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韓專家的意思,人體的背部穴位也很重要,特別是沿着脊椎上下,更是有很多關鍵的穴位,需要一一的推壓按摩下去。
雲初用手臂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幫着唐文軒翻身過來,也沒忘記念叨他幾句:“閉上眼睛,不準想那方面的事情!”
他有些白淨的臉就慢慢紅了,趴在枕頭上,有些難爲情的側看着她,吃力的說:“雲,雲……初……”
雲初第一次聽見他叫自己的名字,又叫得這麼小心翼翼的帶着些虔誠,心裡也不由得有些異樣,笑着誇他:“行呀你,會叫我的名字了!”
他眼裡漾了些笑意,又叫:“雲……雲初……”
她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有些寵愛的味道說:“好了好了,知道你恢復得很好,別叫啦,歇歇吧!”
他卻一直不停的反覆的呢喃着兩個字,一遍一遍,越叫越高興的樣子。
雲初聽着聽着,卻有些催眠的味道一般。
給他按摩後背,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感覺到雙臂痠軟得擡不起,勉強又按摩了一會兒,感覺到是要完成了,心裡一放鬆,就栽倒在他的身邊,睡着了。
兩個人面對面的躺着,一個人睡着一個人醒着。
他眷戀的看着她,好像要將她的樣子一點一點刻進心裡,又好像是要用這目光將她攀纏住……
他一點一點的往她面前挪,每挪動一下,都非常吃力,剛剛被前後按摩過的身子,因爲他的用力而變得肌膚紅潤,上面還沁出了些細細的絨汗。
終於,他靠近她,近到能聞得見她身上淡淡的體香了。
他脣角染了些笑意,甜蜜又滿足的微微閉上了雙眼,這麼長時間以來,兩個人雖然是睡在同一張牀上,可是她總是在距離他很遠的地方躺着……
他的手抓了她的手在掌心,輕輕的握了握:“雲初……”
她沒有回答,呼吸均勻的睡得香甜。
他又叫了她的名字,然後低下頭,在她的發上輕輕吻了一下:“雲……初!”
雲初晚上的時候做夢了,夢見了前所未見的盛世婚禮,玫瑰花瓣鋪天蓋地而來,到處都是賓客笑意盈盈的臉,新娘穿着絕美的曳地婚紗,和着動人的音樂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這是一個美夢,夢裡面的主角不管是誰,這都應該是一個令人心情歡暢的美夢。
可是,雲初卻被這個夢給嚇醒了!
倒抽了好大一口涼氣,她從夢境當中驚醒過來。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居然被唐文軒半抱在懷裡?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居然是一個佔有慾很強的姿勢?
雲初被這個發現嚇了一跳,急忙推開他,往後面退了好遠:“唐文軒你?”
“……雲初!”纔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叫她的名字,已經叫得很熟稔了。
他眼神柔軟乾淨,靜靜的望着她。
雲初平定心緒,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和頭髮,從牀上下來:“我,我先洗漱去!”
慌亂的轉身,就進了洗漱間,心裡還在敲鼓一樣咚咚的跳個不停,唐文軒,唐文軒他抱自己幹什麼呀?
還用那
麼軟乎乎的眼神望着自己,真是讓人受不了。
看來今天晚上,一定不能再和他睡在一張牀上了!
又想到文裴說過,今天說不定就能辦完所有的手續離開這裡,她的心裡這才慢慢的放鬆了些。
外面有人敲門,雲初急忙過去將房門拉開:“文裴,怎麼了?”
“哦,沒事,就是給你說一聲,我今天要出門,如果順利的話,今天下午就能夠將一切手續都辦妥了!”唐文裴神采奕奕的站在門口,含笑看着她。
她的心裡也踏實了不少,點頭說道:“嗯,如果今天能辦妥,我今天晚上就搬到花城去住!”
他往裡面看了看,估計這個角度唐文軒應該是看不到的,就伸手把她一把拖拽進了懷裡,根本也不給她猶豫的時間,一低頭就吻了上去。
她的口裡有淡淡薄荷香的味道,他癡迷又興奮起來,叩着她的身子,將這個吻演繹得深刻纏綿……
雲初除了跟着他放縱沉淪下去,似乎沒有什麼別的辦法,腳尖微微踮起,勾着他的脖子把身子送了上去。
兩人膩膩歪歪了好一會兒,他才微微喘息着鬆開她,柔情蜜意的在她耳邊低語:“這是早安吻!從今天開始,每天我都要……”
她被他撩撥得身子有些發熱,眼神也好像春水一般盪漾:“嗯……”
兩個人額頭抵着額頭,又纏綿了一會兒,唐文裴這才放開她,轉身往下面去。
雲初目送着他下了樓梯,出了大廳,消失在玻璃門外面,這才轉身準備進去,眼風不經意一掃,忽然看見一身冷凝的謝哲,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走廊的另外一端,斜靠在牆壁上,正陰沉沉的看着她。
她心裡一驚,有一種做賊被抓的心虛感陡然升起。
對謝哲不自然的笑了笑,她飛快的縮回自己的房間裡面,卻發現心咚咚咚的跳個不停。
謝哲這個男人,真搞不懂他到底是什麼用意,這明明就不是他的家,可是他在這裡卻好像是主人一般,用警惕和審視的目光監視着她!
