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爵坐在沙發上,他的雙眸盯在秦吾臉上。秦吾感受到他目光裡的熾熱,她微微垂下眼簾,將自己的目光放在膝蓋上。右腳的腳踝因爲他剛纔的按摩好了許多,疼痛也減輕了。
周圍的氣氛太過曖昧,顧西爵的目光像那七月裡的陽光一樣讓她的身體起着微妙的變化。秦吾不敢擡頭看對面的男人,生怕自己一擡頭就撞入他的眼波里,亂了分寸。
“秦吾,放棄做穆家的媳婦,我會許你一個光明的未來。”顧西爵看着她,秦吾的小臉染起一層紅暈,那層紅暈像魔咒一般擾亂了他的心房。所以這一次,他放下秦吾和穆旭臣的事,好言相勸。
三年前的事,顧西爵不願意提起,那段對他而言光輝的歷史直到如今他才明白,吞併秦氏氣死秦烈對面前的女人而言是致命的傷害。那比親手在她心坎上劃上一刀還要讓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如果三年前的車禍是上天註定,註定秦吾因此喪失了關於自己的記憶,那麼三年前後的今天,他就用自己的方式在她心裡留下痕跡。
那些威脅、逼迫的手段能不用就不用吧,免得再將這傻女人推到穆旭臣身邊去了。
顧西爵的聲音格外輕柔,一如他剛纔按在自己腳踝上的動作。秦吾垂在膝蓋上的雙眸微閃,那薄如蟬翼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層陰影。她見過顧西爵在穆家的洗手間裡質問自己,見過他不惜綁架小深來威脅自己,見過他喝醉後強勢霸道地非要和她扯上關係,可秦吾從沒見過現在的顧西爵。
這一次他不再用話威脅她,不再用動作逼迫她,而是非常平等和她站在同一位置來商量。
他說,“放棄做穆家的媳婦,我會許你一個光明的未來。”
秦吾忽閃的睫毛突然怔住,她仰起頭,看向顧西爵,眼睛裡的清光落在他臉上。
“顧先生,爲什麼你還不明白?”她想趁顧西爵冷靜的時候把話一次說明白,“我和穆旭臣已經有了孩子,不管我們以前是什麼關係,我們之間再沒有可能了。”
剛纔顧西爵對她溫柔的動作讓她心底起了異樣的感覺,可秦吾明白,現在的自己不是自由身,她有兒子,還有穆旭臣,即使對顧西爵再有別樣的感覺,她都不能逾越那條線,要時刻清楚自己的位置。
秦吾將雙腿從沙發上挪下來,她想和顧西爵保持安全的距離,免得自己的話觸怒了他,又招來什麼肌膚之親。
“我不介意多一個養子。”顧西爵以爲她的拒絕是怕秦深沒地方安置,他把那天在辦公室裡對韓離說過的話又對秦吾重新說了一遍。
是的,他不介意多一個養子,爲了眼前的女人,他真是連自己最低的底線都突破了!
“……”
秦吾驚訝地回望他,她不知道以顧西爵骨子裡的傲氣要說出這種話有多麼困難。她更不知道以顧西爵對感情小氣的脾氣要放下她給自己戴綠帽子的過往究竟有多困難。
“顧西爵,你不要再逼我了。”秦吾拒絕了顧西爵的好意,她不想與他有任何牽扯。
她說完話,從沙發上站起來,拐着扭傷的腳踝往試衣間走去。現在她只想把身上的短裙換下來,換上自己的衣服後離開這間婚紗店。秦吾一想到房間外面那些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她腳下的步子就加快了許多,直奔試衣間。
顧西爵坐在沙發上,他看着秦吾的腳步越走越快,他的身體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然後腳下的步子跨開,往秦吾的方向跨去。
秦吾的手剛搭上試衣間的門,她擺在身體後面的另一條手臂就人擒住,阻攔了她往前的身體。
“你還想怎麼樣?你這樣糾纏我,到底有什麼意思?”秦吾的腳步停下,她被迫轉身看向身後,顧西爵的手擒着自己的手臂,抓得很緊。
面前的女人對自己一再的疏離,讓顧西爵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好脾氣一下子就用盡了。他抓着秦吾的手臂不斷用力,下一秒他將她整個人抵在試衣間的門上,隨後他的身體覆了上去。
“後天的訂婚,你確定要參加?”顧西爵的薄脣抵過來,湊近在秦吾的耳朵上,他說話的時候輕氣撲在她耳蝸,秦吾整個人激靈了一下。
她強迫自己穩定心神,對顧西爵的問題點了點頭。
那是她和穆旭臣的訂婚儀式,她當然會參加,而且這個訂婚儀式之後她還要和穆旭臣去領結婚證,還要照顧他們父子倆手術之後的身體。
“你就這麼想嫁給穆旭臣,就這麼期待攀上穆家的高枝?”顧西爵的嘴脣離她的耳朵又近了幾分,近到他的脣瓣貼在了她的耳朵。他的薄脣微微張開,就着她的耳垂慢慢摩挲,此刻的顧西爵,恨不得將秦吾的耳朵咬下來,恨不得將懷裡的女人生拆入腹。
