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母親的熱乎勁,鄴柏寒心情大好,母親這樣,說明她真的沒有大礙了,但是要他抱這蠢貨,別想。
於是,打着手勢,裝佯。
臭小子,都是你在作祟!唐秀雅氣得咬牙。
剛纔惡狠狠瞪小雨的眼神,都被她看到了。老人拳頭緊握,威脅性地晃了晃,然後手指着她的寶貝兒媳,逼着要兒子抱。
老人氣惱中透着固執,誓有你不抱,我就不收回手的架勢。鄴柏寒無奈,只得妥協。在母親面前,他永遠是輸家。
看在她守了一晚的份上,抱吧。
鄴柏寒彎腰,輕輕將她托起,隨後像捧着一個易碎的稀罕物一樣,小心翼翼走向幾步開外的牀。
他動作這麼輕柔小心,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不希望她醒來。不然,她肯定會以爲他在巴結她,關心她,再或者說,他想佔她的便宜。
況且,這臭丫頭不是一隻溫順的貓,沒準她會當着母親的面,擡手就給他一巴掌。倘若那樣,他就沒有辦法收場了。
可是,儘管他千小心萬小心,在她落入枕上的那一瞬間,她還是醒了。
汪小雨睜開黑眸,剛好對上了他的臉,他的臉離着那樣近,就差挨着她的臉了,於是張嘴就大喊:“啊啊啊,你想幹什麼?”
喊叫的功夫,她已經驚恐萬分爬坐了起來。
該死的,她果然是這樣!鄴柏寒惱怒至極,可有母親在身邊,他除了拿眼瞪瞪她,什麼也不敢做。
一秒之後,汪小雨醒過神來。調過頭,急忙將目光投向病牀上的老人,而老人,此刻正用驚愕的目光注視着她。
她窘的,恨不能拉起被子將臉捂住,紅着臉結結巴巴地說:“對……對不起,我……我做……做了個惡夢。”
鄴柏寒不吭聲,臉拉得老長老長。
唐秀雅緩了過勁,便笑呵呵趕緊出聲打圓場:“呵呵,你這孩子,我就知道是做了個惡夢。”
汪小雨誤會了人家,當然不敢看人家了,滿臉羞赧隨着老人傻笑了幾聲,隨即雙腳着地,人便跑到了老人的病牀前:“媽,我看看退燒了沒。”
說着,小手撫上老人的前額,爾後又試了下自己的額頭,緊接她就開心地歡叫起來:“媽,您已經退燒了!”
可能是她臉紅,汪小雨感覺老人的前額,比她的還要涼。
老人慈愛地笑着,用那個可以活動的手,順了順汪小雨亂成一團的長髮。這孩子,擔心了一宿,剛剛迷湖着柏兒就來了。
“小雨,快去把頭梳一梳,然後跟貴叔一起幫媽媽買些日用品來,這兒的東西,媽媽不敢用。”唐秀雅這麼說,是想支開兒媳婦,單獨跟兒子談一談。
直到汪小雨的身影離開了病房,鄴柏寒陰沉沉的臉,才逐漸晴朗起來。
他在母親的病牀前坐下,然後跟汪小雨那樣,用手試了試母親的前額。剛纔來到病房,他就被母親牽着鼻子走,連詢問病情的機會都沒有。
對兒子的擔心和關切,唐秀雅絲毫不領情,氣呼呼將兒子的手打開,像個孩子似的賭氣說:“燒死更好,省得嘮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