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痛,遲到的視,遲出的呼!
“啊!”痛呼喚着視覺的撫慰,低頭,映入了一失去手掌的手臂。
“不,不,不...”
腿顫,頭搖,生生拒絕着眼前的事實,不明的恐懼如潮水般襲上心頭。
“咔嚓,咔嚓”
“咕嚕,咕嚕”
詭異的聲響在某個方位響起,猜忌着不願的事實,渙散的目光在驚疑中凝聚,行天一顫抖着望向心中的恐懼。
一塊岩石,一隻通體發黑卻是不知名的畜生。畜生長着誇張的鼠頭,可身體卻似黃鼠狼般,兩顆門板樣的大牙閃着寒光,而囊括這離譜牙齒的嘴更是誇張地咧開至耳根。
而就在這令人膽寒的嘴裡面,一抹驚心的熟悉正在掙扎。漆黑中閃着寒光的厲嘴,一隻孤獨的手掌正張開着五指,不斷地擺動,似乎是在向曾經主人求救,曾經的...
“混蛋!”
這一幕下,驚恐已成憤怒的燃料於胸中熊熊,但這大火卻被枷鎖鎖得牢牢。行天一想報仇,可他根本沒膽,因爲他清楚,他沒那個實力。剛纔要不是鬼使神差地倒下,恐怕現在在它嘴裡的就不是一隻手掌那麼簡單了。
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胸口,雖沒有心臟,雖被咬掉能靠着魂力補救,但行天一的潛意識中卻將自己留在過去。
不知名畜生自顧自地吞吃着美味,而手掌明明只是靈魂,但在它嘴裡卻是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咕咚”
它似乎是厭煩了咀嚼,一口把手掌吞下。放肆地舔着舌頭,好似意猶未盡,回首深深地看了行天一一眼,然後它笑了...
詭異的面容下,行天一不知道爲什麼能讀懂一隻畜生的表情,但心裡有種聲音在告訴他,是的,它笑了!
手掌跌進黑暗,化作最純淨的魂力在不知名畜生的身體內流走。
“吱吱!”舒爽,興奮,甚至不敢置信的感情充溢在豪放的叫聲中。
磅礴精純的魂力滋潤着它瘦弱的身軀,一圈又一圈,它的身體以顯眼的方式擴張着,四肢的肌肉彈簧般地蹦了出來,面容伸張,更顯淒厲,兩顆板牙尖銳鋒利,閃着爍爍冷光,黑色瞳孔中一圈圈迷濛的紫光在瞳孔中擴散着。
行天一的身體以最小的幅度慢慢地向後移動,與膨脹的危險拉開着距離。
可當那道紫光出現的時候,行天一卻是愣住了,嘴中只是呢喃:“紫瞳屍鼠!該死的!怎麼會碰到這畜生。”
彷如事前預定般的精準,在行天一看到紫瞳的瞬間,吳三刀的記憶立刻蹦了出來。
原來這不知名死物名叫屍鼠,但屍鼠並不足爲懼,因爲它只是渣渣而已。即使它們的族羣有着不可勝舉的數量,卻無法構成些許威脅。它們只不過是苟活在生物鏈最底層中的肉食而已。
但就是這無能的種族卻有一個絕對不能招惹的存在,那就是眼前的紫瞳屍鼠。它是高貴和實力的化身,它是屍鼠羣最頂端的存在!
區區一隻老鼠王之所以被衆鬼恐懼,並不是因爲它的肉體,也不是速度,而是那雙神秘莫測的紫瞳。沒誰知道紫瞳的真正能力是什麼,因爲看到的都死的很悽慘。但有一點已經確認,就是每隻紫瞳屍鼠的瞳力都是不一樣的,而這結果僅僅是靠着無數堆積起來的屍體上猜測到的,所以至今爲止紫瞳仍是一個不解之謎,沒誰知道它爲什麼存在,也沒誰知道它存在是爲了什麼。
但現實是,就因爲如此的強悍,導致它的存在十分稀少,或許翻遍整個地府都不會超過一個手的數量,或許現實更少,究其原因就是紫瞳王者的產生實是太難,難得比滅乾淨地府的屍鼠羣還難!
紫瞳屍鼠的產生大致分爲兩種,一是先天,也就是自然生殖。打孃胎生帶紫瞳,等它一出生,順理成章地坐上王的交椅,整個族羣都要爲它的存在而奉獻,爲它的成長而不惜一切代價。
值得一提的是,屍鼠這個種族很能生,它們的生殖能力幾乎可以用恐怖來形容。簡單說來,除了吃之外,這些畜生基本上就是忙着交配。可諷刺的是,不管它們努力的基數有多大,紫瞳屍鼠的誕生就是極難。基於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時間,基於上千,上萬的族羣支持,都難以產下一隻王者。
相關的信息如流水般在行天一腦海中流過,即使是一路想跑的他也是爲此頓足。
“這麼恐怖!地府的死老鼠到底有多少,這些畜生到底有多渴望王者的誕生!”
