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可以跟他老爸交差了事了,她呢?被凍結信用卡,買不了漂亮的衣服,還得靠衛卓齊救濟,想起衛卓齊,顧青蘿又悶頭吃了一口米飯。
自從那天,在俱樂部裡見過之後,她跟衛卓齊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聯繫了。腦海裡不由的閃過那天聽到的話,顧青蘿下意識地捂住胸口,壓下那讓她不知所措的感覺。這是兩個人交往以來,第一次冷戰,衛卓齊是打算跟她分手了嗎?
那天衛卓齊的動作粗魯了些,第二天,她下面有些出血,她以爲是盼了好久的大姨媽來了,懸着的心才放了下去。
可是,大姨媽纔來了三天,而且顏色,來的量都不對。她又等了幾天,還是沒啥動靜,她終於再也等不下去了,昨天她買了驗孕棒,結果“幸運”的得到了兩條槓。
看着那兩條槓,她給衛卓齊打了一通電話,沒人接,衛卓齊不接她電話的情況也是頭一回。想想,她就恨的牙癢癢,明明是他跟人打賭,騙她上牀的,該生氣的人不應該是她嗎?他不接哪門子的電話!
當然,顧青蘿只跟尹梓沫說了歐陽天舜的事情,關於衛卓齊的事兒她隻字未提。
聽了顧青蘿義憤填膺的敘述,尹梓沫想起顧亦寒說過的那些話,試探地問:“青蘿,要是大哥讓你嫁給歐陽天舜,你怎麼辦?”
顧青蘿回過神來,露出一臉花癡的表情,“我當然是麻利兒地上山拜佛,謝謝老天爺,謝謝各路神仙活菩薩!乖乖,能嫁給summer,我前世一定拯救了整個銀河系!”
尹梓沫被她誇張的表情逗的笑了起來,“你怎麼沒一句正經的。”
“不過,人summer能看上我嗎?”顧青蘿給了她一個免費的大白眼兒,又吃了幾口米飯,含糊不清地說,“我已經想好了,就算summer抵抗不了他老爸,同意娶我,我也不會同意。不過,要是我爸非逼我嫁給summer,那我怎麼着也得攪得他跟蘇瑾離了婚。”
“因爲衛卓齊?”
顧青蘿手上的動作一頓,“跟他有什麼關係,我就是不想順我爸爸的意。”顧青蘿把碗裡的米飯吃完,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笑着看向尹梓沫,“小沫,你身份證呢?”
尹梓沫狐疑地看着她,“要我身份證幹什麼?”
“學校裡組織了一個志願活動,我給你報上名了,那邊兒說需要身份證複印件,我正好去複印,就幫你一起復印好了。”顧青蘿拿着餐巾紙擦了擦嘴角,接着俯身將球球抱了起來。
學校最近組織的活動很多,不過,要身份證還是頭一次,尹梓沫倒也沒怎麼細想,直接上樓給她拿了身份證。
顧青蘿接過身份證,笑着說:“那我今天就回去了,身份證等我弄好了再給你。”說着,她將球球遞到尹梓沫懷裡,“還沒人找球球?”
尹梓沫搖了搖頭,“我在附近貼了不少的尋人啓事,一直沒人上門來找。不過,沒人找也好,這樣球球就能一直陪着我了。”
“小傢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顧青蘿笑眯眯地看着球球,想起什麼,她看向尹梓沫,“小叔生日快到了,我現在囊中羞澀,肯定拿不出什麼像樣的禮物,你提前幫我跟小叔打個預防針,別到時候,小叔挑我的眼。”
尹梓沫一愣,“顧亦寒的生日到了?”
