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吾在顫抖,爲了抑制不斷髮抖的身體,她的貝齒咬緊了下嘴脣,嘴脣在牙齒的作用下,不斷地泛着白。
木青彎腰看着秦吾,他將秦吾臉上害怕、恐懼、顫抖的表情全部都收進眼裡剛纔他向秦吾所描述的畫面繪聲繪色,彷彿讓人身臨其境,如果不是他親眼見過別人在自己面前被斧子截成連段的話,恐怕也不能將這副場景描繪的如此淋漓盡致了。
他盯看着秦吾,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這個遊戲的名字叫真心話大冒險。我來問你問題,如果你的回答讓我不滿意,我手裡的鐵索就往下落下一寸。”木青一邊說話,一邊將腰身挺直起來,他離開秦吾的面前往後退了兩步,再次站到剛纔椅子的位置。
“我計算了斧子和石牀之間的高度,大概是三米左右,我應該可以問你十個問題。”木青伸了手臂到牆壁上,將那條固定在牆壁上的鐵索取了下來,純鐵打造的斧子受到重力的作用,立刻就往下掉了一寸。秦吾的視線全部落在那把斧子上,她親眼看着斧子向下運動,連呼吸都暫停了,她甚至忘記了開口阻止木青這個瘋狂的動作。
“匡!”斧子在下落到兩寸的時候戛然而止,伴隨着鐵索被勒緊的聲音響徹整個地下室,秦吾繃緊的神經在這一刻被徹底的割裂,神經瞬間鬆懈下來,她整個人都癱在架子上。
木青將鐵索的末端抓在手裡,斧子的重量太大,他需要將鐵索纏繞在手臂上才能將斧子固定在同一個位置不讓它滑落下來。他將斧子固定了之後,拉過腿邊的凳子坐下來,準備開始這個遊戲了。
“遊戲開始之前,你有什麼要問的?”木青的二郎腿翹起來,他開始之前先給秦吾一個問問題的機會,免得遊戲在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被打斷了,這樣就太過掃興了。
秦吾已經被下落的斧子嚇的三魂去了兩魂半,聽到木青的話之後才稍稍的緩解過來,她盯着石牀上的男人,顧西爵依然安靜地躺着,在斧子下落的時候他的手腳被安安穩穩的固定在石牀上,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對這裡發生的所有的事情一點都不知情。
“怎樣的回答才能讓你滿意?”秦吾雖然害怕,害怕椅子上的這個男人一不高興就把手裡的鐵索放開了,然後任由斧子下落到石牀上。可是等她冷靜下來想過之後,她強迫自己將心神穩定下來。
如果這個男人要殺了顧西爵,那麼剛纔他就不會把鐵索給拉住了。如果他馬上要動手做對自己和顧西爵不利的事情,那麼他也不會費那個功夫來和自己玩遊戲了。所以秦吾唯一確定的就是,這個人要和自己玩遊戲,如果沒有達到目的,他不會動手。
可是怎樣的回答才能讓他滿意?他究竟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樣的回答呢?
木青翹着的二郎腿相互交換了一下,健碩的身體十分愜意的往後靠了過去,“真答案就能讓我滿意,說謊的話就會讓惹怒我!今天是初一,我答應了菩薩要齋戒吃素,你可別逼我開葷!”木青說話的時候把聲音放大了一點,他就怕秦吾顫抖着害怕着不能把自己的話聽明白。
“那你問完了是不是就能放過我們?”秦吾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要問些什麼,可自己現在就是案板上的魚肉,只有任人宰割的命運了。但是她還是希望顧西爵可以儘快的被送去醫院,這裡環境潮溼陰冷,他昏迷着一直待在這裡的話,對他的身體實在沒有什麼好處。
“遊戲開始了。至於你們能不能出去,什麼時候出去,這一切就看秦小姐你自己的表現了。如果你的回答讓我十分滿意的話,我一高興就馬上把你們放出去,如果不高興的話,恐怕你們要在這裡孤獨終老了。”木青無意回答秦吾這個問題,他的身體從椅子的後背上擡上前,然後他仰頭看了一眼頭頂的監視器,對着監視器畫面點了點頭。
他知道老闆現在正在電腦面前監視着這裡的一切,他想要的答案一會兒就能在對秦吾的問答裡得到了。他之所以敢把顧西爵綁在石牀上,在他的頭頂上懸掛一把貨真價實的斧子,是因爲他事前得到過老闆的首肯,只要能問出想要的答案,那麼用什麼辦法都沒有關係,能注意底限就好了。
秦吾心裡還有許多的問題想要發問,可是木青卻打斷了他,她爲了避免激怒眼前的這個男人,所以乖乖的閉了嘴。身體的力量一點點的迴歸回來,她慢慢的從架子上坐直了身體,用一種凜冽的姿勢面對着即將要到來的問題。
