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陪着我出去讀書?”
懿淨很認真的給Nicole意見,她留下來如果看見宋洋的話,恐怕心情好不起來的。
Nicole拿着打火機,從盒子裡拿出來一根菸夾在手指中間然後點上,吸了一口。
“你放心我吧。”
她已經足夠的大,不會亂來的。
已經賠了她媽媽進去還不夠嗎?
懿淨看着Nicole,卻還是有點不放心,Nicole看了懿淨一眼說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找他又能如何呢?這件事情就像是別人講的,真的怪起來,我纔是罪魁禍首,我不會對宋洋怎麼樣的。”
一個男人而已。
Nicole說着話勉強還能笑一笑,儘管笑容很苦澀,但情緒上來看,真的比以前好了很多。
她不大喜歡別人總陪着她,把她當成隨時可能自殺的患者,她想死早就去死了,等到現在幹什麼?
“大嫂,我覺得其實女人的生活當中也可以不擁有感情的。”
不付出自然就不會受到傷害。
懿淨認真的想了一下:“我是希望你是真的想開,宋洋只是不合適你而已,你該明白的,有些感情勉強不了……”
有些緣分就很奇怪的,你付出的再多,對方不領情也是白搭。
懿淨因爲這件事留在家裡二十多天左右,這二十多天席東烈也是很忙,早出晚歸的,兩個人即便睡在同一張牀上,也沒有任何的身體交流,陸懿淨覺得問題真的很嚴重了。
現在就有問題擺在他們倆的面前,但是他們倆都想忽略,這怎麼可能呢?
她是明天的飛機,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的。
覺得累,沒結婚想結婚,結婚了又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不能化解的矛盾。
外人看着她的婚姻,就是披着蜜糖一蹴而就的,自己看呢,卻充滿了苦澀。
陸懿淨打給席東烈,席東烈的秘書接的電話,“席太太,席先生現在正在開會。”
她晚上七點鐘給他去的電話,他在開會,她十點繼續打,秘書還是講他在開會,懿淨不清楚他是不是就真的有這麼多的會要開,還是要故意的避開自己。
十一點去的最後一通電話,強自鎮定的和秘書說:“如果他開完會以後,請他給我回通電話。”
一早她吃了飯,準備去機場,奶奶陪着她一起吃的,兩個人還說了幾句話,家裡的司機送陸懿淨準備去機場。
席東烈去機場的時候,被告知飛機二十分鐘之前已經起飛了,他來遲了。
他不是躲她,而是真的忙,全部都是爛攤子,詳細的事情他沒有辦法和陸懿淨說,說了她也不見得就懂,趕過來機場,沒料到還是沒趕上飛機,她就這麼走了。
懿淨下飛機,是陸湘琪過來接的她,在車上她接到席東烈的電話。
懿淨低眉斂目:“我覺得我們倆的生活出現了問題。”
“陸陸……”
小烈覺得無奈,他真不是躲她,爲什麼她現在的語氣就一副沒的談的口氣呢?
他也是人,也需要別人體諒他,也需要別人關心關心他,小烈按耐着自己的心情,他不去抱怨,不去想這些不開心的。
他在電話裡解釋,陸懿淨依舊低垂着自己的頭,視線停留在她自己的大腿上。
她知道自己挺任性的,但是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這婚姻和自己所想的完全就不同,席東烈的語氣裡有不滿她也聽得出來,她自認也不是個好太太。
“小烈,我們倆也許本來就不應該生活在一起。”
陸湘琪的眼睛動了動,不會吧?
是她聽錯了嗎?
席東烈的反應卻比陸懿淨所想到的要更加強烈一些。
“你現在不冷靜,你身邊還有人,等你回到公寓以後我們再談。”
他掛了電話,點了一根菸,靠着辦公桌吸着香菸,席東烈的秘書進門爲他送文件,覺得自己老闆真是賞心悅目之極。女人嘛,誰能沒有點幻想,嫁給這樣的丈夫,這輩子什麼都可以不用求了,又體貼又帥氣最主要的還有錢,完美!
“感情破裂?”陸湘琪問她。
她也不是要打聽人家的隱私,但這是不是就太快了一些?
閃婚閃離?
陸懿淨的聲音很冷靜:“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說,你也不要問我。”
湘琪點點頭,放心吧,她不會亂說的,自己的事情都顧不過來了,不過如果陸懿淨真的打算離婚的話,影響很大的,不會走到那一步吧?到底是因爲什麼?
