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向暖白色眼球居多的眼睛,緊緊盯着她悲痛卻堅定的側臉看,半響,才問出這麼一句:“君謙要死了,你會去死嗎?”
盛初七轉過頭,對視上那她恐懼了已久的眼神,斬釘截鐵說出一個字:“會!”
或許,她和斯向暖都是偏激的人。
她會去死。
這是她得知了斯君謙得了腦腫瘤後,就理所應當的想好的出路,是她今後失去斯君謙後,唯一的出路。
沒了他……
盛初七不知道活着還有什麼滋味?
她也不要改嫁,也不要嘗試新的開始,她要留着乾淨的身子,乾淨的心靈去找他。
斯向暖聽到她說的這個字,冷笑了聲:“你也就這點能讓我滿意。”
盛初七將目光移開,沒有繼續跟她對視。
半響……斯向暖又問:“只有你姐一個人回來?”
這種無關斯君謙的話題,盛初七沒有回答,失了血色的脣瓣緊抿着。
斯向暖似乎不死心,伸手過來討要手機。
“手機給我。”
“做什麼?”盛初七重新看向她。
斯向暖表情未變,理直氣壯的說:“打電話。”
她有些遲疑,不過還是把電話給了出去,雙眼盯着她,以防斯向暖用自己的電話做出什麼事。
誰叫紀苡冬的事情,給足了她教訓。
盛初七無法想象,如果斯向暖用偏激的方法對付自己成功,她恐怕沒等斯君謙醒來,就直接會選擇自殺逃避現實。
斯向暖看透了她內心的想法,很諷刺的一笑,拿過手機,當着她的面打給了宴左。
是叫宴左開一輛車過來,聲稱是要回去做夜宵給大家吃!
“還給你,大驚小怪。”斯向暖掛完電話,把手機扔了回去,然後很高傲的走了。
盛初七握着手機,沒有人陪她說幾句話,思想狀態一放空,便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她越待在這裡就越感到壓抑,心臟彷彿被一塊巨石壓着喘不過氣,自己頭頂的那片天好似塌了下來。
手術不知要進行到什麼時候……要她這樣漫無目的等待,早晚一刻會讓她心理徹底崩塌。
盛初七可憐巴巴蹲在角落,擡手抹了一把眼淚。
心中滋味百感交集,這樣得下去,有股迷茫的情緒蔓延上心頭,她忍了忍崩出的淚意,無意間……眼角餘光睹見了路過的患者手上的佛珠。
佛珠——!
對,盛初七靈光一閃,猛地站起。
她似找到了精神支柱,神色恍惚地直接朝外走。
此刻周圍很混亂,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了盛初七是什麼時候離開醫院,也沒有人發現她的行蹤……
——
盛七月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些排骨和蔬菜回來,打算藉着醫院的小廚房燉點補湯給盛初七喝。
要是她敢不喝,她只能問醫生要營養液,給她輸營養液,否則鐵打的身體也早晚要倒下。
她沒有驅車,步行回到了醫院。
先去把排骨和蔬菜洗淨,燉下去後,再去找盛初七,卻在走廊撲了個空。
盛七月眉心一皺起,隨後去先前病房看了看,並沒有她的聲音,又去找斯家人詢問盛初七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