雲初對他一點兒好感都沒有,隱隱的,還直覺這個男人心底陰暗可怕,最好還是別去招惹他,不然的話,不知道會弄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來!
給文軒掛上營養液,雲初端了熱水過來幫他擦洗,心裡盤算了一下時間,等到他的營養液輸完之後,自己再給他按摩一遍,這半天的時間應該就能差不多過完了。
下午的時候,給文軒拉兩支曲子,陪陪他說會兒話,應該文裴就能回來了!
心裡有了這麼一個盼頭,身上也得勁了一些,動作熟練麻利的給唐文軒擦了身子,剛剛幫他把被子掖上,就又聽見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雲初只當是謝哲,乾脆就裝聾作啞的不搭理。
外面的敲門聲就重了些,隱隱還傳來沈雲露的聲音:“雲初,雲初你開開門!”
“什麼事?”雲初拉開房門,問。
沈雲露今天精緻的打扮過,十分美豔動人,她眨巴着小蒲扇一樣的假睫毛:“給你道別呀!姐姐我今天要飛韓國了!”
說着,動作優雅的張開雙臂,然後嗯唔一聲,將雲初抱進了懷裡。
雲初不習慣被她這麼抱着,她身上的香水味也有些讓她不能呼吸,正準備把動情的姐姐推開,卻聽見沈雲露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雲初,咱們姐妹一場,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呀,你要當心那個姓謝的!……他和謝美英一樣,都是毒得跟蛇一樣的人物!你還是少沾惹他爲好!”
雲初知道她雖然謊話連篇,可是這句話,卻多多少少有些真實的擔心在裡面。
心裡微微一暖,伸手也把沈雲露抱了抱:“姐,你保重!”
沈雲露後退了一些,笑着看她:“終於又肯叫我姐啦?上次鬧掰之後,還真的以爲你再也不叫我一聲姐了呢!”
說着,捏了捏雲初的肩膀,嘆息着又說道:“雲初,爸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哪裡鬼混去了……,這是沈家的鑰匙,你拿着!”
冰冷的鑰匙放在雲初的掌心,雲初有些不安:“姐,這鑰匙……”
“這鑰匙本來就應該給你一份兒的,不管怎麼說,你身上也留着沈遠霆的血呀!”沈雲露想起那個不爭氣躲債在外的父親,心裡有些煩亂:“你拿着吧,萬一他落魄到無家可歸,或者街頭遊蕩的時候,還請你把他帶回家……,好歹也有個落腳的地方不是?”
樓下,唐振山已經在催了!
沈雲露又抱了抱雲初,轉身蹬蹬蹬下樓去了。
雲初手裡握着鑰匙,看着他們一個一個就這樣灑脫的離開,心裡塞得厲害,走到欄杆處,往下面看去。
唐振山也正仰頭看過來,對上她的目光,稍稍的錯愕之後,對她揮了揮手:“雲初再見!”
雲初心裡涌動着說不出的情緒,突然很難受很難受,嗓子處好像塞了什麼東西,又哽又痛。
樓下正準備離開的這兩個人,她都不喜歡,有時候還對他們有莫名的恨意。
可是看着他們就這麼揮揮手,灑脫的離開的時候,她的心裡好像又有些不捨得。
沈雲露走到樓下大廳,也回頭往她這邊看過來,對着她燦然微笑:“再見雲初!”
她緊緊的咬着嘴脣,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眼眶裡面卻霧氣瀰漫,很快的就連視線都模糊起來。
她吸了吸鼻子,將頭埋在手臂之間,心裡狠狠的說道,都是自私鬼,討厭的自私鬼,你們憑什麼可以走得這麼灑脫?
吼間一聲壓抑的嗚咽溢出,情緒有些不受控制,雲初感覺到自己好像是哭了。
伏在欄杆上,聽着外面的車子發動,遠去,她終於還是哭出了聲音來。
她也想像他們一樣,收拾收拾東西,背個包包就灑脫的離開!
唐振山連出家這樣蹩腳的藉口都能用,她爲什麼就不能?
最想離開這個家,最應該離開這個家的人是她沈雲初,爲什麼到最後,留在這裡的偏偏會是她?
她趴在欄杆上,嗚嗚的低聲抽泣着,聽着外面車子的聲音已經銷聲匿跡,四下安靜得就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了,乾脆就更加放肆的哭了起來。
一隻微微有些顫抖的大手慢慢伸過來,放在她因爲哭泣而不斷抽搐的肩膀上:“走了就走了唄,有什麼可傷心的?還哭成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