她將人送到地方,把她的行李提了下來,懿淨勉強對着她笑笑,湘琪開車就離開了,懿淨拖着行李進了公寓,回到家換了拖鞋主動給席東烈去的電話。
“我們倆這麼拖着,彼此都累……”
“你先閉嘴,你先閉嘴聽我說。”席東烈扯着自己的領帶,他到底是犯了什麼錯?
要這樣對他?
席東烈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出來:“上次的事情我道過謙……”
“你真的覺得僅僅是因爲上次的事情嗎?我們倆現在就連基本的交流都沒有。”
“我和你交流我也要有時間的,我現在手上一堆的破事兒……”席東烈大聲吼了一句,緩和一下自己的語氣,他不想嚇到他,其實潛意思他覺得陸懿淨說的話是對的,他們倆真的也許就是不合適,“你需要我陪你嗎?待在家裡陪着你?”
是要他什麼都不做,就每天待在她的眼前陪着她,和她不停的講話,這樣就夠了是不是?
“小烈你現在不冷靜,我們說下去大家都會不開心,那件事情我承認當時是我反應大了,但你覺得我們現在像是夫妻嗎?我們就連朋友都不如。”
“那你到底要怎麼樣?你想讓我怎麼樣?我碰你,你覺得我噁心,我不碰你,你要和我離婚,陸懿淨你告訴我,你來告訴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你說出來,我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可以嗎?”
“我只是覺得我們倆現在彼此都不好過……”
“那是你自己認爲的,我沒覺得不好過。”席東烈的口氣陰冷,去他的氣度禮貌,沒有人告訴他,娶老婆回來是這樣的,他也會累,是不是都是他一個人的錯?“是康諾吧……”
他知道康諾似乎跑那邊跑的很勤,他也知道自己當初是怎麼追到她的,如果她現在說句實話,說她移情別戀了那也就算了,何必冠冕堂皇呢?
結婚纔多久就要離婚?
他哪裡對不起她了?
他是打她了還是虐待她了?
席東烈就是搞不清楚,是不是所有已婚的都會像是他們一樣,因爲這種事情離婚?
沒有其他的原因怎麼可能呢?
懿淨覺得他現在有失風度,她見過了很多席東烈不同的一面,如果不結婚的話,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
但是冤枉她,這個不行。
“席東烈!”
“那你想我怎麼樣?你要什麼我都轉移到你名下,這樣就證明我愛你了是不是?”
懿淨覺得現在他們倆的樣子都很難看,都很猙獰,這不是正常的交流,她強迫自己深呼吸,試着叫自己冷靜下來。
“我不差錢。”
“你是不差錢,陸懿淨你就沒有想過,會出現現在的問題就是我一個人的責任嗎?從結婚你就在國外,我一個月飛來飛去的看你,你有沒有考慮過,我會不會累?我都要累死了,累成一灘泥,可是因爲你陸懿淨人在外面,我就要坐十幾個鐘頭的飛機飛過去看你,然後在第二天趕回來,你有沒有問過我辛苦不辛苦?你有沒有打算爲我考慮考慮呢?你沒有,陸懿淨你能不能從我的角度出發一次?我是娶了老婆,我不是入贅啊。”
懿淨聽着那個聲音,他的聲音還是很大,情緒很激烈,她不想再談了,想讓他冷靜冷靜。
“你先休息……”
“我不需要休息,我們處在冰冷期你有沒有主動過一次?你有沒有叫過一聲老公?我對你而言到底算是什麼?”
家務從來不需要她做,飯菜什麼的就更加不用想了,她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她現在是和別人結婚了,不是在宿舍裡過自己的日子,管好自己就可以的,成家了明白嗎?
成家了就需要負責的,就需要付出的。
“是我的錯,我道歉,我對不起你……”
原來她給人家做老婆做的很失敗。
席東烈咬着牙齒:“我不是追究是不是你的錯,我不同意離婚,我們也沒達到不能調解的地步,我不同意。”
咣噹一聲摔了電話。
婚姻是兒戲嗎?
你願意就結了,你不願意就離了?
席東烈仰在椅子上,他現在就特別需要有個人來告訴他,他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是不是不夠好?
