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兄弟們敬刀兄一杯!”
“來!”
……
一座沉默於黑暗,陰冷的小屋。破爛不堪的屋內,置放着張簡易桌子,一塊塊平滑的石板上,架着道道可口佳餚。拔了毛去了牙的老鼠全屍,死不瞑目的狗頭,兩條肥碩卻是無主的大腿等等,而其中最顯眼的就是主菜了,衆星拱月般它傲立在中央,高傲地鼓動着,沒錯,行天一沒有看錯,那玩意確實是在動!
乾澀地吞了口吐沫,嘴角抽了幾下,眼神中雖有笑意,更多的只是噁心。無奈地看着近在眼前的豪華,腦海中不自覺地想起了剛剛的一幕。
……
行天一老實地跟在林海的後面,兩邊只是光溜溜的洞壁。甚是無聊道:“林兄,王兄他們是去哪了?”
一聽此話,林海臉上難得有了絲歉意,“說來慚愧,說爲刀兄接風,可我們幾個大老粗也沒什麼像樣的東西,就臨時抱下佛腳。老二,老四出去尋點東西。老三腿腳不比他們,就讓他繞道回去清掃了。”
“哦!林兄盛情,小弟就卻之不恭了!”行天一也不做做,人都跑了,還假惺惺作甚。與其不明不白的推脫,還不如老實地謝了比較實在。趁機套點情報,混點人脈,飯桌那可是一門文化啊。
林海慌了神,死後第一次遇到這麼客氣,這麼厲害的鬼,一下子有點受寵若驚,連忙擺手道:“應該的,應該的!”
一路上,林海漸漸意識到了行天一併不難處。雖然都是林海在活躍氣氛,可對方也沒表現出反感,時不時地還會點個頭,對於這樣的冷遇,林海卻是知足。
又行了幾十米,林海慢慢地停下腳步,出聲道:“刀兄,請留步,我們已經到了,地方甚是簡陋,請勿怪!”
行天一停步,打量前方,不遠處有個發藍光的破屋子顯擺着存在,而這小屋也委實太過簡陋,以至於行天一第一眼以爲是個茅廁,眼光瞬間就掠過去,可掠過之後卻再也看不到類似房屋的東西,除了那個瞬間的茅房。
“不會吧...”
眼光流轉,再次回到茅房,仔細看的話,那茅房已不是能用簡陋來修飾的級別了。
四根柱子加個頂,四周貼着幾塊可有可無的爛板。而這個茅廁裡還有個極其不想看到的彪悍身影在跑來跑去。
(大哥,你們到底有多懶才能建成這樣,你們是拿造亭子的技術來造房子,能不能不要這麼彪悍,還有那幾塊破板,沒看見都爛掉了嗎?你們貼在上面是想要幹嗎?)吐槽的開關就很難關上,行天一帶着假惺惺的笑容,略微的咬牙道:“林..兄,請!”
“豈敢!刀兄,請!”林海沒理解過來,完全出於客套回了一句。
(媽蛋,叫你去你就去啊!聽不懂老子說話嗎!)心中默哀下,行天一無奈何便擡腿走了進去。
進門,強大的既視感傳來,外面看裡面還有個屋子的感覺,裡面看外面,跟外面看外面沒一點區別。
(那幾塊破板何用?完全透風,完全沒隱私!你們能給我再奔放點嗎!)
屋頂上的搖曳吸引了行天一僵硬的目光,藍色的火,並不溫暖,反而陰冷。低頭,一張桌子,幾把椅子,簡易到極點的擺設。
張善人見行天一進了屋,立即意識到了重要的事情,挪動着龐大的身軀拉開椅子,甕聲甕氣道:“吳刀兄弟,坐這,這椅子好,不扎屁股!”
(不扎屁股?你們平時還坐在刺頭上不成?)
