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烈聽了醫生的話,面色往下沉了許多,視線掃過旁邊的肖宇,擡腿就是一腳。肖宇被踹的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他吃下了這一記腳,悶哼一聲後沒有說別的話。
他知道大哥的意思,當然也知道他這麼做是在替自己着急,如果這個時候自己還不識好歹地和他鬥嘴的話,恐怕真的是沒救了。
“那她呢?大概什麼時候會醒?”熊烈的目光從二樓的大牀上移回來,他走到秦吾的牀邊,指着牀上的女人問醫生。
如果大老闆不能馬上醒來,那麼秦吾醒來也是好的,畢竟這件事的突破口不在老闆身上,而是在秦吾身上。只要她一鬆口,那麼事情到了老闆那裡,一切就都好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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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秦吾的情況醫生十分確定,所以他肯定的回答,“兩個小時之後她就會醒了。”醫生估算了一下吊瓶掛完的時間,等這兩瓶鹽水掛完了,病人也該醒了。
熊烈點了點頭,“你們先去客廳休息,等二樓的人醒了再離開。”他擔心顧西爵的病情,先把一羣醫護人員遣去了客廳候着。
肖宇看着一幫醫生和護士相繼離開,周圍的環境漸漸變得安靜,他心裡的鼓卻是越打越響。肖宇走到熊烈身邊,他看着牀上的秦吾不安道,“大哥,你說大老闆什麼時候會醒?如果他一直醒不過來,那該怎麼辦啊!”對於這樣的後果,肖宇根本想都不敢想,如果顧西爵真的醒不過,他不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他肖宇的下場會比死還難看。
“你現在知道怕了?早幹什麼去了?!”熊烈真是恨鐵不成鋼,以前經常幫肖宇擦屁股就算了,現在他竟然惹了顧西爵,恐怕他想擦這個屁股,老虎還不定給這個機會。
熊烈瞪了一樣肖宇,目光落回到大牀上,秦吾安靜地躺着,吊瓶裡的液體順着輸液管不停的流進她的身體裡,即使昏迷着,她的黛眉都緊皺着。
“大老闆最心疼秦吾,只要她肯鬆口原諒你,你的小命就能保住了。”熊烈和秦吾相處過,雖不是什麼深交,但對秦吾的脾性多少還是瞭解了一些。
一會兒等秦吾醒了,肖宇只要好好的認錯和賠罪,她就能心軟。如果肖宇誠意足夠的話,說不定在老闆追究這件事的時候,她還能幫着說幾句好話,消了老闆的怒氣。
肖宇聽了熊烈的話,知道大哥給自己指了一條明路,他立即就走到牀邊,目光深深地鎖着秦吾,一定要在她醒來的時候就道歉認錯,千萬別錯過了最佳的時間。
“大哥,難道你的面子還比不上這女人的一句話嗎?”肖宇盯着牀上的人,心裡不免覺得疑問。他只知道鷹首幫對顧西爵的重要性,卻不瞭解顧西爵和秦吾之間發生的事情。
“老闆可以爲了秦吾放任自己的江山不管,安心的陪她在這裡養傷。你難道還看不出秦吾對大老闆的重要麼?”熊烈真想走過去再給肖宇一腳,這小子平時看上去挺機靈的一人,怎麼到了這裡腦子就轉不過彎了呢?
熊烈對秦吾的第一印象早已從綁架的那次移到了如今,那時老闆在津陽市給自己打電話,讓他去綁一個小孩。當時他還覺得老闆爲綁一個小孩就讓他從k國去津陽市,難免有些小題大做。可後來,他被罰着去遊了護城河的時候他就知道,一點都不誇張。那一次,即使老闆讓他把整個鷹首幫的人搬去津陽市綁架一個孩子,也一點都不誇張了。
他從來沒想到,大老闆會將一個女人真的放進心裡,而且還到了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地步。
肖宇一陣沉默,他看着大牀上昏迷的女人,對秦吾的好感只增不減。只是現在她是有夫之婦了,再多的好感都沒用了。
“咳咳!咳咳咳!”
“顧西爵!顧西爵!”突然連續的咳嗽聲打破了房間裡的寂靜,秦吾的黛眉瞬間擰到一起,下一秒她整個人從牀上彈坐起來。她嘴裡不停的叫喊着顧西爵的名字,晃手的動作極大,差點將手背上的吊針都甩了出來。
肖宇見狀,情急之下撲上去攔住秦吾的掙扎,“大嫂!大嫂沒事了!”他的兩隻大手抓住秦吾的手臂,將她晃動的身體穩定下來。
秦吾的身體受到禁錮,她整個人瞬間冷靜下來,她擡眉看向面前的男人,在看到肖宇湊在面前的臉時,她立刻甩開他的手,十分厭惡地說道,“你怎麼在這裡?我不想看見你!”