陸懿淨撐着頭,電話捏在手裡好半天才扣了回去。
她退役了就從一個經常很忙碌的運動員身份變成了每天都可以休閒的閒雜人等,她的各方面除了乒乓球都很弱,她需要去補充去昇華完善自己,就只是一個唸書就讓她焦頭爛額的,她不是天才,她也不是張橫,對付這些功課遊刃有餘,她花了大量的時間和功夫結果發現也不過是個剛剛好而已,她現在都懷疑,是不是結婚結早了,如果推遲兩年的話,等到她念完書,席東烈是不是就沒有這麼多的抱怨了。
靠在沙發上。
她不想自己的婚姻變成這樣,不想去抱怨,現在明顯席東烈是對她有很多的不滿,原來她真的很差勁。
懿淨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走到今天,婚禮好像是昨天一樣,昨天才開心的牽着手走進了婚姻裡,今天就不斷的有事情發生。
趴在自己的腿上。
陸湘琪想了想,決定還是告訴陳如是了,這件事情不是小事兒。
陳如是的聲音沒什麼變動。
“她自己的婚姻,覺得好就繼續下去,覺得不好那就離婚。”
湘琪的腦部充血,雖然是這個道理,但她覺得小烈人還是挺好的,只是現在他們倆之間有了誤會和問題而已。
如果別人能伸把手去勸一勸,可能就好了呢?
陳如是不想管,她也懶得去管,又不是十歲八歲的小朋友,事事都要媽媽替她拿主意,那要是媽媽死了呢?
如果可以的話,她就當自己死了吧。
陸懿淨下課以後去了陳如是的餐館,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跑到這裡來,可能沒受夠氣吧。
或者是她天生的就喜歡被虐待。
陳如是見是她,涼涼的看了一眼。
“吃晚飯了嗎?”
懿淨要了一份蛋炒飯。
席東烈對她好,對她很好特別的好,可以說這樣的男人很少有,每個女人夢想中的丈夫也不過就是如此了,她沒有覺得不滿足的,可現在這個婚姻就好像是一把繩索,纏繞在她的脖子上,馬上就可能要勒死她了,她覺得喘息不上來。
陳如是親自端着盤子送了過來,帶上門,隔絕外面的聲音,將盤子送到她的眼前。
“你做任何事情想清楚後果。”
“你爲什麼要嫁給陸天華?”
陸懿淨問着陳如是。
她以爲陳如是不會講,她問的時候也沒打算就聽到答案,隨便問問。
陳如是的目光在陸懿淨的臉上停頓了一下:“爲什麼?一定要有理由嗎?因爲他喜歡我,因爲他可以保證我的衣食無憂,因爲他可以讓我排遣寂寞,在我覺得孤獨的時候我也有老公。”
陸懿淨想,果真就是她媽。
這樣的自私。
“那既然這樣,你又爲什麼不想和他過了?”
陳如是冷笑着。
“你是想問我爲什麼對他那麼絕情是吧?他只是一個伴只是一個無聊時候拿來消遣的伴兒而已,我對得起他,我不是把他的兩個孩子都當成了親生的一樣去照顧,他老了沒有魅力了,沒有可吸引我的,身上一點發光點都找不到,我爲什麼要在他的身上浪費青春?誰規定女人嫁了就必須守着過一輩子的?我告訴你,陸懿淨你不用心裡瞧不起我,有些人是活給別人看的,有些人是活給自己看的,我是大家嘴裡的壞女人,誰看見我可能都要吐口水,但我不在乎。”
她活一輩子,她享受了一輩子,她享受盡了那些苦哈哈的女人所享受不到的,她享受着男人捧着她的感覺,當她不想要的時候,她就可以一腳的踢開那個男人,她是絕情,人生短短的就這麼幾十年,她不好好的愛自己,分出來一半去愛別人?
她做不到。
懿淨覺得自己的胃已經撐到了,她媽就是可以這樣,沒有三觀的,以她自己的三觀活着,絲毫不去顧慮別人的看法,如果她爸爸活着的話,恐怕最後迎接他的也不見得就是白頭到老。
懿淨扔開勺子,她只吃了兩口,現在飽的厲害,慢慢說道:“我真是你生的,我以前懷疑過,我也許是你從垃圾堆裡撿來的,現在來看,我們還真是母女,我的婚姻被自己搞的一塌糊塗,嫁了個絕版的好男人,我卻要離婚,不知足啊。”
陳如是說:“你自己的婚姻,你自己說了算,如果我是你,我不會離婚的,席東烈有那麼多的錢,這些錢足夠你花一輩子,你可以永遠的在這裡唸書,時間是可以改變很多人的,慢慢的,有一天他的生活裡出現了他認爲合適他的那個人,他興許就會提出來離婚。”
她可不認爲這個世界存在情聖,席東烈?
