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dna報告在顧青雲的心底翻起了驚濤駭浪,他捏着我文件不敢置信地反問顧西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份報告是不是假的?!”剛纔翻滾在他腦海裡的想法被顧青雲自己否決了。
顧西爵不可能不是他自己的孩子,這一點方嵐怎麼可能會騙他?這絕對不可能!既然顧西爵是自己的孩子,而秦吾也是秦烈和方嵐的女兒,那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份dna報告是假的,它就是顧西爵用來混淆視聽的東西。
顧青雲想明白了這一點,他微微顫抖的雙手停歇下來。他盯着顧西爵,威脅他,“你這麼做,就不怕我收走原本給你的一切麼?”
他指的事顧氏集團總裁的位置。以顧青雲的立場,他能夠給出的東西,那麼必然有收回來的能力。
“血液樣本是不是真的你可以打電話去人民醫院查。至於你說的這些東西,我並不稀罕。”顧西爵對顧青雲的威脅充耳不聞,他擡腳往前站了一步,轉手將秦吾的小手納在掌心裡,“我們走吧。”
顧西爵一早就料到了顧青雲會拿這件事來威脅自己,如果他害怕就不會在婚禮上公然悔婚了。既然他決定了所有的事情,也將這些事情付諸實踐了,那麼他就不會再顧慮任何了。
顧西爵牽起秦吾的手往門口走去,可秦吾的腳步卻紋絲不動,她擔憂地看着顧西爵,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對顧西爵說話,“顧西爵,你真的要走嗎?我不想你爲了我……”
這整件事,秦吾到現在纔看明白,顧青雲在意的不是顧西爵公然悔婚,公然得罪了穆家,他在意的事顧西爵把秦氏集團分立出去了,這直接影響了顧家和其他股東的權益。
“其實秦氏不恢復也沒關係,我不想讓你難做,我……”
“我已經沒有退後的餘地了。秦吾,從現在開始我只有你了。”顧西爵的雙眸將面前的女人深深地鎖住,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低沉的聲線猶如大提琴般婉轉悠揚。
“秦吾,從現在開始我只有你了。”顧西爵的聲音傳到秦吾的耳朵裡,他的大手握着秦吾的小手。下一秒秦吾就着顧西爵的懷抱摟了上去,緊緊地將面前的男人摟住,她彷彿覺得摟的不夠勁,伸在顧西爵背後的雙手不停的緊了又緊。
這一刻,秦吾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那些在以前發生的事情已經隨着顧西爵這句話煙消雲散了,以後,以後的以後她再不會自尋煩惱了,她更不會再拿以前的事情來傷害顧西爵了。
女人突如其來的擁抱讓顧西爵皺緊的雙眉瞬間散開,他薄脣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然後他伸出雙臂摟住了懷裡的女人。顧西爵的下巴抵在秦吾的頭頂,不斷地摩挲着她的柔發。
“我們回去,一會兒一起去接小深下課。”顧西爵放開秦吾,轉而牽起她的手,領着她往大門口走去。秦吾乖巧順從的跟上顧西爵的腳步,本來她還擔心着顧西爵跟自己回去會後悔,可得到了顧西爵這樣肯定的回答之後,她就再也不回答安心了。
顧西爵那句“我只有你了”,無疑是一顆定心丸,穩穩地落在秦吾的心坎上,撫平了她內心裡所有的不安和躁動。
“顧西爵!”顧青雲在客廳暴跳如雷,他喊住了前面的一對人,“如果你今天踏出顧家的大門,以後就不是我顧青雲的兒子,顧家的一切你休想得到一絲一毫!”顧青雲依然對手裡的dna報告有懷疑,但是顧西爵剛纔那樣肯定的話語讓他的懷疑打消了一半。
他對顧西爵放了狠話,如果顧西爵敢踏出這裡,以後他就當沒有這個兒子。
顧西爵的腳步停在門口,他的手搭在門把上,他握着秦吾的大手緊了緊,隨即回答道,“你確定我是你兒子麼?!”顧西爵沒有回頭,他反問的話不帶絲毫溫度,連一點語氣的起伏都沒有。
可是顧西爵這句話卻把身後的顧青雲問住了,顧青雲手裡的文件夾掉到地上,身體一時站不穩往後連退了幾步。最後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顧西爵牽着秦吾從大門裡離開,而顧青雲自己氣的臉色都發白了。
