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馬上給我滾出言家,我們言家不需要這種敗壞家風不要臉的兒媳婦。”
顧筱頓在門口,似乎經過開門的冷風一吹,腹部的疼痛又加劇起來,她垂着目光,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腳尖,像是沒聽到何婉英的話,開口道:“媽,佑希呢。”
“哼,你以爲你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後,佑希還會站在你這邊嗎?”何婉英冷冷一笑,上前推搡了顧筱一把,“趁我現在好脾氣的時候,你馬上給我滾出言家去!”
顧筱卻不動,她緩緩迎上何婉英的目光,毫不畏懼:“媽,這是爺爺的意思嗎?”
聽到爺爺兩個字,何婉英的臉色猛地一變,手上也越發的不客氣起來,揪了顧筱的衣領,便將她往外推:“你是在威脅我嗎?別說現在爸不在家,就是在家我也要趕你出去。”
“還不給我滾。”
原來是言老爺子和言佑希在書房談完後,公司裡打來電話,言老爺子便與言佑希一起出門了,何婉英便是趁着這個機會來趕顧筱出門。
聽到這話,顧筱也不反抗,只是擡手扯開何婉英的手,自己走了出去。
“算你識相。”
一番推搡下來,何婉英有些氣喘,看到顧筱自己下了樓,何婉英也不再動手,只寸步不離的跟了下去。
“夫人,少夫人,你們這是……”
從廚房出來的張嫂見到顧筱與何婉英一前一後的從樓上下來,前者頭髮有些亂,臉色蒼白,張嫂還想說什麼,何婉英冷冷的一個眼神瞪過去,張嫂忙閉了嘴,躲進了廚房。
顧筱前腳從言宅裡出來,後腳別墅的大門就被人用力關上了。
她返身,剛纔經過車庫的時候,沒有看到言佑希的車子,看來是和爺爺一起出去了。
若是他在,一定不會……
不會讓自己被趕出去的,可是爲什麼想到最後,顧筱自己卻越來越不敢篤定了呢,會還是不會?哪怕兩人之間從沒有過夫妻生活,但在一起四年,這些情誼難道也可以作假的嗎?
不,不會的。
顧筱晃了晃腦袋,深吸口氣纔將腦海裡這些雜七雜八的想法從腦海裡摒除,只是剛走一步,她就又停下了腳步。
低了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她還穿着室內拖鞋,身上是一身居家服,甚至連手機和錢包這些最重要的東西都沒有帶,顧筱不禁有些懊惱,在原地跺了跺腳,她只得選擇往前走,她可不認爲何婉英剛將自己趕出來,一轉頭又會好心的放自己進去。
言家別墅是在一片郊區,在這裡,鮮少有出租車駛入,畢竟住在這裡的都是有錢人,自家有車,誰還會坐出租車。
走了一段路,冷冷的寒風從身上各處灌了進去,在顧筱覺得自己的腳趾頭都要凍僵了的時候,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忽然在她的身邊停了下來。
顧筱的腳步一頓。
駕駛座的車窗降了下來,露出一張冷雋俊美的臉龐,正是這起緋聞的另一個主角,鬱少卿。
“上車。”
他的聲音低緩帶着磁性,就像大提琴悠揚的聲音,只是多了份來自歲月的沉澱,有着一種說不出的魅力。
也許是鬱少卿幽深古澤的目光讓顧筱備感壓力,她一臉警惕的往後退了幾步:“我不坐你的車,你走吧。”
鬱少卿聞言眉梢微微的皺了一下,但那雙幽沉的眸子卻始終沒從顧筱的身上移開。
似乎被他這樣的目光看得有些惱了,顧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快步的往前走了起來。
車子啓動的聲音在後頭響起,顧筱抿了下脣角,就在她以爲邁巴赫會筆直的從自己身邊開過去時,忽然發現,自己的旁邊,黑色的邁巴赫亦步亦趨的與自己並肩而行。
時不時的,鬱少卿會朝她的身上撇過一兩眼。
那模樣,大有顧筱不上車,便一路跟到底的意思。
顧筱終於惱了,她索性停下腳下,爲顯強勢,她甚至一隻手還叉在了腰上:“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們好像不熟吧,都說了我不坐你的車了,你跟着我幹嘛,再這樣我……我就報警了。”
鬱少卿修長白皙的手指隨意的在方向盤上敲擊着,他停了車,眼梢一擡,道:“你不怕遇到熟人嗎?”
輕輕巧巧的一句話,便讓顧筱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像是被踩着尾巴炸了毛的貓,她瞪着鬱少卿:“所以說讓你離我遠點啊。”
醜聞的事才曝出來,若是被人看到……
顧筱想着,臉色又是一白,到時候她只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吧,同時也忍不住在心底慶幸,幸好沒有娛記在這塊守着。
輕巧的看穿顧筱心中所想,鬱少卿不急不徐的道:“聽說記者們正在往這塊過來。”
言外之意就是,咱們就這樣耗着吧。
顧筱惱羞成怒的在原地跺了跺腳,臉上紅了又白,下脣被她咬得血色全無,內心似乎在經過強烈的掙扎後,顧筱最終還是走向了鬱少卿的車。
一上車,她就後悔了,因爲,由於習慣,她上了副駕駛座位,咬了咬脣,她伸手去扳車門。
誰知,啪嗒一聲,車子上了鎖。
顧筱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她扭頭,目光警惕又惱怒:“你這是什麼意思?”
鬱少卿臉色沉靜的啓動車子,往右打了個方向,才道:“去哪兒?”
“停車,我要下車。”
自從遇到鬱少卿,顧筱就像是變一個人似的,再也無法維持冷靜了。
鬱少卿換了個檔,一手穩穩的扣着方向盤,黑沉的目光隨意的撇過她一眼:“鬧什麼,你這個樣子能走到哪裡去。”
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對方根本不當回事,顧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忽然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委屈也好,宣泄也好,顧筱就這樣在他的車裡大聲的哭了起來。
“所有人都欺負我,連一個陌生人也欺負我,我到底得罪誰了,我有什麼錯啊,要被人這樣批判,什麼私會情人啊,我認識你嗎我……”
顧筱斷斷續續的說着,越哭越傷心,也許內心的情緒牽動了什麼,剛纔好容易止住痛的腹部,又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她的臉色頓時青白,整個人也伏在了座位上,意識也開始忽然清晰忽然模糊。
連車子什麼時候停下的也不知道。
似乎在一聲輕淺的嘆息聲後,她整個人被攬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