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殺之卻怕成之

(殺人了啊!)行天一看着眼前碎裂的腦門,似乎對殺人這件事有點難以釋懷。

“殺人犯的下場是什麼?槍斃?無期徒刑?還是說那異樣又充滿厭惡和恐懼的目光?呀勒呀勒。這心態,算是冷血嗎?”有自嘲,更多的只是冷漠。生平第一次殺人,卻沒想象中那份震驚,即使是出於自衛,即使他和他都只是鬼,可結果依然是行天一殺人了。

(我這不是挺會適應環境的嗎!)

看了眼屍體,行天一想起了吳三刀說過的話,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其中的含義。

“你贏了!到最後還是和你說得一樣,只可惜,你再也沒法嘲笑我了!”心中那奇怪的感覺找到了最好的立足點,牢牢地在行天一心中紮下了根。

“婊-子就是婊-子,立什麼貞潔牌坊!”

“裝什麼聖人。”

......

“算是僞君子嗎?”吳三刀死前的謾罵在心中響起,行天一落魄一笑,“我以爲自己是個真小人呢,看來是高估自己了!”脆弱的心理遭受着言論的轟炸,只能不斷地給自己找着妥協點。

“死了還要妄想爲人?妄圖在另一片世界行那人世的倫理道德,何等偉業,何等可笑!一死鬼天天懷念着做人的美好,這樣不倫不類死了何足惜。”

“殺了就殺了,難不成還能時光倒流?可笑!”強勢的唯心論動搖着毫不堅強的內心,雖然承認,雖然冷漠,但卻沒有殺雞,殺豬般地理所當然。行天一如果不殺吳三刀,就只能等着吳三刀殺他。但殺了吳三刀又是如此難以釋懷,多說多想又有何用,死者已死,生者亦在,做那惺惺之態又能如何?是那自我安慰?

可笑!

“安息吧!”輕嘆劃破了幽暗的寧靜,想要撫手瞑目。卻發現手指與鐵片粘合在一起無法動彈。

詭變之下,行天一是沒理由的恐慌:“該死,什麼東西。”

稀奇古怪的可能性一個個地蹦了出來。行天一拼命地扯動着唯一的手臂,恐懼爬滿面龐。可魯莽的衝動換來得似乎是不怎麼期待的結果,隨着行天一的扯動,一股不知名暖流慢慢地通過鐵片流進他的身體,粘稠的溫熱讓行天一難受不已,瘋狂地甩着手臂,似想把那份詭異甩掉,可手中的粘稠卻是流進身體灌入大腦。即使心急如焚也是無用。

行天一僵直在地上,心中惘然,粘稠越來越厚重,手中滯漲已讓他無法意識到手的存在。

痛呼着,他跪倒在了地。

厚重的粘稠帶着一份異樣的溫暖肆無忌憚地侵襲着行天一的大腦,他只覺自己的腦子快爆炸了。

黏稠的沉積下,大腦像放錄機般回放着那似有似無的過去。

那根本沒有發生過,也沒有遇到過的經歷讓行天一不明所以。

那根本不該存在過,也沒有理由遇見過的自己讓行天一莫名。

“我是誰?”畫面定格,被稱作我的陌生人影出現在眼前,明明就在面前,卻回想不起他的臉。

“爲什麼我會把他叫我,那我是誰?”

瞬間的驚醒,卻讓行天一意識到了恐怖,自己明明在這裡,那個明明不在這裡的我又是誰?單一的記憶中重疊了另一個不屬於自己的記憶,而那人卻是如此熟悉,我依在,那另一個我到底是誰?

記憶的洪流逆轉着時間和空間,行天一把持着自我,在時間和空間的沉澱下,名爲我的無臉人終於現出了樣貌。

“爲什麼?爲什麼?你不是死了嗎?”

彷彿是不敢相信,熟悉的臉,熟悉的刀疤,玩世不恭的笑容,還有那自以爲是的身材,怔怔地看着不應該存在的人,行天一久久不能語。

“爲什麼吳三刀的記憶會在我的腦海中,爲什麼我會把他叫做我?”