更加的不可能。
如果她是席東烈,她也不會守着一個女人過,爲什麼?
需要理由嗎?
懿淨笑:“你真是我親媽,絕對的親媽。”
呵!
從錢包裡掏出來錢,放到桌子上轉身就離開了,也許真的存在錯,到了陳如是這裡都是能解釋得通的。
陸懿淨開車回家,這件事情確實讓她覺得很煩惱,繼續過下去?
過的沒滋沒味的,席東烈說出來那番話,她都聽進去了,她承認他說的沒錯,是她自己沒有擺好位置,當然懿淨記得特別清楚的就是席東烈其中說過的一句。
他說:“陸懿淨,你永遠都高高在上,你像是個女王一樣俯瞰着衆生。”
女王嗎?
懿淨翹翹脣,或許她真的很讓人覺得厭惡。
懿淨之前就有找過律師諮詢,席東烈的東西她沒打算要,她自己的東西也沒打算給席東烈,故事的一開始呢,充滿了美好和希望,前進的道路上鋪滿了鮮花和掌聲,猜得到開頭卻猜不到結尾。
席東烈就是抱着不肯離的態度,陸懿淨打過來他就掛斷,打過來就掛斷,沒的談,其他的事情都好說,唯獨這件事情不可以。
他不過去,也不肯離婚,兩個人又不想鬧的動靜太大,按照懿淨的想法,先不告訴家裡的人,等到以後他有了喜歡的人,或者是自己到時候在公開就好了,席東烈就是不肯給任何的迴應,問他就是他不離,除非她打算鬧大。
陸懿淨不敢。
她才結婚這麼點時間,如果鬧出來離婚,自己的形象還有席東烈的形象都會受到影響,她不想因爲自己的錯誤去懲罰別人,她可以過不好就一笑而過,但是她的家裡人卻不能。
席東烈現在的態度就是,不迴應,不作爲。
你認爲我們婚姻有問題就有問題了?有也是可以解決的,沒上升到要離婚的地步。
一個月以後他飛了過去,在機場給陸懿淨去電話。
“我來了,你有時間過來接我嗎?”
懿淨是翹課出來的,他願意出現就是好現象,他不出現他不肯談,陸懿淨真是拿他沒有辦法。
席東烈也是個人物,陸懿淨提離婚,他愣是沒有讓任何人知道,自己一個人就給按住了,他家有什麼需要陸懿淨出席的場合,他自己就能想辦法給搪塞過去,找個藉口就是了。
懿淨說馬上就到,但是這個馬上也是需要時間的,小烈就坐在機場裡玩着電腦。
目前更好的辦法他也想不出,他是真的沒有辦法能過來陪着他,這不現實,他有他的工作有他必須要承擔的。
懿淨進了機場,兜了好幾圈,也沒有找到他,其實她是真的很喜歡在這裡唸書,在這裡她和普通人沒有差別,不會有人抓着她的手,覺得她的頭頂帶着光環,遇到能把她認出來的人,對方也會很禮貌的詢問,可能拍個合照,可能要個簽名,但不瘋狂,不會有人追着她拍,對她的私生活特別的感興趣。
天氣有點涼,懿淨穿的也蠻多,愣是在機場裡轉出來了一身的汗。
機場裡有那麼多的人,她和席東烈又沒有心有靈犀,又忘記了給他去電話。
你看這只是個現實版的婚姻,而非愛情故事,他們不存在心靈感應,不存在她進了機場第一眼就會找到他。
懿淨拿着電話打給他,小烈就在門口呢,他在裡面等了很久,想要去個能被人更加容易發現的地方。
他就站在出口,她卻是從隔壁的入口跑進去的,當時席東烈被一個黑人撞了一下,對方和他在說話,他笑着回話,陸懿淨卻一鼓作氣的跑了進去,就這樣錯開了。
小烈說自己就在門口,讓她出來。
陸懿淨找出來,就看見他風輕雲淡的站在門口,這個男人真的是很賞心悅目。
任何女人看見他,當然是喜歡他這類型的男人都會覺得他的外表很優秀,可惜他們還是把日子過的很糟糕。
她走上前,伸手要去替席東烈拎箱子,不然呢?
