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吾打了車去幼稚園,出租車剛在幼稚園的門口停下,就見幼稚園的園門打開了,一大羣小朋友從裡面跑出來。園門外早已圍滿了來接孩子的家長,他們總能在一羣穿着相同校服的小朋友裡,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孩子,然後高興的將他們抱起來,走着回家了。
秦吾站在幼稚園門口,等了好一會兒,等小朋友全部被家長領了回家,她都沒有看見秦深從裡面走出來,這讓她覺得無比奇怪。秦吾走到門口的傳達室,看見裡面的老師,忙問道,“老師你好,請問小小班一班的秦深,他還在教室裡嗎?”
幼稚園有規定,每天放學都有老師會在傳達室裡值班,今天值班的恰巧是小小班二班的李老師,她知道秦深這個小朋友,她回答秦吾的問題,“你是秦深的媽媽吧?秦深現在還在教室裡,他今天和小朋友打架了,正哭着呢!”
李老師將秦吾從頭到家打量的一番,人長得清秀溫婉,就是太瘦了。不過比她在娛樂雜誌上看到的模樣俊多了,難怪能讓津陽市三大單身王老五爭風吃醋。可這些大戶人家之間的事情真是複雜,他們這些市井小輩還真是看不明白啊。
秦吾一聽兒子和別人打架了,她立刻走進幼稚園裡,尋着門口的路口指示很快就找到了小小班一班的教室。教室的大門緊閉着,透過開着的窗戶,秦吾能聽見裡面孩子的哭泣聲,還有老師不斷說話的聲音。
秦吾擡手,在門上敲了幾下之後,推開門進去,“田老師,我是秦深的媽媽,他怎麼樣……”秦吾站在門口,說話說了一遍,眼神流轉的時候看見教室裡的人,一時間愣住了。
顧西爵?他怎麼會在這裡!!
此時此刻,秦深正窩在顧西爵的懷裡哭個不停,另外一個小朋友也在不停的哭,他被自己的媽媽抱着,一邊哭一邊伸手握着自己的小臉,秦吾隱隱約約的看見了他小臉上的傷痕。
“媽咪!媽咪!!”秦深窩早顧西爵懷裡,他聽見秦吾的身影,小腦袋馬上從爹地的懷裡擡起來,朝秦吾撲了過去。兒子的腦袋擡起來,秦吾纔看見自己兒子的小臉也受了傷。
秦吾將兒子抱在懷裡,她來不及詢問顧西爵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將這件事解決了,然後就各自的分道揚鑣。
“秦深爸爸,秦深媽媽,今天秦深先動手打了田雨樂,我讓他向小樂道歉,他偏偏不肯。”田老師坐在小矮凳旁邊的凳子上,她認得秦吾和顧西爵,也知道秦深就是他們兩個人的兒子,不過現在是在學校,她作爲老師必須公正公平的處理這件事。
“還有秦深這半個月來,精神一直都恍恍惚惚的,精神狀態特別不好。秦爸爸,秦媽媽,你們不能讓大人的事情影響到小孩子的心情,這樣對他的成長特別不好。”田老師把秦深這段時間以來的狀況簡要的說了一遍,現在外面的娛樂報紙每天都在報導顧家這點事兒,要想不影響孩子是絕對不可能的,可是作爲父母,應該儘量地減少這樣的影響,將兩個人分開的傷害降到最低。
秦吾知道田老師說的話的意思,她用眼尾的餘光看了一眼顧西爵,他的薄脣抿緊着並沒有開口,於是她就開了口,“小深,你爲什麼要打架,你告訴媽咪?”她知道秦深的脾氣,從小就接受美式教育的兒子,沒有委屈沒有人惹,他絕對不可能會主動打架。
小傢伙靠在媽咪的肩頭,他聽見了秦吾的問題,哭地更加厲害了,還不停的拼命搖頭,怎麼都不肯把打架的原因說出來。小傢伙從小就自尊心強,他受了委屈就知道哭,從來都不說原因。
“小樂,你們爲什麼打架?你快告訴媽媽,不管有什麼原因,也不管他的爸媽是什麼人,媽媽會替你討回公道!”小樂的媽媽抱着自己的兒子,她話裡有話,弦外之音就是一定要給自己的兒子討回公道,纔不管秦深的爸爸是不是顧西爵!
“我剛纔在畫畫,手裡的蠟筆不小心劃到了他的書包,他就來打我了!媽媽……我的臉好疼,好疼啊!”小樂把打架的原因說了出來,他把自己的小錯誤說的微乎其微,把秦深動手的事情說的十惡不赦,一邊說還不停的摸着自己的小臉,以顯示他的臉真的很疼。
秦吾看了一眼兒子的書包,大黃鴨的臉上的確多了一些蠟筆劃過的條痕,這些痕跡交錯相間,倒也不像是不小心才劃上去的。
“小深,你看着媽媽。”秦吾扶着兒子的肩膀,把他從自己的肩頭拖起來,逼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告訴媽媽,小樂說的是不是真的?他是不小心劃到了你的書包,然後你就打架了?”