不管結果會怎麼樣,她都要認真的回答這些問題,不能說謊……爲了顧西爵都不能說謊……
木青的視線從監視器上挪回來重新落在秦吾的小臉上,她的嘴脣發白發紫,貝齒咬過的地方留出了一條明顯的溝壑。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木青開口,親手將這個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拉開了帷幕。
秦吾沒有細想,本能的回答了道,“我叫秦吾,今年二十八歲。”她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雖然心裡充滿了疑問,可還是認真的回答了,她以爲這男人從開始就要問一些很難的問題,沒想到竟然這麼簡單。
“很好。繼續保持着這樣的誠實。”木青的右手臂拽着鐵索,他不能將自己的手臂移動一點,如果移動了一點的話鐵索另一端的斧子就會往下落下一點。這個有些從開始到進行都是他設計好的,包括他現在開口問秦吾的這些問題,自然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問的。
他先問了秦吾的姓名和年齡,目的就是讓她可以將緊張和恐懼的情緒放鬆下來,這樣她才能用最快的速度適應自己的角色,儘快的參與到這個遊戲中來。
“第二個問題,你曾經有哪些家人,他們至今都在哪裡?”木青就着老闆交代的事情慢慢的將問題靠近中心點,不過他的速度不能太快,儘量把問題控制在十個以內,問題多了反而覺得繁瑣,反而不能起到作用。
“三年前有爸爸秦烈,姐姐秦媛。三年後,有姐姐秦媛和兒子秦深。我的爸爸在三年前突發腦淤血搶救無效死亡。”秦吾儘量的將問題的回答的細緻一點,她不想因爲自己的疏忽而讓顧西爵受苦。
木青點了點頭,繼續問她,“第三個問題,爲什麼你的爸爸會突發腦淤血,他的死和顧西爵有關係麼?”他雖然一直都在k國生活,但是對津陽市發生的事情基本瞭如指掌,無論是三年前秦烈突然去世的事情,還是三年後顧西爵突然離婚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
可知道歸知道,這些情況要秦吾親口說出來幫她增加代入感又是另一回事,這個過程雖然麻煩了一點,可卻是必經的過程。
男人問起爸爸去世的問題,秦吾以爲他不會深究,可是事與願違,這個男人就是深究了,而且還問的特別細緻,每一個問題都掃在她的心頭,讓她不得不將埋藏在心底的傷痕再次翻起來。
自顧西爵將她從顧家的酒窖裡救出來,連夜將她送到k國進行第二次手術的時候,她就想在k國的這段時間裡能夠拋開所有的往事和顧西爵好好的過一段日子。在這段可以放縱的時間裡,她能夠忘記自己是秦家的二小姐,忘記三年前顧西爵欺騙自己氣死父親的事情,忘記自己想盡辦法傷害顧西爵的事情……她只想好好的和顧西爵待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的時間,對她而言也已經很滿足了。
秦吾以爲自己已經把這些事情都深埋起來了,可是當有人再次提起的時候,她所有的僞裝和自欺欺人就又全數的笨塌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像自己一開口說起過往,自己和顧西爵之間就已經不能再繼續了一樣。
“看來秦小姐不喜歡這個問題,那好……”木青等了一會兒依舊沒等到秦吾的回答,他的右手瞬間鬆了一下,鐵索連接的斧子立馬就往下掉去——
“不要!”秦吾目睹着斧子從高處落下來,她不停的喊叫,斧子伴隨着她尖銳的叫聲瞬間停住,它只往下落了一寸,鐵索又再次被木青拉在手臂上,那把下落的斧子立即就停住了。
“不要……求求你不要……”秦吾的雙眸緊閉,她不敢擡頭看石牀上人,眼皮閉緊着連擡一下都不敢。她生怕自己一睜眼,就着顧西爵頭頂上的那把斧子落下來,然後在自己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斧子就落到顧西爵的身上,將他的身體硬生生的砍成兩半……
“我父親是因爲秦氏集團遭吞併的事情一下子受不了打擊去世的,這件事是顧西爵造成的,是他害死了我的父親……”這些話秦吾幾乎是喊着說出來的,那些過往如電影的畫面一般快速的閃過自己的腦海,當她把嘴裡的話全部喊完了之後,她猛然睜眼,怒視着前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