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衚衕,九曲十八拐,在這寸土寸金的京都裡,像這樣的衚衕已然不多見,僅二人並行的青石道鋪滿了青草,陳舊斑駁的牆壁圍堵着小道,偶爾可見幾處青苔,掛着細微‘露’珠,散發着難以言喻的味道。
雖然已是夏至,可這裡的空氣仍舊寒冷,一陣微風拂過,帶起一片綠葉,來到衚衕的盡頭。
衚衕的盡頭有一戶人家,也是唯一的一戶,古老的‘門’庭,顯示着它悠久的歲月,殘破的兩尊石獅,透着一些腐朽和荒涼。
木質的大‘門’緊閉着,青銅所鑄的‘門’扣鏽跡斑斑,上面掛着一張新鮮的蛛網,可見這戶人家已有許久沒有出‘門’。
院,是一座小院,約莫百十平米,除卻一間平房,剩下的只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一名文弱少年,正坐在木質搖椅上面小憩中。
少年有些瘦弱,手中拿着一把破扇,穿着一襲黑‘色’長衫,看起來約莫十七八歲,個子中等,皮膚有些黝黑,清秀的模樣,雖緊閉着雙目,手中卻也似有韻律的擺動着。
少年腳邊趴着一直灰‘色’的老狗,好似土狗,現正圍着一座火爐,跟着主人一同休息中。
寧靜,平和。
在這繁鬧的俗塵中,有種‘小隱於野,大隱於市’的意境。
可惜,同樣一座城裡,卻冰火兩重天。
一聲槍響,老人應聲倒下,面具男發出癲狂的笑聲,那笑聲本就刺耳,再通過變聲器一番轉變,越發的讓人作嘔。
鬧市中原本抱着看熱鬧心態的人們此刻安靜下來,偌大個城市,除了令人作嘔的笑聲,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
“M,****孃的死變態???”
不知是誰的一句咒罵,如同在滾燙的油鍋裡滴上一滴水珠,瞬間,爆炸了。
“麻痹的,這是哪個****的變態,大半天就搞這個調調。”
“我趙日天第一個服。”
“真是日了狗了,連老人都不放過,不過人怎麼這麼眼熟,這???這???這不就是那個福山集團現任老總陳福山嗎?”
“咦,還真的是,瑪德,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福山老爺子一生致力於環保事業,捐助的學校和醫院也不計其數,真不知道這麼一個好人,怎麼就這樣沒了。”
同樣的命案在全球各大國同步上演着,一樣的主演:惡魔面具人,只是配角換個,可無一例外都是當國最爲知名,最有影響力的人物。
與鬧市的喧鬧不同,習龍他們默默看完面具人的表演,紛紛沉默着,只有面具人那變態的笑聲回‘蕩’在屋內。
遠處的陳大海雙腳略微有些顫抖,背後已經被汗水打溼,額頭也不停地留下汗珠,陳大海知道這事大發了,雖與己無關,可這壓抑沉悶的氣氛,讓他不自覺的恐懼着。
習龍沉默的站着,一言不發,可身後清瘦男子卻步如奔雷,快速走出,消失在屋裡,而那強壯的男子則關上屏幕的聲音,只留下畫面,隨後再次一動不動的站立着。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清瘦男子回到屋內,手裡抱着一疊文件,走到習龍身邊,放下手中文件在桌上,再次沉默走到習龍身後。
“說說吧!”習龍語氣平淡,只是裡面隱約包含着怒火。
清瘦男子依舊站在習龍身後,只有低穩嚴肅的聲音傳出,“截止於今日九時十三分,全國已知失蹤人數一億七千六百三十一萬五千零二十人,未知失蹤人數不詳,其中已知三級失蹤人數一千四百人,二級失蹤人數一百三十一人,一級失蹤人數十一人,陳福山屬一級失蹤人數,卻不在失蹤的十一人中。”
語言簡潔乾淨,習龍微點頭,指着桌面上擺放的文件,“這些就是失蹤的三級以內人物資料,大家看看有什麼要說的。”
“我已命令有關人員開始進行調查,一個小時後能大致‘摸’清楚權限人員的失蹤情況。”清瘦男子補充道。
習龍眼中有一絲滿意,對這位跟隨自己幾十年的幕僚,心裡很是放心,看着桌上的文件一動不動的放着,而黑影中的幾人一個個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裡,語氣有些不快,“別學姜太公了。”
“咳咳咳,大家動起來吧,難道還要老頭子我親自來,看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咳咳咳
”
沙啞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而一衆黑影人這才伸手去拿那疊文件,陳大海偷偷瞄了一眼習龍,見習龍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似是習慣了這一切,心裡不由得發怵,耳邊一陣嗡嗡聲,大腦隨之一片空白。
“啪!”
文件摔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動腦筋的活不是我乾的,照我的意思就直接‘弄’,找出信號源,我派手下人解決完事。”聲音沉穩隨意,其主人正是之前敲打桌面之人。
“莽夫終歸是莽夫。”另一黑影發出一聲譏諷,“真不知道雲老鬼怎麼想的,找的接班人如此不堪,想必死了也不會瞑目吧”
“哼!”一聲冷哼如‘春’雷般炸響,讓衆人心跳都有短暫的停住,“說我可以,別帶上我師父,他老人家不是你可以說的。”
語氣很是冰冷,一時間空氣中瀰漫着火‘花’。
“咳咳,好了,國事重要,恩怨‘私’下自己解決。”蒼老的聲音再次出現,瞬間化解了一觸即發的氣氛。
“柳老說得對,國事重要。”有人提前做了和事老,習龍也不在意,見兩人不再說話,凝重道:“事情確實有些嚴重,不止我國,全球排的上號的大國,想必也都出現了這種情況,這背後的手段我就不用多說,很強,很狠。”
衆人一時無語,與此同時畫面有了新的變化,習龍身後強壯男子打開聲音,大家的目光不由集中在了畫面上。
癲狂過後的面具男默不出聲的盯着手中的銀‘色’小槍,沉默片刻,開口道:“選擇就是這般,我有的選,他也一樣。”用槍指了指老人的屍體,“傲慢的他選擇死亡,而我也選擇讓他死,你們看,多麼簡單。”
面具男很是隨意的將手槍丟在一旁,慢慢地坐到黑‘色’的沙發上,道:“半小時後我將舉行一個小小的選擇遊戲,你們可以選擇人員參加,當然了,也可以選擇不參加,遊戲很簡單,不過內容保密。”
突然面具男往前一傾,手往前一指,冷漠道:“現在該你們了,是選擇繼續還是停止?”語音一完,畫面重新被雪‘花’斑點替代。
“麻痹,當然是停止了,神經病纔跟着你瘋!”
“我還想看下去,不知道繼續下去會是什麼,有些好奇。”
“臥槽,你也神經錯‘亂’吧,變態,給我滾遠點,小心老子忍不住給你兩拳。”
人聲沸騰着,各種議論聲不絕,無不選擇着。
繼續還是停止?
衆人有了自己的選擇,習龍也是,“事情有些突然,既然他或是他們設了這個局,想必不是這麼簡簡單單就能結束的,時間太短,線索太少,我選擇繼續。”
“嗯。”蒼老的聲音隨意嗯了一聲,表示支持習龍的決定。
“同意!”“附議!”???黑影人們紛紛表達了自己的選擇。
“好。”習龍對這一意料之中結果很是滿意,“既然決定繼續,那就要選幾個合適的人蔘加吧,貴‘精’不貴多,全國人民都看着,不要讓其失望和寒心。”
危機,危機,有危纔有機。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歲都不會放棄。
“我選擇雲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