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也沒什麼時間去想透了,早上剛上班她就接到了慕辭心的電話,提醒她今晚同學會的事兒。
“樂天怎麼辦?”慕辭心在電話裡問,“今晚估計大半夜纔回得來,還是不喝酒的情況下。”
“放心吧,樂天有人去接。”
慕辭心沒再多問,只叫她晚上下班直接去她家。
從裡面出來後暮晚幾乎穿的都是幾年前的衣服,慕辭心指着一長排的衣服鞋子,“挑一套。”
“算了吧,”暮晚抽抽嘴角,“一個同學會,別搞得跟盛宴似的。”
“這可比盛宴還盛宴,”慕辭心恨鐵不成鋼的剜她一眼,徑直挑了套豎身長裙遞給她,“咱倆身材相當,就是我比你略高了點兒,這裙子應該能穿。”
暮晚扯着裙子看了一眼,“大冬天的誰穿裙子啊……”
慕辭心:“……”
最終,在慕辭心帶着殺意的眼神下,暮晚選了套絲質半身裙配了件毛暱大衣,鏡子裡的人兩腿纖長身材高挑,慕辭心很是滿意,摸着下巴直點頭,“這樣穿看着你要高些。”
暮晚對穿衣打扮方面的注意力不是特別強,穿這套也完全是覺得不好拂了慕辭心的好意,兩人打扮完畢,慕辭心把小smart的車鑰匙丟給她,“開這輛吧,我說了這車給你開的,不是換工作了嗎,方便些。”
暮晚動了動脣,拒絕的話還沒出口,慕辭心就擺擺手徑直扔過來一個包,“你手上挎的那布口袋我早想扔了,正好今天同學會,也有了扔的由頭了。”
暮晚沒吱聲,半晌後嘆了口氣,把自己包裡的東西騰到了慕辭心扔給她的挎包裡。
同學會的地點訂在閱江樓,位於市中心,據說在桐市那是數一數二的中餐館了,沒想到汪曉居然還能訂到這樣的地方。
“還搞得挺氣派。”慕辭心下了車後掃了眼酒樓大門前鋪陳的紅毯,嘖嘖出聲。
暮晚把車開到後面的停車場,今天風有點兒大,好在呢子大衣夠長,倒沒顯得多冷。
包間訂在二樓,說是包間,其實進去後才發現跟個小型宴會廳似的,暮晚跟慕辭心到的時候裡面已經坐了七八個人了。
汪曉最爲熱情,見她倆推門進來後忙起身迎了過來,指着一羣人哈哈笑,“掏錢掏錢,誰說我請不來大明星的!”
暮晚不明所以,落座的人都一臉的不甘心,但卻在汪曉此話放出後不情不願的掏錢包,有人指着慕辭心說,“大明星居然都不知道耍耍大牌。”
慕辭心笑,“我哪是什麼大明星啊,是你們擡舉我。”
落座後三兩個開始寒暄,暮晚從結婚後就再沒在這些老同學跟前出現過,此次同學會,這些人自然是抓着好一通問。
“出國深造?”坐汪曉邊兒上的一個剪着小平頭的男人笑笑,“大學那會兒有交換生的名額你不去,結了婚了倒是沒命的學。”
“活到老學到老嘛。”暮晚對答如流。
大家互相寒暄幾句後一聽暮晚現在在一家搞婚慶的公司上班都挺驚訝,“你這誇行誇得不是一星半點兒的狠啊?”
說話的是班上的團委,戴着副黑框眼鏡,說話的時候老喜歡擡鏡框。
“還不是爲了生計。”暮晚抿脣笑。
暮晚嘴上跟人聊着,眼睛卻時不時的瞟向門口,屋裡已經坐了十多個人了,李慧卻遲遲沒來。汪曉正被幾個人拉着說話,她也不好去問。
服務員進來添茶水的時候順便問了下點單時間,出去的時候正巧有人進來,暮晚擡眼一看,正是李慧和張萌。
李慧原本漾着笑意的臉在推門進來後看到暮晚時一怔,臉上的笑半收半掛的有些尷尬,此時站在門口有些進退不得的意思。
張萌走在她後面,見她突然停下就伸手推了她一把,不知是李慧沒站穩還是走神太過,被她推了個趔趄,張萌忙又拉了拉她胳膊。
汪曉見有人在門口也望了去,擡眼看到那兩人後笑了笑,“就差你倆了,可算是等來了。”說罷叫住添完茶準備出去的服務員,“菜單留下吧,我們點好後再叫你們。”
暮晚大致掃了一眼,只有十五個人,好在這間包間估計就是爲了這種同學會專門弄的,一張桌子可以坐十八個,眼下還空了三個位置。
經汪曉這麼了喊,在座的人都看向門口的兩位,有人不免打趣,“哎,你們四劍客總算是到齊了,年年就缺你們。”
這四劍客說的正是暮晚跟李慧她們幾個,那時候在班上她們四個就跟穿連襠褲似的,走哪兒都一起。
慕辭心冷哼一聲把臉轉到了一邊,暮晚斜了她一眼,笑眯眯的指指右手邊的空位,朝門口的兩人道,“快過來坐,餓死了。”
張萌估計是沒想到暮晚她們會來,見到人後先是一愣,隨後揚着笑臉走了過來,“好幾年沒見了呀,終於捨得出來了。”說罷又朝李慧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坐。
李慧抽抽嘴角,只好慢慢踱了過來,挨着張萌落了座。
暮晚全程表現得落落大方,期間看不出半點兒與李慧有嫌隙的模樣,甚至還當着衆人的面兒問起了她的婚期。
“什麼,李慧要結婚了?”汪曉聽後一愣,隨即有些埋怨的道,“這種大好事都不通知我們這些老同學,是看不起我們嗎?”
