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是個容易產生曖昧的地方。
在這裡,漢子撩妹紙,妹紙撩漢子,大家都心知肚明。
喝了幾杯酒,也就可以一起去開房了。
天亮之後各奔東西,誰也不認識誰。
眼前的女孩正是這麼打算的。
桌上的空酒杯很多,女孩倒也爽快,自己倒了一大杯酒,先把自己灌了一杯。
接着她又到了一杯,手肘撐在膝蓋上,玉手託着香腮,魅惑的眸子看向霍簡白,“這位先生,咱們來乾一杯。”
霍簡白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跟她碰了一下,仰頭一口喝乾了杯裡的酒。
“會說故事嗎?說個故事來聽聽。”霍簡白將杯子放在桌上,又開始往裡倒酒。
女孩曖昧的眼神,帶着挑逗意味的姿態,霍簡白不是沒看見,他連半點興趣都沒有,滿腦子還是慕寫意那個可惡的女人。
他一定要把那個可惡的女人從腦子裡趕走!
女孩呆了呆,很快又一笑,纖纖玉手搭在霍簡白的大腿上,“先生是覺得無聊?故事有什麼好聽的,不如我們去做點更有意義的事情好嗎?”
這樣的暗示已經不是暗示,都是明示了。
一般的男人,這個時候就應該愉快地起身,兩個人摟摟抱抱地去開房了。
霍簡白瞟了一眼擱在大腿上的那隻手,一股難言的噁心感從心底升起,他覺得他想吐了。
他伸手扒開女孩放在他大腿上的手,“不會說故事就滾!”
“你!”女孩也怒了,不就是長得帥點麼,至於那麼囂張嗎?
帥哥也不止這一個,這個撩不了還有其他帥哥可以撩。
女孩倒還有點骨氣,蹭地一下真起身往旁邊走了。
殊不知所有的情形都落在了不遠處一個人的眼裡。
馮雲煙嘴角微微一翹,拿起電話撥通了朱伶俐的號碼。
“伶俐,我在夜未央酒吧,霍少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別說姐妹沒有通知你啊。”
“你看清楚了,真的是一個人?”朱伶俐有點不敢相信。
“我的視力還用說,剛纔還有小妖精想要勾搭霍少,被霍少趕走了。”
馮雲煙往遠處的那一桌看了一眼。
“好,我馬上就過來。”朱伶俐匆匆忙忙掛斷了電話,甚至都來不及收拾自己,只帶了一副大墨鏡,就往夜未央趕。
酒吧裡燈光比較暗,朱伶俐又帶着墨鏡,倒是沒有人認出她來。
她站在舞池中央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就看到遠處馮雲煙向她揮手,她快步走過去,馮雲煙已經站了起來,笑道:“來得真快,怎麼樣,姐們夠意思吧,什麼事情都想着你。”
“他在哪?”朱伶俐四處看看。
馮雲煙一努嘴,“喏,就在那邊,還在喝呢。”
朱伶俐拍拍她的肩膀,“謝了,改天送你個包包。”
她轉身就往霍簡白坐的地方過去了。
龍輝遠遠地就看到朱伶俐過來了,他看了霍簡白一眼,“少爺,朱小姐過來了。”
霍簡白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繼續低着頭,慢慢喝着杯裡的酒。
朱伶俐在霍簡白身邊坐下了,她摘掉墨鏡,伸出纖纖玉手,不聲不響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霍簡白已經有些醉了,他擡眼望旁邊一看,朱伶俐正眉眼微蹙地看着他。
霍簡白晃了一下神,朱伶俐蹙眉的樣子跟那幅畫裡的少女眉眼很像,當年,他曾一度以爲朱伶俐就是那幅畫的原型,因此纔有了後來跟朱伶俐的那一段。
直到他遇到了慕寫意,才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誤會。
此時看着這樣的眉眼,霍簡白心裡卻升起微微的厭惡,對朱伶俐,也對曾經的自己。
他放下酒杯,冷冷地道:“你來做什麼?”
“聽說你一個人喝悶酒,特意來陪你。”朱伶俐的臉上滿是關切之色。
不遠處的馮雲煙掏出手機,拉近鏡頭,對着兩人拍了一張,她可是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過這兩人在一起的畫面。
“用不着,我已經說過了,你想要什麼補償只管提,我們沒有必要再見面。”霍簡白冷聲說道,猛然站起身來,“一千萬夠不夠,明天會叫秘書把錢打到你的卡上。”
話一落音,霍簡白就邁開步子往外走,龍輝飛快地跟了上去。
霍簡白冷着一張臉上了車,龍輝關上門,坐進駕
駛室,然後回頭問道:“少爺,回家嗎?”
回家?
現在的他雖然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但是他並不想見到她,更不願意因爲自己的怒火再一次傷到她。
她都已經那樣怕他了,他何必還湊上去。
“去公寓。”霍簡白吩咐了一聲,就閉上了眼睛。
他搬去海城麗苑之前,一直都住在離公司很近的一處公寓裡,爲了跟慕寫意做鄰居,他才捨近求遠,搬了過去。
這個晚上,霍簡白翻來覆去,一整夜都沒有睡着。
他無比懷念海城麗苑的那張大牀。
即便是胳膊上枕着她笨重的小腦袋,他也能一夜好眠到天亮。
在這個他睡了好幾年的地方,他卻睡不着了。
一夜的失眠,讓霍簡白想明白了之前他沒有答案的那個問題。
對他來說,慕寫意是什麼?
或許這個問題在很早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了,慕寫意是他的唯一。
是他唯一想要的女人。
除了她,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哪個女人能夠如此地牽動他的心,還沒有那個女人能讓他的情緒如此失控,更沒有哪個女人能夠輕易地挑起他的慾望。
哪怕她穿着那樣保守的睡衣,她在他的眼裡都性感得要命。
她就是他的唯一。
然而,這個女人心裡卻裝着別的男人。
天色已經矇矇亮了,霍簡白靠在牀頭,點燃一支菸。
裊裊上升的藍色煙霧,讓他的臉變得模糊。
第二天是週日,整個白天,霍簡白都在補眠,手機也被他關機了。
下午四點,霍簡白醒來,開機,手機上有一條慕寫意的短信。
“對不起,我錯了。”
霍簡白盯着這短短的六個字看了一會兒,把手機往牀上一扔,起身洗漱去了。
晚飯霍簡白是跟某個生意夥伴一起吃的,吃完之後再去酒吧坐了一會兒,霍簡白徑直回了公寓。
他昨晚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就算她現在是他的唯一,他也要慢慢地把她戒掉,不能讓自己這樣沉淪下去。
他的驕傲不允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