秦吾對他的靠近非常不適應,她兩隻手撐在顧西爵胸口,儘量避開與他的距離。面對顧西爵的質問,她想都不想就回答,語氣格外堅定,“我註定是穆旭臣的妻子。我嫁給他不是因爲他的身份地位,他是不是穆氏集團的掌門人對我們的關係沒有半點影響。”
穆旭臣對她而言是陪伴,從三年前的車禍開始他就不離不棄地陪在自己身邊,儘管他是小深的父親,陪伴她們母子是義務。可秦吾還是感激他,感激他在那段昏暗的日子裡給她依靠許她未來,陪着她慢慢恢復身體,慢慢等着兒子一天天地長大。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註定會對一個人好的,穆旭臣對她這般的好,她非常感激也很慶幸自己遇到了這樣深情的男人。
秦吾篤定的語氣加上篤定的眼神,讓顧西爵胸腔裡的火氣蹭的一下全部涌了上來。他抓在女人手臂上的大手往下移動,在秦吾準備逃離之前,快速地握住她的纖腰。
“我倒想看看穆旭臣會不會要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說完,他沒等秦吾反應過來,顧西爵的薄脣就順着她的耳垂輕咬下來。
秦吾的耳朵上一陣吃痛。她忙推開面前的男人,可是顧西爵兩隻大手握着她的腰肢根本不給她絲毫反抗的機會。他的身體抵過來,將她整個後背都抵在門板上。秦吾撐在顧西爵胸口上的兩隻手因爲他身體的壓力,慢慢地收緊,最後曲成一條抵在他胸口。
“顧西爵……”秦吾掙扎,她想用語言來阻止顧西爵的動作,現在哪怕是用過激的語言來激怒他都在所不惜了。可是她剛張嘴,男人的嘴巴就找到了突破口,他的靈舌立刻長驅直入。
顧西爵的動作太過霸道,讓秦吾毫無招架之力。她的身體在男人的控制下,漸漸地失去抵抗……
“終於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突然,秦吾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大響,顧西爵的動作因爲手機鈴聲瞬間暫停,他放開秦吾的脣,眼睛瞥向遠處的茶几。
秦吾的嘴脣得到自由,她趁顧西爵看向別處時,連忙用力推開他壓在身上的身體。她跑向沙發旁的茶几,秦吾爲了能夠快速離開顧西爵的控制,她乾脆將腳下的高跟鞋甩開,赤着腳跑到茶几旁邊。
她在手機鈴聲掛斷的最後一秒接起電話,“喂。”秦吾因爲剛纔和顧西爵的深吻而氣喘吁吁,她講電話時,沒意識到自己上氣不接下氣的窘迫模樣。
電話另一頭的穆旭臣,他捕捉到秦吾的不對勁,隔着電話線關切道,“小吾,你沒事嗎?”
“沒事。你什麼時候到?”秦吾調整了一下呼吸,她揹着身體背對着試衣間的門口,捏在手機上的手因爲想到剛纔的一幕,捏的更緊了。
剛纔,她和顧西爵到底做了些什麼!!
秦吾感受到脣瓣上傳來的溫熱,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脣,兩片脣瓣上的溫熱因爲她自己的觸碰更加火熱。
“貿城這邊出了點狀況,我大概晚上才能趕回去。你先在印象把衣服選好,等選好了讓冷冽來接你。”穆旭臣正站在寫字樓的頂樓,他擡手看了看錶,這次會議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三個小時。
會議晚了三個小時,那麼他回津陽市的時間也被推遲了整整三小時。穆旭臣一想到秦吾一個人在婚紗店裡選禮服,他心情就更差了。
“好。我等你回來吃晚飯。”秦吾答應他,說話的時候兩片脣瓣上下碰撞,讓她非常不自在。
剛纔她和顧西爵的行爲算不算出軌?
天!她竟然在有了孩子的情況下和別的男人親吻了?如果這件事傳出去,穆旭臣的名譽要怎麼辦?
秦吾和穆旭臣之間隔着幾千公里的路程,可穆旭臣僅憑一根電話線就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他又問了一次,“小吾,你真的沒事嗎?如果不舒服的話,我馬上讓冷冽去接你,禮服的事等我回來再選也不遲。”
穆旭臣看不見秦吾的表情,但以他對她的瞭解,此時此刻她一定遇到什麼事。
“我沒事。”秦吾再次否認,她不知道怎麼開口,怎麼將自己的處境告訴穆旭臣。
難道她要親口說剛纔自己和別的男人接吻了?這種話讓她怎麼說的出口!
“那好。你選完衣服就回家等我回來。”穆旭臣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他站在天台上,目光如炬地凝視着腳下的車水馬龍,隨後他再次拿起手機,撥通了冷冽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