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得罪過的人?
白若夏斂住笑意,望向窗外。
鋼筋水泥鑄成的城市,在陽光中,灰白一片。
諶嫺跟她,也就是互相利用而已。她說的沒錯,白若夏的確不想在這裡多待,選中諶嫺的原因,也不過是誤打誤撞。誰知道倒讓她給碰上了?
也許,老天爺都在幫她的忙。
在加入三和之前,白若夏瞭解過諶嫺的資料,名牌大學畢業,臨時轉行做起了生意,原本是藝術院校的美術生。而且,在網上顯示的資料裡頭,那個院校的名人榜裡,就有一個喬靜姝。
會注意到喬靜姝真的很意外。
她不過多留了個心眼,知道諶嫺跟喬靜姝是同學後,找了私家偵探。因爲諶嫺和喬靜姝的身份關係,還費了她不少錢。得到的消息只是喬靜姝跟諶嫺私交不錯。
現在諶嫺突然跟她說這麼一句話,要她注意近期得罪的人,白若夏自然而然就聯想到了喬靜姝。
原本她的目光只放在了白情的身上,誰想到現在多了個喬靜姝?
她近期得罪過的,不就只有拍婚紗照的時候辭退的喬靜姝麼?
諶嫺曾經想要陷害她,把她送上別人的牀。按照諶嫺的性格和對她的態度來說,不像是那個不擇手段的人,或者說,諶嫺跟她之間還有些惺惺相惜。原因大概是年齡相近吧。
腦袋裡盤旋着的許多雜亂無章的事。
白若夏倒掉咖啡,目光一沉,往辦公區走去。
回到桌前,已經恢復清靜,應該是剛纔諶嫺來訓過話了。這倒顯得她剛剛像是去告狀,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大友好。白若夏不在乎,反正她也沒有想過真的要待着不走。
弄好了一份資料,白若夏往諶嫺的辦公室去。
一個小時後,她從裡面出來,徑直拿了包,往外走了。
同事們都在後面議論,白若夏深得諶總寵愛,現在越發目中無人了。
“是啊是啊,你看她早上看微博的樣子沒,明明很高興,但是還裝出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最討厭這樣的心機婊了!”
“別說了!”
有人注意到白若夏又走了回來。
一時倒是沒有人敢再說什麼。
說她壞話的人都愣愣的看着她。
白若夏氣笑了,“看着我做什麼?我回來拿個東西,明天出差海南。再見。回來給你們帶禮物!”
氣度大方。
說她壞話的人反而掛不住了。
回到家裡,白若夏沒見着陸遙,打電話去問,但是對方很久後纔回過來一個信息,說她有事出去了。不過,就在白若夏收拾着幾件行李的時候,電話響了。
顯示的號碼是座機。
“您好。請問是白小姐麼?我們小姐現在回了家,您有事可以跟我們夫人和老爺說。”
什麼小姐?
白若夏握緊了手機,“我是。請問您家小姐是……”
“你剛剛撥打過她的電話。”
白若夏早就想過陸遙的身份應該不簡單。這個電話應當是陸家的傭人或者管家打的,語調間盡是貴氣,謙遜之外,卻給人壓迫感。
不過白若夏也是見過世面的,她不緊不慢的說:“我知道了。謝謝您的轉
告。”
“不客氣。”
對方掛斷電話。
白若夏坐在地毯上良久,直到雙腿都麻了才從地上起來,把行李箱收拾好,自己泡了杯茶,坐陽臺上看書。
兩點多的時候,她窩在沙發裡還沒醒,手機在茶几上嗚嗚嗚的響。
是一條彩信。
白情發的。
她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坐在海島咖啡等待約會的男人。
有些諷刺。
白若夏關上手機。
想要再睡腦海中總是閃現出一幅畫面。
沈其睿當初剛跟她在一起的那會兒,曾經被她看到跟一個女人在餐廳約會,那個女人的樣子,現在回想起來,跟喬靜姝很像。
只不過當時她和沈其睿都選擇了緘默。
現在,白情又要去當沈其睿對面的那個女人了?
越想越爲煩躁,白若夏索性翻身坐了起來,放着輕音樂,練起了瑜伽。
然而……
止不住煩惱。
她打開手機,以遊客的身份在新浪上逛着,果然看到了沈其睿發的微博,被同城的媒體推送上了的頭條。
沈其睿的微博很空,就兩條,都是跟她有關的。
現在時間是兩點四十分。
不見沈其睿和白情有什麼動靜,白若夏給自己灌了一大杯水,拿起電話。
對方接通。
“你什麼意思?”白若夏問。
白情莫名的笑着,“姐,你說我能是什麼意思?又不是我主動的。而且你也知道的啊,我跟姐夫之前在同一個學校,他追求過我。男人啊,就是喜歡有難度的女人,不是那種唾手可得溫順乖巧的,難度越大,越是有徵服感。呵呵。”
“白情。”白若夏平靜的叫她,“你不覺得噁心麼?”