不過對這傻大個,行天一也不想糾結了,默默地坐了下來。可一坐下,行天一就覺得自己是個傻子,坐在一把不扎屁股的椅子上,椅子坐在四面透風的屋子裡,一股淒涼莫名地竄上心頭。
就在這時,在外採購的兩鬼風風火火地趕了回來,手裡更是拎着新鮮無比的食材。王達一瞅行天一上了座,便高舉着鮮血滴滴的食材,興奮道:“刀兄,稍等片刻,我倆這就準備!”說完隱秘地對林海打了個眼勢。
林海臉色一緊,隨即鬆開,不着痕跡地點了點頭,轉身對行天一說:“刀兄,委屈您了,不過臨時我也找不到像樣的地方了。”
“無事!”行天一已經累了,兩隻眼睛已經開始模糊了,他越來越感覺自己在像某些不起眼的角色轉變。
林海看行天一意興懶散的樣子,便道:“怠慢了,恕我失禮。”
“啊,好的!”行天一無精打采地回過頭,眼神中只剩下了僵硬,望着林海的背影。
一邊
林海火急火燎地趕到,看了眼自家的兄弟忙問道:“怎麼回事?”
二個傢伙同時看了對方一眼,都很是無奈,隨後指了指地上的材料。
“就這些?”看到如此稀少,且上不了檯面的東西,林海臉色瞬間變了。
“老大,已經不錯了,這裡本來就沒什麼東西,能不空手回來已是萬幸!”
“可也不能上老鼠吧!”林海盯着地上存在性極強的死老鼠,很是頭疼。
“我們也不想,可有什麼辦法,實在沒東西抓,有隻老鼠總比石頭強吧,老鼠再小,也算肉啊!”
頓時,林海無話可說,他知道情況,兩兄弟能抓來東西的確是很不容易了,但也不能因爲這樣就老實地上了,一時間三鬼都陷入了沉默。
黑暗中,屍體旁,鬼靜立,似乎都在發愁。
“沒辦法了,就這樣了!怎麼做你們看着辦,不過給我做得好看點,要是他不高興了,大家都只能等死!”林海及時地下了判斷。
“嗯!”二鬼重重地點了點頭,說實話他們自己也不相信能混過去,可就算這樣也比什麼都不做強,至少表態是做到了。
察覺到兄弟的慌張,林海嘆氣道:“事到如今,做大哥的也不藏私了,拿那壺酒來定定心吧,希望管用!”
“大哥,你捨得?”二鬼異口同聲的不思議道。
“現在還什麼舍不捨得,你覺得他能看得上這些東西!”
三鬼相視苦笑,或許在他們看來這已是大餐,可在那高人看來反正不會是大餐就對了。
“只能賭一把了,好了,我先去穩住他,你們快點!”留下一句話,林海大步流星地走開了。
……
氣喘吁吁地跑到“茅廁”旁,調理下的氣息,林海還沒進門就出聲道歉:“不好意思,刀兄,那倆兔崽子不看着不行啊,還請見諒。”
“無礙!”
林海一笑,走到行天一旁,拉了把椅子,神秘地從胸口掏出一瓶子 ,笑嘻嘻道:“刀兄,可曾飲過血酒?”
張善人看着林海手中的瓶子,眼中閃過一絲波瀾,卻又平靜了下來。
行天一無所謂的搖了搖頭。
見對方不說話,林海掏出兩杯子,放在行天一面前,然後舉起酒壺輕晃幾下,對杯輕注,鮮紅卻是清純的酒液柔柔地順着壺口而下,一股撲鼻的清香擴散,慢慢細品,酒香中更是包涵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卻是腥香,腥融於香,香沉於酒。
“好酒!”行天一下意識地讚了個,瞬間就從淒涼中清醒了過來。他沒喝過酒,也不知道好酒的標準,但僅在酒香的勾引下他就擺脫了淒涼,不自覺地喊了出來。
林海微微一笑,把杯子輕移到行天一的面前。
“請!”
杯中淡淡的猩紅,讓行天一不能自拔,縈鼻的香氣是如此地讓人沉迷……
在這時,一聲吆喝把行天一從酒香中拉回,擡頭,只見王達,齊雄正端着幾盤菜紛紛地竄了進來,並十分大方地放在行天一面前。
待得菜全部上齊,就有了起初的一幕。
不過菜歸菜,酒歸酒,行天一豪爽地起身,舉起酒杯。
“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