“老爺!老爺老爺!”管家劉叔在門口候着,他看見大少爺和秦吾出來,趕緊看進客廳裡,只見顧青雲往後不停的踉蹌,最後整個人都摔在茶几旁邊。管家趕緊跑過去叫傭人來攙扶老爺,自己則去打電話叫醫生。
“逆子!逆子啊!”顧青雲心臟病發作之前,眼睛的餘光還不忘看着門口的方向,他嘴裡不停的喊着,直到昏倒過去才停止了嘴裡的囈語。
顧家的大莊園裡,那些被保鏢圍在中間的記者,他們手裡吃飯的傢伙被收走了,以他們的專業判斷,一會兒這些傢伙還回來的時候大概連渣都不剩了。換句話說就是他們剛纔採訪到那些採訪畫面肯定已經被清零了,而且連最基本的婚禮照片應該也不會留。
他們都好奇顧家會以怎樣的理由向外發表聲明,今天這場鬧劇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很難平復津陽市人民的好奇心啊!本來記者採訪是言論自由的體現,他們作爲各報社的記者大可以拒絕顧“保管”採訪工具的要求,但是他們誰都沒有跳出來反對,因爲誰都害怕因爲這個而丟了工作。更誇張的是他們害怕丟了在津陽市繼續生活下去的機會。
一羣記者分別坐在草坪上的椅子上,他們百無聊賴的玩手機,打算等拿了工具之後再去挖挖新聞,爭取今天不要交白卷。這時,他們聽見別墅的大門被人從裡面“嚯”地一下推開了,然後顧西爵牽着秦吾的手從裡面走出來。
他們兩個人的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但與剛纔在舞臺上的表情又不相同,似乎剛纔在屋子裡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似的。娛樂記者本能條件反射,他們火速的離開椅子,衝到了最前面。
如果不是有保鏢圍着,恐怕一羣記者已經衝到了顧西爵和秦吾面前,不停的提問了。秦吾由顧西爵護着,韓離在前面開路,而林曉早已站在了顧西爵的車子前面替他們打開了車門。
“曉曉?”秦吾看見林曉有些驚訝,卻收到林曉一個微笑,這一微笑秦吾將其中的事情都想明白了。
剛纔舉行婚禮的時候,顧西爵之所以會讓司儀說那麼多廢話,是因爲他一直在等林曉過來。原來顧西爵是看到了林曉拿來的報告纔會打斷了牧師的話,公然毀了與穆子晴的婚約。
秦吾上了車,林曉跟着上車,顧西爵和韓離分別坐到了前面的車座。韓離火速的發動了車子,車子馬上駛離了莊園。那些被保鏢圍着記者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顧西爵的黑色路虎漸行漸遠,他們一個個扼腕嘆息。
“穆子晴沒采訪到,現在連顧西爵和秦吾都走了!”
“我們的傢伙還在顧家的手裡!如果想保住工作和生活,還是識相點,就當今天的事情不知道吧!”娛記中有怕死的,自然也有不怕死的,在一羣記者後面的一個年輕人,他看了看漸行漸遠的黑色路虎,擡手端了端鼻樑上的黑框眼鏡,露出了迷一樣的微笑。
看來這一次整個津陽市都要翻天覆地的鬧一場了,而他自己雖然剛從大學畢業,卻能憑藉這次的新聞而升職了!
穆家別墅裡。
穆子晴是由劉叔派了司機和保鏢送回穆家的,顧家的車子剛駛進穆家的大門就被人攔了下來。穆子晴在車後座上哭成了淚人,她感覺車子停下了,於是擡頭看向車外,只見穆旭臣站在門口。
“哥哥!”穆子晴猛的推開車門跑了出去,她身上婚紗的裙襬太長了,她又跑的太急,一時沒注意到腳下,所以整個人往前撲去,她重重地摔在臺階上。
穆子晴雙手撐在地上,雙手在臺階上磕破了皮,掌心傳來疼痛,可再如何痛都及不上她心裡半寸的傷痛啊!
“顧西爵悔婚了!哥,他竟然當着所有媒體,所有賓客,所有人的面對悔婚了!”穆旭臣扶妹妹起來,穆子晴一把抱住了面前的哥哥。她的難過找到了宣泄口,眼眶裡的眼淚不停地流下來,全部都掉穆旭臣的胸口,她臉上的妝容花了,假睫毛掉下來,沾在了穆旭臣的西裝外套上。
“哥,都是秦吾!都是秦吾那個賤人,都是她搶走了我的西爵啊!”穆子晴的哭聲太大,將屋子裡的人全部驚動了。一大家子的人本來爲今天的喜事還高高興興的,可當他們看見穆子晴狼狽的哭倒在穆旭臣的懷裡,所有人都愣住了。
老太太拄着柺杖,她最見不得自己的寶貝孫女哭了,“到底怎麼回事?!顧西爵人呢!”老太太一邊問,一邊將手裡的柺杖敲在地磚上。
這回來穆慶年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他臉色鐵青,扯過女兒的手臂,“顧西爵悔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