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吾以爲像顧西爵這樣的人，別說做飯，就連倒水都會假手於人。可廚房裡的景象，再次刷新她的認知。
男人將魚在水池裡洗淨，復而走回琉璃臺旁，把魚按在砧板上，刮魚鱗，破肚，切片，一氣呵成。
她會做飯，卻從沒殺過魚，一切有生命的東西她都沒碰過。
“糖醋魚會做麼？”
“會。”
顧西爵從廚房裡出來，走到她面前，“那你去做。”
“……”
秦吾還以爲他要做飯，到頭來是打算讓她做，虧自己還差點感動了。
糖醋魚做法繁瑣，還要用生粉，她雖然喜歡吃魚，但很少做這道菜。她撐着沙發邊緣起來，身體重心儘量放在左腳，一步步挪去廚房。
顧西爵見她一瘸一瘸的，走到她身邊。
“顧總，我自己可以走，做好了我叫你。”忍痛加快腳步，走去廚房。
比起看圖表，她寧願做飯。
況且顧西爵已經把魚片都切好了，她只要開火做就好了，省去了許多麻煩。但午飯只有一道糖醋魚實在不夠吃，打開冰箱，番茄雞蛋青菜等蔬菜分門別類地擺在架子上，雞胸肉切好了放在盤子裡，上面裹着一層保鮮膜。
顧西爵是這麼心細的人。
番茄蛋湯，雞排，糖醋魚，兩葷一素，秦吾將湯盛到碗裡，端到餐桌上。兩外兩個菜熱騰騰的，她擺好碗筷叫客廳的人。
顧西爵回覆完最後一封郵件，放下平板走向餐桌。
“我少放了點糖，味道怎麼樣？”
顧西爵夾了一塊糖醋魚放進嘴裡，他嚼動，秦吾看着。每一個做飯的人都十分喜歡與人分享成果，成就感全在分享中。
他不回答她，夾了塊雞胸肉，咀嚼幾口後吐了出來。
雞肉索然無味。
“雞胸肉應該放在冷凍裡，保鮮裡放久了會不新鮮。”秦吾覺得雞肉的賣相不錯，但肉質不好，沒有彈性。
“恩。”
顧西爵繼續吃糖醋魚，一盤有青菜點綴的雞胸肉被他打入冷宮。他很喜歡吃魚，番茄蛋湯也沒碰，一頓飯就吃一盤魚。
秦吾就吃了一口，見他這麼喜歡，不好意思和他搶。
飯後，秦吾洗碗，顧西爵繼續到客廳裡忙公事。比起做飯，秦吾極不喜歡洗碗，她不喜歡油膩的感覺。洗過碗，將垃圾桶裡的廚餘拿到門外去丟。
別墅後面有垃圾箱，秦吾瘸着腿，走的很慢。盛夏陽光刺眼，室外溫度高，她受不了高溫，丟了垃圾趕緊回屋。沙發上，顧西爵正抱着書翻看，看到重要處用筆劃上橫線。
“你先看這本。”
“……”
五百頁的書，她洗碗丟垃圾的功夫，他就看完劃了重點了？！
秦吾以爲一頓飯已經讓他忘了看書的事兒了，沒想到還把重點劃出來了，當真是要把她培養成學霸了。
拿過顧西爵手裡的書，秦吾坐在一旁翻看。長篇大論下只有一行字是重點，經過加工後，看起來方便許多。
牆上的時鐘一分一秒走過，秦吾看了半本書，脖子痠疼，伸手揉了幾下。瞥眼看身邊的人，他手裡的筆飛快划着，手邊兩本書已經看完了。
這速度……秦吾瞠目。
“今天把這本書看完了再回去。”顧西爵劃完最後一本書的重點，提醒開小差的人。
這些書他早就看過，找出重點不費什麼力氣。
“我回去也可以看。”秦吾拒絕，回去會看纔怪，這些數字看的她頭疼。
“如果你想一晚上看完的話，可以回去。我念你工傷在身，才讓你一天看一本。”
“……”
秦吾無言以對。
遠處，小區柵欄外，一輛黑色本田停在路邊，高倍聚焦鏡頭對準12棟別墅，連續拍攝。
“穆總，你要的東西我拿到了。”車內，男子翻看相機裡的照片。
“顧老爺子壽宴前一定會刊登出來。保證勁爆。”說完，他掛了電話，電話另一頭，始終沒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