渾濁的記憶如同泥漿般在腦海中搗騰,不屬於自己的卻又如此熟悉的種種在了行天一的腦海中混亂。

“孃親,我再也不尿牀了,這次就饒了我吧。”

“大叔,你就別打了,我快死了,你原諒我吧,我保證下次不偷你家東西了!”

“畜生,虧我當你是兄弟,你卻幹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霸我妻,殺我兒,我殺了你!”

磅礴灰敗的記憶彷彿大磨盤般,融匯了豐富而龐雜。

母親無奈而又充滿溺愛的神情,舉手欲打卻又遲遲的猶豫。

大叔漲紅的臉,帶着厭惡憤恨,舉起棍子狠狠落下,圍觀人羣指指點點,令人煩躁的閒言碎語。

火光沖天的大宅,屈軟在地上恐懼,不斷地討饒的“兄弟”。刀光一閃,“兄弟”的大好頭顱噹啷落地。

......

磨盤無情,冷漠中卻是有條不紊地碾壓着所有。

鏡頭一暗,向前推進,場景轉換,意識挪移,待得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來到了地府。

“死了,償還世間的罪孽後,趕緊投個好胎。”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償罪,我何罪之有?”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我爲什麼要過這提心吊膽的日子,我要報復!”

“小寶貝,今天多虧你了,又是一頓大餐啊!”

......

初來地府的盲從,初知地府的恐懼,略曉地府的殘酷,熟絡地府的殘殺,行天一的記憶由一片灰色的混沌染成了鮮紅的粘稠。

“啊...”行天一身體蜷成一團,斷臂敲頭,試圖通過震盪把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拍出腦外,可結果卻是徒勞。行天一大呼着,失心瘋般用腦門撞着石壁,可依然無法減輕任何痛苦。

瘋狂和痛苦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粘着的手終於迎來了解脫,無力地摔在地上。

“終於靜下來了。”

擡頭看着掛在石壁上的罪魁禍首,行天一眼中卻是充滿了複雜道:“死了就散了吧!”

語落,本已裂痕的靈魂化作點點螢光消散。插在石頭上的鑽頭也停止了轉動。行天一併不知道這鑽頭是哪裡來的,但他知道因爲有它,自己才能活下來:“謝了,多虧有你,我才能活下來。”

鑽頭在感謝中化成了屢屢毫光,鑽進了行天一的身體,熟悉的一幕,熟悉的溫暖只不過這次沒有恐懼。

“謝謝”

光亮消散,溫暖消逝,彷彿過眼雲煙般地清淡,感傷過後依然是殘酷的現實。

行天一坐了起來,靠着石頭,盯着洞頂發呆。他有點模糊,不知道自己是誰,是吳三刀還是行天一?帶着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相同的稱謂,卻是不同的身影,但那都是真真的自己,只不過是個沒有名字的自己。

“雖然現在還能保住行天一的自我,那不過是吳三刀的記憶還沒開始混合而已,等得時間一長,我終將變得什麼都不是。”行天一知道自己的陌路,記憶是因有主觀存在的判斷,它才能變成記憶,一個人是不可能擁有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主觀。

憤憤地看了眼地上的鐵片,心中無奈,要不是它,自己也不會遇上這麻煩事,可是行天一終究還是明白去撿它的依舊只是自己。

“該怎麼解決問題呢,看樣子只能到吳三刀的記憶中去尋找方法了!與其坐着等死,還不如去碰碰運氣。”

能給行天一唯一的安慰就是那死鬼的記憶。或許吳三刀的記憶會有答案,但也有可能沒有答案,不!一定得有答案,不然就會變得什麼都不是的。

掙扎着去死還是坐以待斃的等死?

一個可能有所謂的希望,而另一個是必死的絕望。而人總是喜歡希望的,雖然有時候希望可能比絕望更痛苦。但人依舊義無反顧的會選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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