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喝多了”杜耶山姆與急敗壞的罵道。…
韓進環視了一圈。輕聲問道,“這樣想的人很多嗎?”
幾個傭兵網想說話,卻立即迎來了杜耶山姆凌厲的目光,頓時都閉口不言了。
別的傭兵不知道。杜耶山姆可是對韓進和仙妮爾的關係一清二楚,生怕手下這些人說出什麼過分的話來惹怒韓進。
韓進有些頭疼的看着杜耶山姆和幾個傭兵在那裡眉來眼去,自然知道這些人心裡想的是什麼,不禁覺得有些棘手,這些常年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討生活的漢子。有時候判斷好惡的標準是很簡單的。你對他們好,只要他們感覺到你是真心的,就會把你當做兄弟來對待。而如果誰對他們心懷不軌,那麼很簡單,他們所做出的第一選擇絕對是拔刀相
。
傭兵這個職業註定了他們在相當一部分時間裡都生活在艱難險惡的環境之中,危機重重的原始森林、兇猛絕倫的魔獸,當然了,更可怕的是來自身邊同伴的背叛。在那種惡劣的生存條件下,一次背叛就足以致命,他們經受不起背叛,因爲那往往就等於死亡。
正因爲如此,所以傭兵們很少對誰敞開心扉,卻很容易對人生出敵意。孤崖城裡的傭兵們只知道他們曾經遭受過精靈族的圍攻。至於結盟之後的事情,他們並不清楚,也不知道精靈族在殲滅獸人的那場戰役中所做出的貢獻。
這次跟着杜耶山姆而來的傭兵中,對精靈族抱有敵意的人,至少佔了總人數的四分之三。甚至包括杜耶山姆本人在內,也對結盟的事情有些牴觸,不過他可不敢表現出什麼,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得罪仙妮爾的下場未必比得罪韓進本人要好到哪裡去。
“兄弟們。”拜進沉吟了一會,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們對精靈族有看法,但我要說的是,沒有什麼事情是一成不變的。現在的朋友,將來也許會變成敵人。同樣的,雖然精靈族之前攻擊過我們,但那只是元老院的決定。代表不了大部分精靈,也無法影響精靈族在這次結盟中的誠意。”
杜耶山姆和傭兵們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着。
“而且,大家也許不是很瞭解眼下的形勢。”韓進繼續說道,“雖然殲滅了獸人,但這只是開始而已,明裡暗裡還有很多更強大的敵人在等着我們,這種情況下與精靈族的結盟已經不是手段了,而是必須要做的事情,只有聯合所有能聯合起來的力量,我們才能走得更遠你們懂我的意思嗎?。
杜耶山姆點了點頭,能從衆多傭兵裡脫穎而出,頭腦自然不會笨到哪裡去,韓進沒到孤崖城的時候,杜耶山姆特也算的上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而其他傭兵也聽懂了韓進話裡的意思,只不過在他們心裡感激的成分要更大一些,這些話韓進本來是沒有必要對他們講的,韓進對於這些孤崖城的綢兵,就是一個神話般的存在,哪怕韓進不做一點解釋,只要吩咐一聲,這些傭兵也會不折不扣的去執行。
讓他們想不到的是。韓進偏偏對他們這些小人物仔細分析了和精靈族結盟的意義所在,這讓他們每個人都感覺受到了極大的重視。
“既然你們都聽懂了。那麼韓進站起身來,掃視了一圈,目中精光四射,“我不希望見到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和精靈族發生衝突,精靈不是我們的敵人。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
被韓進的目光掃過的傭兵都是心中一凜,其中不乏有幾個桀驁不馴的傢伙還想着背地裡搞搞小動作,可現在則是徹底絕了那個念頭。
“舒曼,把這些菜都撤下去,按貴賓的標準給我上。”韓進道:“還有酒也換了,弟兄們,我和你們說一些心裡話,不要怕享受,也不要怕給我留下你們喜歡享受的印象,你們的能力比別人大,你們付出的比別人多,你們承受的危險比別人重,多享受一些,又怎麼了?如果做了那麼多,也不允許享受的話,那我這個。領主也沒什麼意思了,還不如回去做傭兵。”