一隻支撐一族,不得不讓人驚訝,不得不讓人佩服!不過瞬間也是釋然,並不是它們多麼渴求王者,只不過是單純的爲了生存,作爲肉食的它們,要是沒有那麼大的產量,或許不久就會絕種。
至於另一個方式就是後天,但這後天的存在卻很曖昧。紫瞳是什麼沒鬼知道,也沒老鼠知道,這種力量不是靠拼了命鍛鍊,努力到廢寢忘食就能得到的便宜貨。它更是傾向於天上掉餡兒餅的離譜。
後天的曖昧和關鍵就在於變異和進化,在不確定的時間,不確定的地點,不確定的條件下就極有可能誕生一隻紫瞳屍鼠。雖然在先天上可能無法和天生的相互比較,但相對的,後者的紫瞳會多出一分詭異,而這份詭異也只有死人知道。
紫瞳如此能耐,如此神秘莫測,但這都不是紫瞳屍鼠讓地府都爲之膽寒的原因。也不是讓賤如吳三刀這樣的底層恐懼的真正理由。
而它真正的恐怖在於...
當王者產生的瞬間,所有的屍鼠就會心電感應般,瘋狂地聚集到它的身邊。當然也不是說地府全部,只要能感應到的,不管是獨行,還是整個族羣,都會不要命地趕過來。它們根本不管路有多遠,也不管路上有多危險!因爲它們的王誕生了,而現在王正在召喚它們。
地府有多大沒鬼知道,屍鼠有多少也沒鬼清楚。當然也沒鬼知道現在自己腳底下到底有多少老鼠窩,索性的是這奇妙的種羣卻有個奇妙的規律。就是一個族羣的數量最少不低於一千,最多卻不過萬,而更奇妙的就在於這個數字根本不會被打破,少了補上,多了吃掉,長久以來就是靠這種畸形的方式維持着族羣的平衡。
“奇怪的種族!”在倡導自由生育時代下的行天一根本無法理解這種方法的意義。
紫瞳屍鼠統領萬鼠其實也不可怕,真正恐怖地是“鼠潮”。屍鼠生性貪吃,生冷不忌,只要是能咬下的,它們就會毫不猶豫地吞下。要是在平時根本不會造成一點點的危害,可隨着紫瞳王者的誕生,一切都出現了變數,不可計數的屍鼠全被栓在一條線上,化作了王的走卒。而王更加貪婪,一聲令下,就是血流成河,成萬上億的屍鼠像潮水般涌動,所過之處,面目全非,過山吃山,過河呑河,過城吃鬼。
而真正立下不滅之威,讓各方驚駭,讓賤種知曉的偉業卻是起於另一事。
據謠傳,曾有一佛門大能不知出於何種目的,不是爲了那無量的公德,就是無奈於那生靈塗炭,又可能是別的原因,就決心出手消滅鼠潮。消息一出,那真是各界震動,舉界歡慶。那位大能更是被無限神化,甚至一時聲望還比肩如來,真可算是胡鬧至極。
而決戰當天,這場譽爲一邊倒的戰爭就被各種盯梢。一邊是金光閃閃的大能,另一邊是黑的一塌糊塗,看不到邊的老鼠羣。一邊無聲,一邊尖叫無邊。
戰始,大能輕鬆揮手,鼠羣中就出現了個大洞,可好景不長,很快這洞就被後繼的屍鼠給補上,大能一怒,又是一下,可很快又被補上...
如此反覆,大能也知力有不逮,但牽扯實是太大。最後出於無奈,只能拼盡所有,不惜百世輪迴的道行,傾於一指。瞬間世界爲之一靜,黑色忽然從面前消失,可大能也只是燈枯油盡。但他只是欣慰的笑了,只爲一切都是值得。可下一刻,大能的眼中卻是充滿的不可置信,驚怒的雙目中閃過一道紫光,而大能金光閃閃的身體就掉到再次出現的黑色鼠堆裡淹沒了。
自此一戰,紫瞳屍鼠立下了赫赫兇名,鼠潮成了一個禁忌。而丟下天大面子的佛門更是立下懸賞:只要擊殺紫瞳屍鼠者,佛門可保他輪迴,更可投入佛門之下,自有我佛保佑!”
此令一出,各界震動,地府更是掀起了滅鼠狂潮,只可惜此懸賞從出示到現在,都沒有人完成過。
“大手筆,大手筆!這些傢伙都是衝着那位去的吧!有了那位當靠山,還需要什麼輪迴!可惜啊,現在卻成了一個笑話!”行天一瑟瑟坐於危險中,腦子快速地運轉。
因爲這個懸賞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除非是那些頂尖的存在親自出手,不然根本沒有任何機會。而那些存在又豈會對一羣老鼠出手,這簡直就是丟臉!所以佛門的這個懸賞就成了各界流傳的一大笑話,如果有人吹牛,其餘的就會拿這個懸賞去噁心吹牛之人。
現在這一刻,這一秒,行天一面前站着的就是一隻神話色彩極強的紫瞳屍鼠。行天一真心很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出門怎麼就踩到那麼大坨狗屎,實在是消受不起!
迷濛的紫色從屍鼠瞳孔中氤氳而出,淡紫向深紫轉變,紫在空中散播,糅合着血紅,螺旋而起,化作一抹不可調和回到了它的眼中,而原本單純的紫色隨着血紅的混入,而變得更加妖豔。
行天一愣愣地坐在地上,心中那是怕得要死,可他卻是一動都不能動。雖然紫瞳屍鼠在全的進化,但是行天一卻是感覺到有股氣息鎖定住了自己,一股非常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