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吾在顧曼和穆子晴的對峙中,落荒而逃。她不願意參與爭論,因爲即使贏了也贏不到顧西爵的真心。更不願意把顧曼拖下水,因爲穆子晴畢竟是她的大嫂,等顧西爵和她復婚,她們還是要以姑嫂的名義相處,鬧僵了總是不好。
忍着膝蓋的疼,一口氣跑出顧氏集團。
顧曼追着她出來,在馬路邊把她攔下來,“秦吾,你怎麼回事!你這樣逃跑,穆子晴會以爲你怕了她!”
剛剛她明明已經爲她做好了所有鋪墊,只要順着她給的臺階下就行了。可是她倒好,非但不下,還一個人跑了。
在樓梯間摔倒,被逼着躲起來哭,有了報仇的機會還不抓緊,她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能忍的人,忍得她都看不下去了。
“顧小姐,顧總就要和她復婚了,你這樣幫我,對你自己不好。”秦吾把自己的顧慮告訴顧曼。
“what?!復婚!!”顧曼覺得一定是自己的時差沒倒過來,導致聽力出了問題,她不可思議地盯着秦吾。
“顧總要和穆小姐復婚了。”秦吾把顧西爵的決定複述了一遍。
辦公室裡,顧西爵摟過穆子晴,親在她紅脣的舉動,應該就是對復婚提議最好的迴應了。比親口答應,更直接更具體。
儘管秦吾說的篤定,但是顧曼依然不敢相信,因爲她的哥哥絕對不是那種會吃回頭草的人,他既然決定和穆子晴離婚,那麼到死,也不會再和她復婚。這點,她比任何人都肯定。
那麼秦吾這些話是從哪兒聽來的,難道是哥哥親口跟她說的?
“復婚的話是我哥親口說的?”顧曼發誓要把這件事弄清楚,緣分是來之不易的東西,這兩個人別到頭來因爲一時之氣誤了自己。
秦吾點頭。
她沒說,顧西爵是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決定,說不出口。
“那不可能!”顧曼否決秦吾的話,她掰過秦吾的肩膀,十分認真地說,“你想不想知道我哥真正喜歡的人是誰?”
“……”
難道不是穆子晴麼?
秦吾怔怔地盯着顧曼,等她繼續說下去。穆子晴是顧西爵的初戀,每個男人心頭都有一顆硃砂痣,而他的硃砂痣,應該就是初戀吧。
“明天就是紀暖的成人禮對不對?”鬼靈精怪的顧曼已經有了全盤計劃,“只要你一切聽我的指揮,保證你過了明天,就不會愁眉苦臉了。”
她那個傲嬌的哥哥,一定要用激將法才能把他逼得就範。而明天,就是一個極佳的時機。但是有一個問題。
顧曼鬆開秦吾的肩膀,轉而攬住她的臂彎,十分殷情地問,“秦吾,紀暖的成人禮你有請柬嗎?”
據說,關於紀暖那丫頭的成人禮,紀言愷只辦了一個私人聚會來慶祝,而受邀的嘉賓都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這幾天,她一直在米蘭參加設計秀,估計紀言愷也知道她的行程,所以乾脆連請柬都沒給她發。
不知道有沒有給秦家發。
說起紀暖的成人禮,秦吾倒是有印象,那次和紀言愷的相親,在魔法屋的飾品店裡,他邀請過自己。
“請柬我沒有。但是紀先生幾天前有口頭邀請過我。”這些天,她不是醫院就是公司,家裡的郵箱已經很久沒查了。
“你認識紀言愷?“顧曼沒想到秦吾連紀家小叔都認識,挽着她的手,用力抓住秦吾的臂彎。
她很激動。
那可是紀家小叔哎!
“恩,見過一次。”秦吾把自己和紀言愷由父親撮合相親的烏龍事件省略了,免得顧曼誤會。
“只見過一次啊?”顧曼的熱情立馬消了一半,想起紀言愷那迷人的微笑,顧曼恨不得今天就是紀暖的成人禮,這樣就能看見他了。
顧曼對紀言愷的熱忱,秦吾只當是小姑娘迷一個大叔,除了新鮮感沒別的心思。雖說紀言愷與顧西爵不同,爲人沉穩內斂待人謙卑,但他能在短時間內訴清紀家所有的閒言碎語,光憑這一點,就知道他非等閒之輩,而手段也不只看見的這麼簡單。
遠處,一輛黑色路虎從顧氏地下車庫駛出來,遠光燈大亮,正掃在她們眼前。顧曼正要破口大罵開車之人開遠光燈沒道德之時,車子在她們身邊急剎住,顧西爵一張冰山臉從駕駛座的玻璃窗裡露出來。
“哥!”顧曼立即鬆開秦吾的手臂,跑到車前。
顧西爵臉色不好,眸子掃過顧曼身後的人,月光下,秦吾白晃晃的膝蓋上泛着黑,細看,看清上面的淤青和紅腫。
“哥,秦吾受傷了,她雙手都擦破皮了!”顧曼生怕顧西爵看不見,拉過秦吾,抓起她的手,呈在顧西爵面前。
兩隻手的掌心均磨破了皮,有些地方擦得更嚴重,有血絲滲出來。
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
一會兒沒看着她,就把自己弄的遍體鱗傷,真是該死!