杜耶山姆和傭兵們鬨堂大笑,氣氛一下子變得熱烈起來,他們離開孤崖城到這裡來,圖個什麼?不就是圖個功成名就,徹底改變自己的社會地位,而不是以一個傭兵的身份寂寂終老。
從極樂之夜出來後。韓進就徑直回到了戰神號上,相比起處理一些大尖卜小的事情,韓進更願意獨自坐在那裡,體會着元能一點點增長的感受,只是現在所坐的位置不允許他當一個真正的撒手掌櫃。
第二天清晨,剛剛走上甲板的韓進裡面遇見了多明妮,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因爲除了甲板,這位雷霆泰坦也無處可去。
兩人都略微有些尷尬,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互相點了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氣氛有些微妙。韓進倒是想一走了之,可那樣太露痕跡,反而不好。
就在韓進和多明妮都乾巴巴的站在那裡,誰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纔好的時候,一個身影急匆匆的走上了甲板,打破了僵局,總算讓這兩人都暗自鬆了口氣。
來的人是奇藩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緊張,快步走到韓進身邊之後,先是膘了眼多明妮”“開始了?”韓進輕聲問道。
奇藩克一怔。隨即便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其實他很想問一問韓進是怎麼知道的,不過有多明妮在一邊,他只能把疑問壓在心底。
“坐一會吧韓進招呼着奇藩集,“估計舒曼也快來了,對了,你吃早餐了沒有?”
早餐?!奇藩克的表情突然變得非常古怪,自己這位大人還真的是與衆不同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竟然還有閒暇關心自己吃沒吃早餐?
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奇藩克的心裡還是有些感動的,恭恭敬敬的回道,“我網起牀就聽說了這件事,然後就直接趕了過來,還真沒來得及吃呢。”
弗進點了點頭。坐到了椅子上,“那一會就和我們一起吃吧
時間不長,戰神號上的衆人也都陸續走了上來,本來顯得空曠的甲板上頓時熱鬧了起來,與此同時,剛剛做好的早點也被擺到了一張張桌子上面。
奇藩克正坐在那裡仔細的吃着東西,要知道戰神號可不是那麼容易上來的,現在能夠自由出入戰神號,已經變成了一種身份的象徵,更別提在這上面吃早餐了。這種難得的機會奇藩克自然要珍惜,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他就覺得戰神號上面的東西確實好吃得很。
“啪!”的一聲,一隻大手突然重重地落在了奇藩克的肩膀上,嚇得奇藩克一激靈。差點把嘴裡的東西噴出去。
憤怒的奇藩克網轉過身去,映入眼簾的便是摩信科那張笑嘻嘻的大臉。
“我說,你小子怎麼又跑來蹭飯了?。摩信科好像沒看到奇藩克憤怒的表情,一屁股就坐到了奇藩克身邊,還順手從奇藩克的盤子裡撈走了一根雞腿。
奇藩克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跟摩信科這種渾人根本就說不清楚,恐怕搞到後來吃虧的還是自己,再說這是在戰神號上,他可不敢象摩信科那樣大大咧咧的。
於是奇藩克只有忍了。一邊在心裡嘆了口氣,一邊低下頭去準備吃盤子裡剩下的那根雞腿,再不快點的話,估計摩信科吃完了還得過來搶。
都說怕什麼就來什麼,讓奇藩克崩潰的事情發生了,一隻憑空出現的手閃電般的拿走了他僅剩的雞腿,同時一個聽起來就有些不懷好意的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奇藩克,我發現你今天的脾氣特殊的好哦,摩信科那樣對你你都不生氣,想來你也不會和我生氣的對吧?”