小傢伙聽着媽媽的話,豆大的眼淚直撲撲的掉下來,他搖頭,“不是……不是這樣的……”他雖然不肯說大家的真正原因,但是聽到別人污衊自己,也是不會承認這樣無理的污衊的。
“那是怎麼樣的?爲什麼要打架,你告訴媽咪。”秦吾挑起了兒子說話的慾望,她乘勝追擊繼續地往下問。
小樂的媽媽聽到秦吾的話,還聽到了秦深的狡辯,她馬上對田老師說道,“田老師,你可不能因爲他是顧家的孩子而偏袒啊!”她先給田老師打了一劑強心針,免得一會兒偏袒動手的一方。
“我顧西爵的兒子還需要別人偏袒麼?”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的顧西爵終於開了口,他的聲音沉到谷底,聽得在場的每個人都心裡直發毛。顧西爵轉身面對兒子,“告訴爹地究竟是怎麼回事,有爹地在,不會讓你受委屈。”
秦吾發現的蠟筆的劃痕,顧西爵也發現了。這個書包還是上個月月末,他買了讓韓離給小傢伙的,剛纔他在公司開會就接到了老師的電話,說秦深打架了,還把別人的臉給抓傷了。他放下部門例會趕到這裡,看到小傢伙趴在桌角上哭,他的臉上也受了傷,一眼就能看出這是被人抓出的傷痕。
顧西爵的安慰顯然比秦吾的要好使一點,小傢伙又重新撲到顧西爵的懷裡,低低地問了一句,“爹地,你真的會幫我嗎?”自從媽咪和爹地分開住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爹地了。
“恩。只要你受委屈,爹地會替你出頭。”顧西爵回答地十分堅定,他的兒子永遠都不可能受委屈。
秦深得到了顧西爵肯定的回答,他吸了吸自己的鼻子,軟糯地說起了打架的事情,“田雨樂嘲笑我,他說爹地和媽咪已經離婚了,還說爹地以後都不要我了。他知道大黃鴨的書包是爹地送我的,他還故意拿蠟筆在大黃鴨上胡亂的塗畫。”
“小深不能讓他破壞爹地送給小深的禮物,所以動手推了他一下,可是他衝過來就打我……爹地,小深沒有先打他……我沒有……”小傢伙好不容停住的眼淚,在說起這段委屈的時候,眼淚又奪眶而出了。
“怎麼可能?!我們小樂怎麼會跟父母離異的孩子一般見識啊!”小樂媽媽的話說的太快,沒考慮就脫口而出了,毫無疑問的,她的話收到了顧西爵的冷眼。
她還繼續替兒子狡辯,指着兒子臉上的傷痕,責怪道,“你們兒子把我兒子的臉抓成這樣,你們打算怎麼辦?”
田老師聽了秦深的解釋,再想起這幾個月來,秦深一直是一個年紀小但非常紳士的小孩,說實話,她也不相信秦深會主動打田雨樂。所以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她反而不好說話了。
“你想怎麼辦?”秦吾要說話,還沒開口就被顧西爵搶先了去,她看見顧西爵盯着對面的女人,眼裡的冷冽深到了底,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發了。
但是那女人仗着自己兒子臉上的傷比秦深嚴重,就一口咬定了自己兒子是受害者,她不管顧西爵眼底的深邃,“賠償!賠償我們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說到底,無非就是錢的問題。
顧西爵的眉頭皺緊了,“你要多少?”他說這話的事情,秦吾明顯的看見了他嘴角揚起的冷笑,這一點她知道,顧西爵一定是想到了應付的辦法,而且他對這個女人的這種行爲十分的不屑。
女人抱着兒子,舉起五個指頭在顧西爵面前,強硬道,“起碼這個數!”她指的是五萬,再少就不能平復兒子臉上的傷痕和心裡的創傷了。
顧西爵看着面前的手指,他的嘴角終於繃不住了,冷笑出來,“可以。不過——”
“這書包上的蠟筆痕跡是你兒子劃上去的吧,你是不是也應該賠償呢?”他難得的好脾氣,可是秦吾知道,顧西爵在這個時候越是好說話,就越是在下套了。
“一個書包能值多少錢,我們賠!”女人在心底算了一筆賬,撇開書包的賠償,起碼還能收穫幾萬塊,也算是賺到了。
顧西爵點了點頭,開口道,“這書包全世界就只有一個,摺合人民幣大概50萬左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