這話其實也就是個玩笑話,李慧卻似乎在了意,一臉窘迫的看着她,“沒有的事兒,還沒定了,想着定了再通知也不遲。”
“合着你是就通知了暮晚一個人吧,”汪曉打趣道,“咱們在座可十幾號人呢,就她知道一樣。”
暮晚笑笑,“我也是碰巧,前幾天剛好接了個客戶,一見面才知道是李慧,完全是趕巧呢。”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知道李慧要結婚了,順帶還知道了她婚禮策劃就是在暮晚公司,而且策劃人還是暮晚,這下李慧是想推辭也推辭不了了。
中途去洗手間的時候慕辭心也跟了上來,擠眉弄眼的問暮晚,“你這唱的又是哪出啊,她婚禮你還真想去呀?”
“請我就去唄,”暮晚不在意的抽了張紙擦着手上的水,“當初我就那麼輕而易舉的放過了她,現在還當着衆人的面兒恭喜她,做得還不夠地道?”
“地道地道,”慕辭心附和,“你這可算是一箭雙鵰了,她要結婚肯定免不了繼續找你給做策劃,除非她不結。”
“別讓你給說中了,要人真不結了我可得愧疚死。”暮晚砸舌。
同學會來的大多是本地的,有的雖是本地人工作卻在外地,臨了沒幾天要過年了,一來一回的跑沒意思,所以這次來的人也算不上多。
暮晚同慕辭心回到包間的時候裡面一羣人已經喝上了,見暮晚進來有人拿起酒杯晃兩下,“我說,你可算得上是咱們這一票人裡頭結婚最早的一個了,你那如意郎君的面兒我們可都還沒見過呢,今天這麼好的時日也不帶出來。”
暮晚嘻笑兩聲落了座,舉杯喝了一口笑說,“都說是如意郎君了哪能隨便帶出來,要是被你們給看上了怎麼辦。”
暮晚這話實則無意,可聽在有些人耳裡卻成了嘲諷,李慧正端着酒杯與旁人碰杯的時候不小心動作大了些,杯裡的酒灑了不少出來,連帶着身上的淺色外套也沾了幾滴。
張萌挨着她坐,見狀蹙眉掏溼紙巾給她擦,一邊擦一邊埋怨,“要結婚了就瞎激動呢,怎麼今天沒給茅方全領出來讓他們開開眼。”
李慧馬上反應過來,斜了張萌一眼道,“有什麼好開眼的。”
在座的人除了汪曉張萌和慕辭心幾乎沒人知道李慧和張爍的事兒,一時間倒沒人覺得尷尬,氣氛也沒因李慧這一‘失手’有所下降。
一頓飯足足吃了三個小時,結完帳出來的時候有人提議去唱歌,樂天去了他叔叔家,暮晚閒着沒事兒,有些無所謂。
有要回家哄孩子的吃完飯就打車回去了,剩下幾個光桿司令和暮晚她們,李慧原是拒絕的,奈不住張萌的拖勸,只得跟他們去了下一個點。
汪曉訂的這家ktv離閱江樓不算遠,不過他們一行人都喝了酒,除了慕辭心怕喝醉了影響公衆形象一直以茶代酒以外,慕辭心開着小smart載暮晚,其餘人打車過去,車開了沒五分鐘就到了。
暮晚跟慕辭心停好車進包廂的時候裡面已經嚎起來了,暮晚下意識的捂了下耳朵,衝臺上拿着話筒半閉着眼一臉陶醉的人喊,“趙亮,把您那獅子吼降降調。”
一羣人笑鬧着坐下,聊天兒的聊天兒點歌的點歌,汪曉和張萌在一邊點吃的喝的。
暮晚坐在沙發上沒動,時不時的跟着哼唱兩句,慕辭心時不時的看下電話,神色不太好。暮晚斜了她一眼,正好看到屏幕上來顯的名字,“幹嘛不接?”
“接了就得立馬回了,”慕辭心說,“不管他。”
“要不你回吧,”暮晚思量一下說,“蘇白也是怕你熬了夜臉色不好,雖然在休假,你可別忘了還是靠臉蛋兒吃飯呢。”
慕辭心有些爲難,“那不就剩人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