“雷哲nbsp;nbsp;”奇藩克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一邊勉強控制着自己不要暴走,一邊緩緩的轉過了身子,能在一個盜賊的手底下成功搶走東西,通常情況下只能說明一件事情,出手的這個人,同樣也是盜賊。
雖然戰神號上不止雷哲這一個盜賊,但以蓋爾總管的身份,再怎麼爲老不尊也做不出來這種事情。
果然,奇藩克一轉過去,就看見雷哲一邊津津有味的啃着雞腿,一邊擠眉弄眼的看着自己。
可是,奇藩克憤怒是憤怒了,卻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對付這兩個,傢伙,衝上去動手是明顯行不通的,他自問自己沒有在戰神號上面放肆的資格。用語言攻擊他們?估計是一點作用都起不到,可就這麼算了,奇藩克又實在是不甘心。
見奇藩克沒有反應,摩信科和耍哲倒是沒有再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迅速端起桌子上各自的早餐。坐在奇藩克對面,一邊吃,一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奇藩克,一副生怕奇藩克衝過來搶的表情。
“你們”。奇藩克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搖搖頭坐了回去,心裡不是一般的鬱悶,看來戰神號上的早餐,還真不容易吃啊。
奇藩克如此低調。反而讓摩信科和雷哲有種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感覺,頓時就沒有了再戲弄奇藩克的心情,桌子上馬上安靜下來。幾個人悶頭吃着自己的早餐。
要知道以前在森林中混的時候,大家沒事就在一起嬉鬧,現在奇藩克出去做事了,反而對他們變得客氣起來,多了幾分恭敬,卻少了幾分隨和。
有些事物的存在。就是爲了被打破的,桌面上的平靜還沒持續一分鐘,就隨着薩斯歐的到來而宣告結束。
薩斯歐坐下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摩信科,聽說你去見希爾娜
?。
摩信科的臉頓時漲的通紅,粗聲說道,“關你什麼事?”
“你看你,不要激動嘛,我這不是關心你麼。”薩斯歐一副脾氣很好的樣子,這是這幾個人的通病,在言語上佔據了上風時。往往都會變得文質彬彬、極有風度。
“不可能。”一邊的雷哲突然冒出了一句。
這回連摩信科都有些驚訝。因爲通常這種時候雷哲都應該扮演落井下石的角色,怎麼今天突然善心大發了?
“是真的,這個消息千真萬確。”薩斯歐強調着,這麼好的打擊摩信科的機會,可不能就這麼被人破壞掉。
“他肯定還沒見過希爾娜。”雷哲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是不信薩斯歐的話,“根據我的分析,他和希爾娜還沒有碰過面。你們沒發現嗎?摩信科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如果真的見過了,估計他現心泄該躺在牀上、奄奄息纔對。希爾娜大人的威風…嘖疇:
摩信科的眉毛馬上豎了起來,瞪大眼睛看着雷哲,就知道這子沒按什麼好心。
幾個人都忍住笑看着摩信科,薩斯歐還促狹的問道。“摩信科你自己說,到底是見過還是沒見過?”
“我”摩信科網想說話。便感覺到不對,馬上閉上了嘴,如果說見過,那存這些人一定會追問當時的過程,而如果說沒見過,那麼就從側面證實了雷哲的話,這顯然是個兩難的問題。
於是摩信科無奈之下。只好學起了奇藩克的做法,我不說話總行了吧,,
“大人,出事了!”正如韓進的預料,總治安官舒曼的身影出現在了甲板上。
“怎麼了?別急,坐下說。”韓進一邊坐下來,一邊指了指身邊的椅子,示意舒曼坐下來。
舒曼的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好,先是看了看韓進的臉色,然後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大人,您的領主府,被那些教徒們包圍起來了”
“什麼?!”還沒等韓進說什麼,格瓦拉就勃然大怒,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面,好在桌子也在戰神號的保護範圍之內,倒是沒有被格瓦拉砸塌。
“包圍領主府?呵呵。有用麼?如果他們包圍的是戰神號,那麼也許還能嚇我一跳。”韓進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沒有一絲髮怒的跡來
本是暴怒之中的格瓦拉看韓進的神色不似作僞,心裡隱約有了一絲明悟,不過還是不敢確定。便開口問道,“拉斐爾,你的意思是…”
韓進嘆了口氣,“先生。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麼不管這些教徒是自發的也好、是被人挑撥的也罷,我們都不能採取過激的手段。畢竟教徒也是聖冠城的子民。”
“不過,”韓進話鋒一轉。殺氣騰騰的說道,“吩咐下去,如果有誰敢強闖領主府,一律殺無赦!”