她還能做些什麼?
席東烈把手邊的箱子給了她,他反省過自己,夫妻生活不是隻有一個人付出就可以達到圓滿的,過去是他錯,他什麼都不讓陸懿淨去做,以爲這樣就是對她的愛了。
他的行李沒有多少的東西,不算是沉,也不會累到她。
懿淨和他前後上車,席東烈沒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不想給她壓力。
“你下午還有課嗎?”
“不上了。”
現在需要做的是兩個人開車回到公寓,然後坐下來,喝杯茶或者喝上一杯咖啡然後認真的談談以後,將來。
路上他們也沒有溝通,現在說什麼都不方便,她在開車。
回到家裡,懿淨將他的行李放到一邊,他太久沒有來,他的拖鞋都不知道塞到哪裡去了,也許是整理房間的時候放起來的。
席東烈站在門口看着她的動作。
自然而然的換了她遞過來的拖鞋,親眼看着她從裡面翻找出來的。
“我的行李麻煩你幫我整理一下,我可能要住兩三天。”
懿淨的表情一僵,住?
她以爲他過來就是爲了解決他們之間關係的。
席東烈進了廚房看了一眼,回頭問她:“吃過了沒有?”
懿淨說謝謝,她不餓的。
“那我現在餓了,我要吃,你吃嗎?”
她還是搖了搖頭。
小烈快速的給自己煮了面,她的冰箱裡這些東西並不缺少的。
“小烈,我們倆……”
“我才進餐,你確定不想讓我好好吃頓飯嗎?”
他擡着頭看着她問,懿淨攤手,好吧他吃吧,也用不了多久的時間的。
席東烈吃掉最後一根面,將筷子放下,認真的看着陸懿淨。
“你現在想談什麼?”
“我們倆過不下去了……”
他的面孔突然變得陰沉。
懿淨心裡涌上強烈的不詳感覺。
小烈試着放輕鬆自己的聲音:“過去是我錯,我覺得我喜歡你,我愛你,我就什麼都能忍受,我什麼都不說,你開心我就開心,原來婚姻不是這樣的。”
過度的放縱就是對她的不負責,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我不能離婚的,你知道原因,你離婚也不大好,這個不需要我來解釋給你聽,不管是不是因爲當初的那件事情……”
懿淨想打斷他,她不想提這件事,不要每回談話就把那件事情給扯出來。
“我錯在沒有和你講清楚,但我不會改的,陸陸你要明白你是我的老婆,我愛你,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房間裡,不存在尊重不尊重,你明白嗎?OK你不喜歡這樣的姿勢,我可以換……”
陸懿淨覺得頭痛。
她說的不是這個。
爲什麼還是圍繞這個在打轉?
“但是我需要和你講明白,我所謂的換是因爲我愛你,因爲有這個初衷,我沒有辦法,因爲你不能接受,我們因爲互相瞭解因爲互相有好感結婚,走進婚姻的殿堂,你是我的太太,我是你的先生,在這張牀上不存在變態和惡魔,我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但是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去查一查,是不是我這樣就是反常的,反人類的,我知道這不怪你,你從小接受的教育……”
他認了,沒有辦法就只能認了。
席東烈侃侃而談,他拿出來自己的態度了,我不和你離婚,因爲沒達到那個地步,我也不認爲我們之間的誤會不能消解。
“過去我是躲着你,你想知道原因嗎?”
他雙眼直勾勾的看着陸懿淨,就盯着她看。
懿淨一點都不想知道,因爲她知道等到他說出來,也許自己一句話都沒有辦法去反駁。
“我害怕你,我愛你,這個世界上除了你爺爺奶奶最愛你的人就是我,我敢說這句話,陸懿淨我愛你不比任何人少,你可以說我沒有風度,可以說我小心眼說我嫉妒,我就是個小肚雞腸的男人,康諾總是往這邊跑,我不是不清楚……”
說起來這個懿淨也很火大。
康諾跑不跑,難道和她有關係嗎?
她現在自己的生活都過的亂七八槽的,哪裡還有心情去招惹別人?