顧青蘿忍不住給了她一個鄙夷的眼神兒,“你這話要讓我小叔聽到,他得多傷心。小叔32歲生日,奶奶特地給他定的本市最豪華的酒店舉辦生日宴。貌似,生日宴上還會宣佈一件大事,現在大家都在猜,究竟是什麼大事。”
尹梓沫對那件大事沒什麼興趣,她現在一心就在想,該送顧亦寒什麼生日禮物纔好。她這人記性差,當初只在登記結婚的時候,看到過顧亦寒的身份證,還是那麼一眼,但是光顧看年份了,壓根兒就沒看月份日期。
顧青蘿見她一臉的懊惱,笑着揉了揉球球的腦袋,這才離開了別墅。尹梓沫回到餐廳,看着被顧青蘿吃的一片狼藉的餐桌,搖了搖頭,青蘿的飯量什麼時候變這麼大了。
顧青蘿拿着尹梓沫的身份證當然不是去參加什麼志願活動,第二天一早,全副武裝之後,顧青蘿就潛伏進了某家醫院,用尹梓沫的身份證掛了號,做了檢查。
雖然,她買了五個驗孕棒,結果都顯示她中獎了,可是,她是典型的不到黃河不死心。直到看到了化驗結果,顧青蘿最後僅存的那絲僥倖也徹底沒了。
她握緊化驗單,欲哭無淚。想到肚子裡已經孕育了某個小生命,顧青蘿的大腦一片混沌,她不敢想一個孩子對她意味着什麼。可是,她知道這個孩子對她跟衛卓齊而言,破壞了他們的遊戲規則。
她並不打算向衛卓齊隱瞞她懷孕的事情,畢竟這是兩個人的事情。就算是破壞遊戲規則,裡面也有他的貢獻。
毫無疑問,打掉這個孩子,是最好的選擇,可是……顧青蘿不由地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寶寶在她的肚子裡存在了二十多天,打掉孩子的想法,並不是那麼強烈而又堅定。
她不想深究,內心爲什麼沒有自己想的那樣,對這個孩子深惡痛絕。
她當然不會因爲這個孩子而認爲自己要跟衛卓齊結婚,婚姻是多麼虛無縹緲的東西,她從來就不信有誰會永遠愛誰。
可是,要不要這個孩子,至少衛卓齊也有發言權。顧青蘿摸出手機,撥出了衛卓齊的電話,電話響了許多聲,一直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顧青蘿握緊手機,這些天,他到底在生氣什麼,迴避什麼,就算兩個人要有個了斷,至少也得先把孩子的事情解決清楚。
看着桌子上震動的手機,穿着妖嬈的女人笑着問:“衛少,手機響了你都不接嗎?”說着,伸手要去幫他拿手機。
衛卓齊扣住女人的手腕兒,將女人拽回到身邊,笑着摸上女人的臉頰,“不過是無聊的電話,哪裡比的上你有吸引力?”
女人嬌笑着偎進他懷裡,“衛少,你好討厭!”衛卓齊看着女人畫着濃妝,精緻妖嬈的臉,還有她胸前呼之欲出的豐滿,他以前最愛這樣的女人了。爲什麼看着她這張臉,他腦海裡都是顧青蘿的樣子。
腦海裡是她滿不在乎的樣子,她不在乎的語氣,“咱們倆這是一拍即合,以前是單純的肉體關係,以後也是單純的肉體關係,多好,也不用擔心什麼愛情呀,天長地久啊……”
她不在乎他爲什麼接近她,生氣的人卻是他,衛卓齊眼中閃過一絲的迷茫,他爲什麼這麼生氣,這麼害怕,心底一個聲音就要冒出來,衛卓齊搖了搖頭,努力忽略那抹異樣的感覺。
女人湊上前,想要吻他,衛卓齊下意識地躲開,女人的吻落在他的頰邊,衛卓齊抓起一旁的酒杯,猛地喝了下去。
女人則是嗔怪地抓着他的手,楚楚可憐地看着他,“衛少,你怎麼了?不喜歡人家的吻嗎?”
說着,女人故意將衣領下滑,露出胸前白皙的皮膚,誘惑至極。衛卓齊看着女人的樣子,眼底卻出現一抹厭惡。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抹厭惡是對這個女人還是對自己。他從錢包裡掏出一疊紅火的鈔票,放到女人手裡,接着起身,走出了包廂。
他來到外面的吧檯,要了幾瓶酒,不斷地在心裡安慰自己,他只是太長時間跟同一個女人在一起,暫時還無法適應以前的生活。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就還是以前那個瀟灑多情,人人都愛的衛家闊少。
忽然有人搭上他的肩膀,衛卓齊側過身,就看到某個狐朋狗黨。來人拿起酒杯,倒了杯酒,痞笑着說:“衛少,你這情況可不對啊,美人在懷,居然還能無動於衷?要是以前,你可是早就把她就地正法了。”
衛卓齊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並未回答。男人哥兒倆好的摟住他的肩膀,可惜地搖了搖頭,“你這情況八成是愛上了誰家的姑娘。”
衛卓齊手上的動作一頓,愛?他愛上了顧青蘿?混沌的大腦一片清明,那些憤怒,那些不快的情緒,終於都有了答案。可是愛?他從來都不相信愛情,也從不覺得,自己會愛上誰,或者愛誰一輩子。
“不過,你放心,這種事對咱們來說,就跟生病了一樣。愛就是一種感覺,我也總是愛上好多姑娘,每個都是用心愛,不過時間久了,病好了,愛也就沒了。”來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傻了,爲了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就算你肯,老天爺未必成全你,當心出門被雷劈!”
手機又響了起來,看着上面的來電顯示,衛卓齊拿起一旁的酒瓶,對着嘴猛的灌了起來,他不是扭捏的人,他現在清楚的知道,自己愛上了顧青蘿,可是他也知道,他不可能會一直愛她。
別墅裡,球球在客廳裡追着一團毛線跑來跑去,粉紅色的毛線繞了茶几好幾圈兒。尹梓沫一個頭兩個大,大叫了一聲,開始抓球球。
球球受傷的那條腿雖然還沒怎麼好,可是跑起來還蠻精神。見尹梓沫追它,以爲尹梓沫在跟它逗着玩兒,跑的更歡快了。
尹梓沫追了幾圈兒,就被毛線絆倒在了地上。球球則是跳上了沙發,對着另外一個毛線球叫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