“是,大人。”舒曼躬身應道,“還有件事,那些教徒們提出了一個要求
要求?”格瓦拉嗤笑出聲。戰神號上的其他人也都是一臉不屑之色,連教會都是依附着韓進才能夠生存下來,區區幾個教徒就敢向他們提要求?
“說說看,他們提的是什麼要求?”韓進倒是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淡淡的問道。
“那些教徒們要求開放全部教區
韓進的眉頭皺了起來,“胃口還真是不”
“全部?那些蠢材們不會以爲今天的聖冠城是他們打下來的吧?!”格瓦拉的話裡充斥着一股冰冷的味道,韓進一步步走到今天,其中傾注了格瓦拉太多的心血。他絕不允許被人破壞,不管那人是誰。
即使是傑秋斯親自來提出這個要求,也會被格瓦拉毫不猶豫的拒絕,就算那個傳說中實力凌駕在教皇之上的阿道夫站在這裡,相信也不會有第二種結果。
韓進沉吟了一會後,對舒曼說道,“你先回去盯着點,記住。不是必要的時候,千萬不能動手,就讓他們先在外面折騰吧。”
舒曼急匆匆的趕了回去。其餘的人都在看着韓進,奇怪怎麼連他自己的府邸都被包圍了,還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
注意到了大家的目光。韓進笑了笑,“都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教徒畢竟不是暴民,我總不能下令把他們都殺光吧?”
“殺光是不可能的,這點你不說我們也知道。”格瓦拉憂心仲仲的說道,“但是,也不能就這麼讓他們胡作非爲吧?”
“就現在那幾個人能掀起多大風浪,再等等,我相信遲早會有人忍不住的。”韓進意味深長的說道。
格瓦拉皺眉思索了片刻後。展顏一笑,欣賞的看了韓進一眼,“也好,拉斐爾你說的沒錯,會有人耐不住寂寞的。”
到了這時,蓋爾總管也想通了其中的關鍵,驚訝的望着韓進,他們這些歷盡滄桑的老傢伙能洞察其中緣由不足爲奇,而以韓進的年齡卻在他們之前就能夠做出應對。除了韓進之外,蓋爾總管還真沒見過任何一今年輕人可以做到如此地步的。
格瓦拉是欣賞,蓋爾總管是驚訝,而始終站在一邊默默旁觀的多明妮心中,卻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奇藩克和韓進對話時的場景又浮現在多明妮腦海中。
“大
“開始了?”
再聯想起奇藩克當時看向自己那提防的眼神,多明妮心中隱隱覺得,韓進應該早就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可是,問題在於韓進究竟是如何得知的呢?教徒一包圍領主府,舒曼肯定在第一時間就趕過來報告,然後”多明妮突然想起韓進對奇藩克說的一句話”
“估計舒曼也快來了,”
他竟然連舒曼的到來都知道,原先自己還以爲他和舒曼是提前約好的,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一回事,種種跡象都表明韓進對教徒的舉動了如指掌,這樣就可以解釋韓進爲什麼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了,因爲一切都在他的算計當中,甚至”好似韓進在指揮教徒行事!
一股涼意從多明妮的心底瀰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