剛纔在游泳館裡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她清楚的記得顧西爵被人打地摔在泳池裡,不管她怎麼求饒怎麼求救都沒有人理她。現在她只要一想到那時候的事情,全身的力量彷彿被一下子抽空了,連心尖都害怕地在顫抖。
肖宇的手被甩開,心裡竟起了一層莫名的失落,不過很快就消失在他的嬉皮笑臉裡。
“顧西爵呢?顧西爵他怎麼樣了?”秦吾不管肖宇,她越過肖宇的身側看向遠處的熊烈,“他現在在哪裡?”
保鏢把顧西爵從游泳館裡擡出來的時候,他臉上流滿了鮮血,而且不管她怎麼努力怎麼用力都不能把那些鮮血擦去。那些保鏢動手的時候用盡了全力,顧西爵是不是傷的很嚴重?如果他到現在還沒醒來的話,王茂然的話是不是就會成真了,他再也醒不過來了?
秦吾越想越害怕,她擡起右手去扯自己左手手背上的吊針,可還沒用力,她的右手就被牀邊的肖宇抓住了,“大嫂!大老闆他沒事,他就在二樓掛吊瓶,只是還沒醒而已!”
肖宇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心理纔會抓住秦吾的手。按剛纔的安排,他現在就應該認錯道歉,爲了配合劇情需要甚至還需要跪下來裝可憐,可是當他看見秦吾,看見她關心顧西爵勝過自己的時候,他就手足無措了。
tm的,難道還真的看上了不成?!
秦吾厭惡肖宇的觸碰,她一把就甩開了肖宇的手,自己整個人往後靠在牀頭的墊子上,“熊烈,你能不能把他請出去。”她的情緒起伏的太大,以致於靠在墊子上後,連着喘了幾口氣。
她直接和熊烈說話,忽略了肖宇的存在。就目前來說,她不想看見這個人,如果顧西爵有事的話,那她絕對不能原諒這個人。
“大嫂,肖宇他知道錯了!他留下來就是認錯來了!”熊烈走過來,他的手壓在肖宇的肩上,暗自往下一用力,肖宇吃不下這股力量,腿上的兩隻膝蓋咣噹一聲落在地上。
肖宇跪倒牀邊,他想起來,可是肩上的一隻大手卻如千金般沉重,重重的壓着,而且有越來越重的趨勢。
“你這臭小子你還愣着幹什麼!”熊烈一邊催促肖宇,一邊將肖宇要站起來的力量暗自的消解掉。肖宇是自己一手帶大的表弟,他此時此刻的所作所爲就是在自掘墳墓,所以他要糾正他,將他偏差了的心思及時的拉回來。
肖宇當然知道大哥的意思,他凝視着秦吾,收到了她眼裡無窮無盡的厭惡。他發現自己心動了,可是這份心動還沒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讓人覺得噁心了。既然這樣他就不會任由這份感情發展下去。
“大嫂,這件事都是我肖宇有眼無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我一般見識。只要你能原諒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肖宇已經默默地承受了大哥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量,他堅硬的膝蓋也慢慢的適應了彎曲的弧度,不再掙扎着起來了。
他跪在牀邊,完全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弟再認錯和求饒。他肖宇這輩子還沒這麼窩囊,但這件事說到底也不止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背後還有幾十個弟兄,甚至還有他們整個鷹首幫。
他不能因爲自己的錯誤而連累了一大幫的弟兄。
秦吾睨了一眼牀邊的人,她沒想到肖宇會對自己跪下來,可震撼並不能讓她選擇原諒肖宇做過的事情。
“你打的人不是我,所以你要求原諒也不應該是向我求。”秦吾半靠在牀頭上,她的視線從肖宇身上挪開,瞥向遠處的窗外,之後她幽幽地說道,“如果你要問我的意見,對不起,我沒那麼大度,我沒辦法原諒。”
她親眼看着顧西爵被一羣保鏢圍堵在圈子裡,看着他被打地摔在泳池裡站不起來,看着他被打傷昏迷了,鮮血不停的從嘴角流出來……現在只要一想到顧西爵,她就能想到顧西爵昏迷不醒的模樣,她就沒辦法釋懷。
如果那些拳頭都落在她身上,如果肖宇一開始要打的那個人就是自己,那麼只要她平安地醒過來,一切都好說,原諒或者不原諒都不是什麼大事。可是他針對的是顧西爵,她寧願自己受傷都不願意顧西爵受到半點的傷害。
“你們走吧。我想休息了。”秦吾不願意再多說什麼,她直接下了逐客令,自己則是躺下來,閉起了眼睛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