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葉少庭被震驚在當場,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他翻了個身,將她抱起趴在她身上,扯了被子將兩人蓋住:“我也只愛你一個”。

他的心早就已經被她沾滿,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

遊子路,臨城出名的最混亂的一條街道。

裡面人羣嘈雜,街邊的餐館不大不小,這裡附近都是工地,來這裡吃飯的大多數都是工人。

除了工人,還有最底層的農民工。

夏清站在街頭,來往的人羣推攘着。

她眉心皺起,手下意識的護着肚子,艾文站在她旁邊,隨時注意着她的動向,但凡有人想要靠近夏清,都會被她阻攔在外。

別看她細胳膊細腿,那些大漢連她半分都不能靠近。

距離服裝展覽會越來越近,設計部那些蛀蟲得了夏芊芊的命令,根本不會配合她,她們拿出來的設計作品,沒有一樣上的了檯面。

她看了以前那些被冤枉的設計師們的具體資料,有七八個在臨城工作,另外一些到了外地工作。

夏氏是全國出名的大集團,夏氏趕出來的設計師,還是以抄襲名義趕出來的,幾乎已經被所有的設計行業拉下黑名單。

在設計這一行,她們已經待不下去了。

不僅僅在設計這一行,抄襲涉及的是人品問題,無論哪個公司,哪個行業,基本上都不可能會要這樣的人。

夏清仔細看了資料,現在待在臨城的那幾個出名的設計師,沒一個有體面的工作。

當初她母親在的時候,最有能力的一位設計師李月月,如今淪落到這裡的一個小餐館當洗碗工。

夏清沒想到,李月月從夏氏離開之後,會被迫淪落到這種地步。

曾經只拿設計筆的人,現在在當洗碗工。

說不心酸是假的,夏清的冷情,只對與她無關的人。

這些被趕出夏氏的設計師,無論是李月月還是其他人,都是在當初夏氏還是小公司的時候,跟着母親一起奮鬥的人。

她們這樣盡心盡力爲公司的員工,最後卻落得這樣的地步。

這樣她怎麼不心酸,尤其李月月和母親還是朋友,她記得母親死後,她還來看過她幾次,每次來看她,她哭的都比她傷心。

沒來這裡之前,夏清還沒有多大的感觸。

可現在看着這裡混亂的環境,夏清眼眶不禁有些泛酸。

曾經夏氏裡面除了母親以外最出名的設計師,如今在這裡當洗碗工,光是想到那種場面,夏清心裡已經很難受了。

“小姐,要進去嗎?”

見夏清從下車以後,就一直愣愣的站在街頭,完全沒有想要進去的想法,艾文不禁問道。

原本艾文叫夏清夫人,但夏清覺得,艾文是葉少庭師妹,這樣叫她有些怪怪的,就讓她叫她夏清或者清姐就可以了。

可艾文很固執,明確的說主僕有別,她現在是她的保鏢,就相當於是她的下人,除了夫人,她就只肯叫她小姐。

對於這點,夏清是無奈的,無論夏清怎麼給她解釋保鏢不是下人,她都不聽,之後也就隨她了。

沉默了半響,夏清嘆了口氣:“進去吧!”。

就算她再躊躇,也總要進去,李月月是當初的設計組長,先說服她之後,再讓她去說服其他人比較容易。

夏清知道李月月對設計的熱愛,因爲以前母親給她說過,李月月是她見過對設計最熱情的設計師。

這樣熱愛設計的人,又怎麼會做出抄襲那樣卑劣的事呢?

街頭的嚷嚷聲很大,小餐館裡擺不下的桌子,全都擺放在街邊,讓本就擁擠的街頭更加擁擠。

兩人一路走過去,名貴的穿着和這裡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因爲夏清懷孕,擔心被人擠到,艾文一路將她護在身後。

人頭攢動中,夏清遠遠就聽見一陣怒罵聲。

“你什麼玩意兒,弄髒老子衣服,賠一千塊。”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給您拿去洗。” щщщ¸тt kan¸¢ ○

之前說話的是一個長相粗糙的男人,那男人光着膀子,和一羣穿着邋遢的男人坐在街邊的餐桌上。

道歉的是一個女人,從這個位置,夏清看不清女人的臉。

只見她九十度鞠躬在男人面前,嘴裡一疊聲都是抱歉的話語。

“去你媽的,道歉有屁用,一千塊拿來,不然老子做了你。”

說話的人叫黑子,是遊子街出了名的混混,總是到處騙吃騙喝,從來不會付錢,仗着他們人多,很多人都不敢招惹這幾個人。

黑子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被他脫了拿在手裡,看的出來,那衣服的質量,也就三十四快的汗衫,根本值不了幾個錢。

但他卻獅子大開口的要眼前的女人陪一千塊。

李月月自然是不願意的,但黑子是這一帶的地痞流、氓,要是不給錢,她就別想過安生日子,更何況她只是個員工,要是得罪了黑子,老闆還不把她炒了。

若是她以前的火爆性格,遇到黑子這樣的人,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斥責他,當面和他吵起來,再不濟她也會報警。

可現在她根本沒有那個資本,現實的殘忍早就已經磨平了她身上的傲氣和對理想的追求,現在的她,遇到事情除了忍氣吞聲,再也沒有別的辦法。

她還有年邁的父母要養,一個月也就一千七八的工資,根本就不夠一家人的開銷。

要是被黑子要了一千去,她都不知道這個月要怎麼活,尤其她還要帶她母親去醫院看病。

想到這裡,李月月眼眶不禁紅了紅,她嘆了口氣,腰彎的更低:“對不起,您大人大量,這件衣服被我弄髒了,我買一件一樣的還你好不好。”

她不能反駁黑子,也不能交出一千塊,唯一能做的,就低聲下氣的道歉,儘管這並不是她的錯。

她端着菜過來的時候,因爲看見是黑子這一夥人,她格外小心,只是沒想到還是着了黑子的道。

分明是他的帶來的人伸腳絆倒她,她的菜纔會灑在黑子的衣服上,可他們就是一夥的,在這裡久了,她當然知道黑子這一夥人的性格,辯解根本沒有任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