一個都搞不定了。
“他跑和我有關係嗎?還是你認爲我勾引他了……”
小烈竟然笑了。
她從來都不會去勾引別人的,都需要別人來勾引她。
他當初勾引了她那麼久,眉眼都拋給瞎子看了。
“OK我道歉。”
懿淨別開頭。
心亂如麻,這和自己所想的就完全不同。
席東烈現在都說出來了,讓她有什麼問題真刀真槍的擺在眼前解決,如果她不說那就是沒問題了。
她說吧,她剛剛還說呢,不是因爲那件事情,那現在是爲了什麼?
說他不出現,他已經出現了,他們也有說話。
頭疼。
席東烈坐了半天,問她有沒有冰可樂。
“我的嘴巴講的很乾。”
懿淨迷糊,被氣迷糊了,從沙發上站起來去廚房給他找可樂。
小烈的脣角繼續向上。
離婚?
等下輩子吧。
這輩子有我活着,你就休想便宜別人。
他這麼久不來了,她的冰箱裡爲什麼還有可樂?
陸懿淨是不喜歡喝可樂的,她向來對飲料都沒有好感的,一年到頭也就能喝上一兩次的雪碧,一罐還喝不了。
是的,她喜歡喝罐的,不喜歡喝瓶的,明明就是一個味兒,她非要說是兩個味道。
陸懿淨端着杯子另外的一隻手拎着可樂,杯子裡有冰塊,這是席東烈的喜好。
談離婚,談着談着就談到這個上面來了。
飲料遞給他,席東烈裝大爺。
“你幫我打開。”
懿淨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打開以後倒進杯子裡,遞給他,這回小烈接了。
“晚上我可不和你分牀睡,講清楚了就是了。”
過去分牀睡那是出現了感情危機,現在危機解除了,自然是要睡回到一起的。懿淨的嘴巴張開了又合上了,她真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該說些什麼。
如果今天席東烈要找她滾牀單,她接受不了。
上一分鐘還在談感情不和的問題,下一分鐘就滾到一起去,她真的腦思維沒有這樣的扯。
“我睡沙發吧。”
席東烈也不是說真的就馬上要必須睡到一起,凡事都需要個過程的。
懿淨嘆口氣,雙手撐了撐自己的臉。
“我們現在出現的問題,以後還是會繼續出現的,我們分居這是事實,你抱怨我的那些……”
“我只是說了實話,如果你覺得實話刺耳,下次我不說了。”
懿淨繼續嘆氣。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是我的問題,你說的我都承認,我不夠接地氣,我做的不夠好,但是小烈你明白嗎?一個人的個性是改變不了的,現在有的問題,以後還會存在,只會越來越嚴重……”
他們根本就做不到解決問題。
席東烈笑笑。
“只要願意想辦法,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任何事情,你認爲我們現在的狀態不合適要孩子,那沒關係,你總會有畢業的一天,等到你畢業了我們的問題就不存在了。”
明明是一件嚴肅的事情,最後搞笑收場,就好像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出鬧劇,而他只是一個看客。
陸懿淨在浴室裡,就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她好看嗎?
不至於吧,有很多比她好看的人,席東烈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她都替他委屈了,他想找個什麼樣的都不難,何必在自己手上辛苦的生活呢?
洗乾淨了臉,去沖澡,水聲嘩嘩的響。
席東烈就在房間的牀上躺着呢。
他不是神,不是聖人,除了累也會有七情六慾的,有想法他不認爲這是可恥的,但陸懿淨沒在他身邊的時候,除了五指姑娘他沒精神出軌過。
小烈認爲這樣不算是什麼優秀,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德,他也會想,但一想起來娘娘的臉,就什麼想法都沒有了,陸懿淨給他的刺激太大了。
將電腦放到一旁去,懿淨洗好了出來,就回客房了,說是住沙發隨便一講而已,家裡有空閒的房間,何必辛苦自己呢。
席東烈進去浴室洗漱,出來的時候髮絲都垂了下來,長相就是父母所賜予的,他的父母所遺傳給他的,真是得天獨厚了,長得好又長得小,頭髮垂下來勉強裝一裝高中生還是可以的。
擦着頭髮,推門就進了客房。
“你幹嘛?”
