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人跟着救護車去了醫院,宴會廳裡的賓客盡數散場。
“秦律師。”
穆子晴放開哥哥的手,走到秦吾面前,手臂高高揚起,瞬間落下——
“啪!”
巴掌聲在偌大的宴會廳裡,顯得格外突兀。
但是一巴掌不足以平復穆子晴的怒氣,手臂再次舉起,正要落下時卻被人抓住手腕。
“哥!”
她不可思議地看向穆旭臣,剛剛是忌諱有記者在所以纔要收斂,現在幹嘛還攔着她?
秦吾這個賤人居然挖了這麼大的一個坑,讓她失去顧西爵還破了財。要不是哥哥把顧西爵的轉賬記錄拉給自己,她還被矇在鼓裡。
顧西爵注資秦氏的時間,就是她答應給一億賠償的第二天。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穆旭臣看向秦吾,原來紅撲的臉上,有幾道紅印,嘴邊腫了。
“秦小姐,你本事不小,竟然可以說服顧西爵來訛我們穆家。”
秦吾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穆子晴這一巴掌讓她連續倒退了幾步,嘴邊有鹹鹹的腥味,伸手,鮮血覆在指腹上。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和顧西爵沒有關係。”她澄清,知道無濟於事,可總不想叫人誤會。
“秦小姐口口聲聲說沒關係,但你這樣的行爲,已經將穆家推到了對立面。”穆旭臣難得多話,他轉而看向秦烈,“秦總,令千金這麼能幹,你知道麼?”
他一句反問,秦烈笑的比哭還難看。
他在商場上幾十年,與顧穆兩家均有生意往來,顧西爵爲人冷淡卻不失人情,可穆旭臣。
只要是得罪過他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
他們這些人動不動就把個人行爲上升到家族行爲,顧西爵是這樣,穆旭臣也是這樣,秦吾無意與他爭辯。
挽過父親的手,轉身離開。
顧青雲的心臟搭橋手術持續到凌晨三點還沒結束,顧曼將母親安置到休息室,等她睡着了,才走回到手術室外。
顧西爵坐在樓道的長椅上,西裝外套放在手邊,領帶鬆了搭在脖頸上,襯衣袖子捲起。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哥哥穿藍色的襯衫,比白色更英俊些。
“哥,這次你過分了。”
顧曼走到他旁邊坐下,提起今天的事。
哥哥在自己心中就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他聰明努力對自己又好,所以無論哥哥做什麼決定,自己都會站在他一邊。
但這次的確是過了。
“你和穆子晴離婚這麼大的事不該瞞着爸爸。”
穆家的人她從來不喜歡,但生在他們這樣的家庭,個人喜好和家族榮譽衝突時總是會選擇後者。
“顧總。”
韓離從遠處走來,由遠及近,走到顧西爵身邊,彎腰附在他耳邊。
“華潤那邊出事了。華潤的高層牽扯進一件刑事案件,已經被拘留了。“韓離臉色不好,“我們的項目被叫停了。”
顧西爵毫無表情的臉上掠過一絲陰鷲。
“訂最早的機票去貿城。”他吩咐韓離,“通知秦吾,讓她一起去。”
韓離走到一邊打電話。
顧曼聽哥哥出差都會帶着那個秦吾,深知宴會上的事情不是空穴來風,她伸手拉住顧西爵的手臂,拽着不讓他走。
“曼曼,你好好照顧他,我處理完事情就回來。”顧西爵停住腳步。
顧曼依然不放手。
“好了。別耍孩子脾氣。”顧西爵掰開她的手,快步離開,韓離趕緊跟上。
秦吾接完韓離電話,在房間收拾東西。
秦媛幫父親量完血壓,給他吃了降壓藥,這才關了二樓所有的燈,走去三樓。“小吾,你做什麼都不要緊。但是別連累父親。”她靠在秦吾房間的門框旁。連着兩臺手術,她有些體力不支。
平時自己住在外面很少回來,秦氏的事也從不過問。她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妹妹會和顧西爵有牽扯。
秦吾點頭,應允。秦氏和父親一直都是她的底線,任何人都休想碰觸,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