後,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那種臥在病牀上,下一刻可能就會死的老人。
“小姑娘,想知道害死你爸爸的兇手是誰嗎?”
慕雪橙的身子一驚,脊背發涼,瞳孔瞬間放大,緊緊的握着手機,聲音顫抖的開口:“你……你是誰……”
“呵呵……咳咳,不想知道嗎,你哥哥的死,你一點也不感到懷疑嗎,他從來都沒有心臟病史啊。”這道蒼老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來自於地獄裡似的,沒有一點人的氣息,好像一個躺在棺材裡的死人在開口說話,
“想想!我想知道,你說啊!你快說啊!”慕雪橙急得差點捏碎了手中的手機,一臉認真的在等待着對方的回話。
可是電話裡沒有傳來任何聲音,只聽見那奄奄一息的呼吸聲,然後……電話掛斷了。
慕雪橙像瘋了一般的緊緊握着手機,大聲喊着:“喂?你說話啊!你說話!你到底是誰?兇手到底是誰?你說話啊!混蛋,你什麼都沒有,你怎麼可以掛斷電話!說話啊!”
她急得都快哭了,又將電話撥了回去,卻發現電話來傳來了女人機械一般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啪”地一聲,她狠狠地將手機摔到了地面上,摔成了兩半,然後趴在牀上大聲的哭泣着,捶打着軟綿綿的枕頭,哭喊着:“混蛋!混蛋!你什麼都沒有說,你怎麼可以掛電話!”
那個死氣沉沉的聲音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剛纔那通電話是她幻想出來似的。
在這聯體別墅的對面陽臺上,江雨瞳一個人坐在藤椅上,嘴角漾着詭異的笑容,手中拿着手機,撥通了靳司宸的電話,說:“春天來了,花都開好了,你還無動於衷嗎。”
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任誰也聽不懂,但是電話另一頭的人也揚起了同樣的一抹無恥的笑容。
掛斷了電話以後,江雨瞳從藤椅上站起了身子,走到了陽臺前,低頭嗅着那擺了一排的茉莉花盆景,笑着說:“人,都是被逼出來的,我付出了那麼多都得不到的東西,你就更休想得到!”漸漸地,眼神變了,語氣也變了……
一個人從善到惡,這個過程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