“什麼?”
“我用過的男人,你要撿去,這倒是沒什麼,就怕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聯想到我跟他在一起的模樣。”
“你什麼意思?”白情很容易被白若夏激怒,衣服的賬她還沒有跟白若夏算呢,現在白若夏這樣赤裸裸的警告和挑釁算什麼?嫁到沈家之後,就明目張膽的來對她耀武揚威了?還不是仰仗沈家的力量!可笑,白若夏自己還是一個破鞋呢!
“字面意思。白情,我不是來阻止你的,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做事是要付出代價的,不要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被人利用,當槍使!” шωш •тt kán •co
白若夏冷冷的笑了一聲,不管白情什麼反應就摁斷了電話。
電話的另一邊,白情坐在咖啡廳裡,氣得臉都扭曲了。
她跟白若夏絕對是天生的剋星!白若夏就是來克她的!
當然白情這麼想的時候,忘記了白若夏比她大的事實,要說相剋,還是她克別人。
時間已經過了三點,咖啡廳裡不見沈其睿的影子。
白情開始有些慌了。
微博上面發生的事她不是不知道,但她只當做那是沈其睿爲了掩蓋夫妻不和的傳聞做出的手段。
現在外頭肯定有狗仔等着拍他們。
相比於平時很難接觸到的明星,很多媒體更願意做這些‘傳奇人物’的報道。
但是,時間一分一秒的
過去。
白情撥打沈其睿的電話,都被對方掛斷,甚至把她給拉黑了。
直到這時,白情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她氣憤的走出餐廳,卻被一羣記者圍堵住。
“白小姐,請問您勾搭姐夫,有沒有想過你的姐姐?要知道,她可是前段時間剛剛受過傷害,您這樣做是否考慮過道德問題?”
“我只是來喝杯咖啡而已,並沒有看到我的姐夫,各位請讓讓。”白情揚着下巴,保持着得體的微笑。
那些記者咄咄逼人。
“白小姐,昨晚上有個微博用戶推送了一條關於沈二少情陷你們白家兩姐妹的消息,還配了你跟沈二少在停車場調情的圖片,這個又作何解釋?”
“白小姐,在您的姐姐被誤會跟人車震的時候,我們記得你第一時間所做的並不是爲你姐姐袒護,而是承認了車上跟李家少爺苟且的人是白若夏,所以,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爲對於那件事,您是知道內情的呢?”
最後這個問題不可謂不犀利。
白情一瞬擡起頭來,在人羣裡掃視着那個說話的人,但是人太多了,話筒和攝像機後面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說話,她找不出來那人是誰。問題太過鋒利和有針對性,就算白情再鎮定,她也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白情眼眶有些紅,博取同情是她慣用的手段,但是這些記者分明就是有備而來,根本就不去看白情是不是要哭了。
“白小姐,請您正視問題好嗎?”
“白小姐,您現在是不是心虛了?之前還有人爆料過,您在白家一向受寵,所以一直欺負你的姐姐,導致她在未成年的時候就一個人在外面住出租屋,畢業了找工作也受到你的諸多刁難,她現在還在外漂泊着,請問您於心何忍?”
“白小姐,您們白家兩姐妹都沒有在自己家族企業上班,是都打算嫁給沈家?還是說,您有心要跟你的姐姐一較高下?”
……
問題越來越犀利,白情徹底繃不住了,她吼了一聲:“你們夠了!”
“是誰花錢請你們來的?是不是白若夏?我就知道她不會輕易放過我,你們都說是我在白家給她使絆子,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她是白家的第一個孩子,理應更受爸爸喜歡纔對,她在你們眼中那麼溫柔善良,在家裡會差嗎?好好想想,一個在外口碑很好的人,爲什麼在家會受到那樣的排擠?你們衆口鑠金,欺負我一個人,真的好意思嗎?”
說完,哭了起來。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辦好。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對你這種人,當然好意思。”
那聲音低沉如天籟,卻自成威嚴。記者們紛紛讓出一條路來。
是沈其睿。
疏冷的深邃藍眸淡淡掃了一眼白情,譏誚的勾起脣角,只聽他淡淡說道:“各位記者朋友,若夏爲人善良低調,不喜歡對外說自己的事情,我尊重她也想要好好呵護她。所以我更不允許,別人在外面糟蹋她的名聲。白情這個女人現在一面叫着我姐夫,一面在外散播謠言。那個散播謠言的微博,經過證實,的確是白情的小號。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白情,你怎麼陷害我都成,但是,你若敢動若夏一分,我就還你一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