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陸銘川,你一直都這樣,你能不能不要再這樣,你不能好好對待愛你的女人嗎?”
顏月溪掛了電話就回了陸家,陸銘川沒有一點慚愧的樣子,一臉坦率地說:“我已經給她租了個公寓,也僱了幾個看護,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顏月溪第一次覺得陸銘川噁心,一陣反胃,“你處理就好。”
陸銘川笑了笑,手不覺得握緊。
陸銘川那時候正在接手一個收購案,忙的不可開交,紀氏出事也就發生在這個時候。
紀廷的父親去世了,紀母也跟着住了院,那段時間,紀廷整個人都很頹,紀母覺得自己可能大限將至,拉着紀廷的手說:“我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看到你成家立業,接手紀氏。”
所以當紀廷跟顏月溪求婚時,顏月溪纔在衆目睽睽嚇答應了下來,她不是沒有考慮過陸銘川,她只是不想紀廷當醜出糗,只是想去寬慰紀母的心。
她在事後瘋狂的撥打陸銘川的電話,電話那邊一直無人接通,到後來直接關機,顏月溪跑去跟陸銘川解釋,看到的是跟白雨柔打情罵俏毫不在意的陸銘川。
這是那個說以前都是逢場作戲的將就,說只愛自己的陸銘川嗎?
可笑的是顏月溪還以爲陸銘川會因爲自己答應幫紀廷欺騙紀母而不高興,他卻在那摟着白雨柔花天酒地。
顏月溪對陸銘川的心第一次動搖了。在守候了那麼多年後,她第一次開始懷疑起眼前的陸銘川可能根本就是濫情的浪子,她所一直期盼的唯一,或許根本就是自己自欺欺人的妄想。
顏月溪麻木了,害怕了,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應該堅守着等候在他的身後。
可是她的心底依舊殘存着一簇小火苗,她希望能披上嫁衣戴上頭紗,他會輕輕掀開頭紗親吻自己,自己會幸福的閉上眼睛在衆人的祝福聲中去迎合他的吻,頭紗輕輕拂動,她會跟陸銘川在頭紗隔出的小世界裡幸福着,別人只能祝福,卻無法參與。
紀廷一開始只是覺得顏月溪是陸銘川身邊不可或缺的存在,可有可無,卻總是在需要的時候變的無比重要。第一次真正的看到顏月溪是那次畢業聚會上的改變,紀廷感受到自己的心真的爲一襲紅衣的顏月溪激烈跳動起來,他開始留意顏月溪的一舉一動,原來那個自己從來不曾留意的人兒卻像是一座固守沉寂的火山,只等一個震動便會噴薄爆發,引起世界的矚目。
紀廷跟顏月溪求婚的時候,是因爲他在答應母親心願的時候就一直只想起顏月溪一個人,他覺得他穿着紅色長裙的樣子甚是美麗動人,想着她要是能穿上他親手披上的嫁衣又會是怎麼樣的一副生動美好。
那個時候,紀廷並沒有認真思考過是不是愛顏月溪,顏月溪能答應自己,紀廷覺得自己心裡前所未有的高興,哪怕是父親驟然離世,哪怕紀氏被奪走了,紀廷覺得一切又有了希望,他高興的牽起顏月溪的手飛奔起來。
顏月溪卻在無人的地方使勁掙脫了,紀廷有些吃驚,不等紀廷說話,顏月溪就說“紀廷,你是個很好的,很有優秀的人,可是我不愛你,我已經有愛的人了,所以我不能答應你。”
“那你剛纔……”紀廷聽着顏月溪給自己發好人卡,心裡就開始惴惴不安,現在更是害怕起來,怕知道她口中的答案。
“我……不想你丟臉,但是我們倆是不可能的了。”顏月溪看着紀廷臉色驟白,還是忍着開口。“我現在要去跟我男朋與解釋了,這麼多人都看見了,他脾氣不好,我怕他會生氣。”
紀廷也是從那個時候起真的因着顏月溪開始感到心痛,他明白自己再也不能瀟灑的看待這個女子,她的一舉一動都輕鬆的牽動着他的心。
他求她幫着去照顧母親,他以爲她會拒絕的,沒想到她很善良的答應了。一開始或許是爲了完成母親臨終意願,到後來紀廷卻是真的被這個女孩子感動了,她對母親很好,很細心,連紀媛媛做不到的,顏月溪都不嫌棄的幫母親做,紀廷一直記得母親嚥氣前拉着他的手說的那句話:“月溪是個善良的好孩子,你以後有她照顧我很滿足,你以後不要對不起她。”
母親的話猶在耳畔,紀廷在國外的時候經常會想起母親的話,到現在,他一直都記得一定要對顏月溪好。
顏月溪一直是紀廷心裡一個未完成的心願。國外的幾年,紀廷終於奪回了紀氏以後,他一手帶着自己的律師團隊回國創辦律所,不爲別的,只爲守候再她身邊。
“又一個人想起以前的事情了?”紀媛媛沒好氣地說。
“母親已經走了三年多了。”紀廷看着紀媛媛。
“少來,明明就是想起那個狐狸精了。”紀媛媛看着紀廷一臉幸福寵溺的神情就猜出了他此時內心想的是什麼。
“對啊。出差剛回來就趕着來律所佈置安排後續的事情,不知道月溪最近怎麼樣了?”
紀廷語氣關切,紀媛媛有些氣脹,搖頭跺腳,“沒見你對我這個親妹妹這麼關心過。”紀媛媛的刁蠻讓紀廷很無奈。
“紀律師。”助理進來,手裡拿着一份文件。“這是新案件的卷宗。”
紀廷接過,抽出來開始瀏覽。“好,先這樣吧。最佳大家都忙壞了,今天都早點下班。”
“陪我去吃飯吧。”
“吃飯?”紀廷臉色微變。“你的案子的卷宗?”
“哎!新公司霸王條款太多,這不能怪我吧?”
紀廷細細的看了一遍,才重新裝起來存檔,拿起車鑰匙和外套,邊走邊說:“媛媛,既然決定做藝人,就不要那麼任性了,公司安排的活動你臨時缺席總是你錯在先,這次又是因爲什麼?”紀媛媛跟在後面叫:“他們竟然同時安排了那個安婉一起,還把她放在壓軸位置。”那個安婉明明剛出道不久,卻力壓自己成了主場嘉賓,紀媛媛想起來就覺得氣。
紀廷走的很快,等紀媛媛摸着發脹的腳擡頭,紀廷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