陸懿淨快速的坐了起來,謹慎的看着他。
談又談不出來一個結果,談的她腦仁生疼,和一個生意人比口才,她拜甘下峰。
她不是席東烈的對手。
“進來睡覺。”
“你的被子都已經給你鋪好了……”
席東烈認真的看着陸懿淨。
“陸陸,你可能還沒明白我們現在沒離婚,我有權要求你和我睡在一起,我是你丈夫你是我妻子,剛剛我們說好的,我有問題我改,你的問題呢?你不能永遠都覺得我是瘋子變態,你相信我,任何男人都不會把老婆擺起來就爲了圍觀的。”
講不通。
陸懿淨被他講了多半天了,真的頭很痛了,她現在就想躺下睡一覺,腦子都要炸了。
她一直都休息不好的,現在他又來吵她。
閉着眼睛。
“好,你睡。”
趕不走,她的力氣也沒有他大,願意睡就睡吧。
分他一半牀就是了。
相安無事到了早上,席東烈起的早,爲她做的早餐,陸懿淨一口都沒有吃就去上課了,發生過的事情總不能當做沒有發生過吧?
席東烈去看了心理醫生。
那醫生只覺得他很搞笑,因爲這樣的問題在人家來看根本就不會存在的,但現實他紀倒黴,他攤上了。
醫生也很不靠譜,說看一些片子,慢慢的引導就好了。
引導?
他勾引陸懿淨勾引了多少年?
她纔給點回應,這樣的引導豈不是到了地老天荒?等到他五六十歲,他還引導什麼?
和自己的腦思維去玩兒吧。
到時候是省事兒了,什麼都不需要做了,有心而無力。
陸懿淨小時候被人騷擾過?
除了這個他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能培養出來這樣義正言辭的女孩子?思維轉個彎都不肯。
他也不能去打擾陸奶奶,問了就鬧大了。
只是和陸奶奶聊天的時候側面的打聽打聽,陸奶奶是真的上當了,她不認爲他們倆會有任何的問題,那陸懿淨小時候真的沒遇上過這樣的事情,生活在她附近的男人都屈指可數,沒有那樣的童年,那到底是什麼造成的呢?
他可沒聽說鄭敏有什麼問題,可真是行大運,這樣都能被他撞到,一臉的金花。
晚上她回來,席東烈會給她一個晚安吻,怪怪的。
真的就感覺怪怪的,像是蟲子爬到了身上一樣。
席東烈何嘗看不出來她的反應,就只當自己沒有看見,打着哈氣。
“老婆,晚安。”
他睡着了手臂橫在她的胸口,壓的她喘不上來氣,半夜還會大腿壓在她的身上,和她搶被子,過去席東烈都是害怕她着涼,半夜他總要醒個幾次的看看她,給她蓋蓋被子,他睡覺也很老實的,現在這些都是故意而爲之。
他不能在清醒的時候抱着她,睡着了還不許?
懿淨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推開他的胳膊了,一個晚上別的都沒有做,氣憤的坐了起來,很想給他一腳,閉了閉眼睛,然後又重新躺了下去。
席東烈就感覺有一股力量在推他,他準備上腿去壓着她,也壓到了,懿淨從牀上站了起來,對着他就是一推,席東烈真的沒留心,他半個身體都在外面呢,她這麼一推,整個人就掉了下去。
咚的一聲。
後腦就摔地上了,捂着自己的後腦,從地上站了起來。
陸懿淨閉着眼睛,裝睡着了,只是想把他推下去,誰能料到讓他磕到頭了。
小烈就掐着腰看着牀上裝睡的那個人,他還真是沒有辦法拆穿她,又生氣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那牀就這樣的大,不是你擠我就是我擠你了。
席東烈這話……
陸懿淨公寓裡的這張牀很大,她自己睡在邊上,就那麼一條,席東烈就跟着貼在她身上,大部分的位置都空着,留給空氣,她睡哪裡,他就過來和她擠。
小烈上手去推懿淨。
“你醒醒。”
懿淨和昏迷了一樣,死也不肯睜開眼睛。
“這人平時一碰就醒的,怎麼現在不醒了?”
席東烈沒好氣的看着她,故意的唸叨,就是爲了讓她聽見,他後腦磕的這一下現在隱隱作疼呢。
懿淨捏着拳頭,鼻尖冒汗。
我睡了,我已經睡了,我真睡了。
反正打死也不能醒過來。
席東烈抱着她的後腰臉貼在她的後背上,又躺了下去,懿淨也不知道自己是幾點睡着的,早上醒過來整個人都在他懷裡,枕着他的胳膊,另外的那隻手臂橫在他的腰上,他的腿和她纏在一起,他的呼吸輕輕的噴在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