自己的傷赤裸裸地呈在顧西爵面前,秦吾很不習慣,她縮回手,僵直的嘴角勉強扯起一個笑臉。
“顧總你好。”小酒窩深陷,但是她的笑比哭還難看,除了苦澀,實在看不見半點高興的影子。
顧西爵對她的回答,置若罔聞。
顧曼看着面前的兩個人,彆扭地受不了。即使她這麼極力的撮合,沒有一方領情的。最後,她決定還是等明天的激將法來說明事情真相。
“哥,紀暖的成人禮你參加麼?”顧曼謀算着,現在就爲明天的成人禮做準備,“秦吾剛和我說,她已經找到一起參加的男伴了。”
“哥,你有女伴麼?”她一邊說着,一邊觀察顧西爵的表情。
果然在提到秦吾有男伴陪同參加之後,哥哥毫無溫度的俊臉上,更加凜冽了,望着秦吾的眸子,似乎要將她生吞活脫。
如果不是車門擋着,估計能看見哥哥垂在身側團成拳頭的手。
“恩。”顧西爵點頭。
顧曼就知道他會口是心非,“你女伴是誰啊?不會是穆子晴吧?”
一想到明天自己要導演的好戲,顧曼就說不出的興奮。如果明天能夠成功的話,那她應該可以從設計界跨界到娛樂圈混,過一把大導演的癮了。
顧西爵不否認,也不承認。
顧曼收到他的冷眼,對他吐了下舌頭,馬上把話鋒轉到秦吾這兒。
“秦吾,那你的男伴是誰?不會是你上次和我說起的那個初戀吧?”顧曼胡謅一通,她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己的創造力了。
腦洞隨便一開,一個大梗就來了。
此刻,車裡的人目光從秦吾身上一開,但他的一雙聽覺神經比任何時候都要集中。
顧西爵在等她的回答。
對顧曼的問題,秦吾根本答不上,因爲她根本沒有初戀,更不知道明天該帶誰出席紀暖的成人禮。她看看顧暖,目光又掃過車裡的人。
終是說不出一個字。
讓她胡謅一個人的名字,那麼到了明天勢必會穿幫,到時候在顧西爵面前只會更加難堪。可是讓她承認自己從沒談過戀愛,要在顧西爵面前服軟,那是絕對做不到的。
既然說不了謊,就沉默。
“算了算了,我不逼你了。”顧曼見她左右爲難,在她穿幫之前替她掩蓋,“反正我明天就能見到那個你一說起都會臉紅的人了。”
“我好期待啊!哥,你期不期待?!”說到激動處,顧曼伸手揪住顧西爵放在車窗上的手臂。
毫無意外,收穫無數冷箭。
但她心裡樂開了花。
哥哥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只有秦吾看不見。這人也真是的,明明喜歡爲什麼就藏着掖着不說出來?難道真要等錯過了才後悔麼?!
“……”對顧曼的想象力,秦吾佩服的五體投地,她知道顧曼都是爲了讓她見識顧西爵喜歡的是誰才演了這齣戲。其實她也很想知道,所以下意識地配合顧曼的戲碼。
“一個說起就會臉紅的人?”顧西爵細細咀嚼顧曼的話,冷眼從前方掃過來,直擊秦吾。
眼裡充滿探究。
“顧總,顧小姐,我有事先走了。”秦吾受不住顧西爵這樣的探究,她眼疾手快,攔住路過的出租車,沒等他們回答,就上車走遠了。
顧曼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再回頭看看哥哥黑到底的臉,心裡說不出的酸爽,明天的戲一定會很好看,她絕對要對得起秦吾替自己照顧顧大白那隻混世魔王的用心良苦。
一箭雙鵰。
“哥,我去你住的地方。”顧曼坐上副駕駛座,她惦記顧大白,所以一下飛機就來這兒了。
顧西爵踩油門,車子向前疾馳而去。
“哥,我讓店員留給你的禮物你去拿了沒有?”那天,她忙着上飛機,忘了把禮物給他。
提到禮物,顧西爵想起那晚在魔法屋遇上秦吾的場景。
粉色抹胸短裙,露出兩條白嫩的大腿。一個丸子頭將她修長的脖頸勾搭到極致。
就在那一晚,她說要和他保持距離。除了工作,不願意有別的牽扯。
“工作太忙,忘了。”顧西爵心情更差。
“你怎麼能忘了!這是我向林曉詢問秦吾喜歡的東西之後,特地給你準備的。”顧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連連搖頭,“哎……有你這樣的哥哥,我也覺得蠻累的。
做生意一把好手,怎麼談起感情了,永遠比別人慢半拍?!
顧大白留下來給你做軍師,甚至連“帥印”都給你準備好了,到頭來,你一樣道具都沒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