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騰的這一番話,頓時讓阮聿堯心裡喜憂摻半。
阮聿堯開心的是,他是卓騰在b市最信任的一個人,這不枉他在去年以前的日子裡對這個弟弟一樣的大男孩那麼照顧,付出的一切能得到這樣一句話,他認爲已經足夠,這是他得到的最大回報。
讓阮聿堯擔憂的是,聽上去,卓騰現在並不知道他已經跟鄒念在一起的事。
如果卓騰現在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那他就順其自然的解釋一下,至於卓騰聽後的想法,在意與不在意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他和鄒念,只能放任卓騰氣憤抑或是不甘心,想必一切的不愉快,隨着時間的推移都會有所改變。
但是現在卓騰表現的是不知道,那他暫時不準備說,還不是最佳的時候。
現在他對卓騰坦白,和以後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再解釋,會是一樣的效果,不一樣也差不太多。面對這樣防範親人朋友同學的卓騰,阮聿堯作爲他第一個信任的人,不敢提起和鄒念戀愛的事情,嚇跑卓騰,那樣恐怕會造成卓騰的誤會。
卓騰說,認識的人當中有人要害死他,這話根據什麼而說阮聿堯還不清楚,但他不想刺激卓騰,讓情緒激動的卓騰再認爲是他做的,在超市*到,卓騰跑了,再結合卓騰剛剛的話,阮聿堯很有理由揣測,卓騰也是懷疑過他阮聿堯害人的,只不過卓騰可能今天有認真想過,在所有人當中,選擇信任了他。
卓騰的父親卓市長,卓騰即使丟了命大概也不會願意求助。
此時的阮聿堯,既要對得起卓騰的信任,又要處理好三個人之間的關係點,穩固個人感情的前提下,他也要顧慮到卓騰的安全,還有解開卓騰的一切疑惑,讓他放心大膽的重新回到大衆人羣當中。
阮聿堯看着卓騰,說道:“不要害怕,如果你現在信任我,你可以對我說一說去年究竟是怎麼回事,誰對你說了什麼?讓你認定是身邊的人害了你。”
卓騰擰眉,白希的手指挪動着茶杯,他垂下眼簾說:“我們在船上,船上的監控攝像頭壞了,我的頭上被人套了東西,套上東西的一剎那我被扔了下去,不是推,不是意外的掉下去,我是被人推下去的,我看不到是什麼人,但我能感覺得到,是兩個人一起把我扔下去的,不是女人,是很有力氣的男人。”
阮聿堯聽得認真,表面平靜,心裡卻已經複雜起來,究竟是什麼人,要害一個即將畢業準備出國的卓騰?
“我會游泳,他們把我扔下去之後,我迅速摘掉了套住腦袋的東西,我開始遊,可是我發現很快就有人在水下潛到我的身邊,他們按住我的腦袋,我不認識他們,樣子對我來說已經模糊了,長得很路人摸樣。”卓騰挑眉:“爲了活命,我假裝已經沒有了氣息,在海水裡一動不動,他們這才油走。”
“你自己游上來的?”阮聿堯問。
他搖頭:“沒有,我沒有力氣了,後來我是被人救上去的。船隻上的人帶着昏迷的我到了其他的城市,我在那邊又發生了一點事,有一些我不想說的原因,導致我在那邊城市呆了很久,不過這個原因無關緊要,直到前段時間,我纔回到b市,我不敢告訴你們的原因就是我不知道究竟是誰要殺了我,在我眼中,這是很科幻的一件事,好像做夢,我安靜的上學讀書,並沒有得罪什麼人。”
“印象中,一個人也沒有得罪?”阮聿堯知道卓騰一定得罪了什麼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
卓騰手指依舊在轉着茶杯,他想了想:“有,唯一的一個,蘇正東?他搶了我的女朋友,以金錢勢力搶走的鄒念,這使我很擡不起頭,也無法反抗,因爲我沒有錢。當時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爸逼我回去,給我設的陷阱。看來不是,蘇正東是來真的,可是鄒念已經是他老婆了,他爲什麼殺我?因爲我比他更愛鄒念?”
他的問題難住了阮聿堯,卓騰這一句“因爲我比他更愛鄒念?”讓阮聿堯突然之間心裡澀澀的。
阮聿堯安慰卓騰,不希望卓騰一點主張沒有的到處亂走,這很危險,他說:“不是非要躲起來才最安全,也許在你來到b市的時候,某一個瞬間你就已經落入了你敵人的視線,敵人會想方設法的對付你。你要走到人前去,挺直了腰看你的敵人,敵人就會自亂陣腳,你要儘快的找到害你的人,否則這樣東躲西臧的生活太累,放心,我會幫你。”
“謝謝。”卓騰點頭,這是他來找阮聿堯的原因。
以前兩個人認識,交情很好,卓騰相信阮聿堯是一個好人,不會爲了報復卓市長,而殺害他這個姓卓的,弟弟一樣的朋友。
“走吧,我給你安排一個住的地方。”阮聿堯起身,拿了車鑰匙說。
卓騰也站了起來。
離開喝茶的地方,阮聿堯親自開車送卓騰到了住的地方,他找出幾把鑰匙挨個試的,終於有一把鑰匙是對的,他給了卓騰,他說:“這是我住的地方,不過印象中只住了兩到三次,兩到三次可能還是睡得書房,臥室基本就沒有進過。”
“沒關係。”卓騰接過。
阮聿堯安排了人,保護卓騰,不要讓他發生任何意外。
他離開之後,把鑰匙放在了車上,幾把鑰匙亂了,他也分不清哪一把是哪一棟公寓的,剛認識鄒唸的時候,經常帶她留宿他的公寓,被人發現,就換一棟公寓,久而久之,公寓不知不覺在b市已經好幾套。
卓騰住的這一套,他印象中並沒有帶鄒念來過,心裡是介意的,不希望卓騰來到他和鄒念溫存過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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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鄒念修養的這個期間,認識卓騰的人,幾乎都知道了卓騰活着回來b市這件事情,最爲高興的,是卓市長,兒子回來了,沒有什麼能比這個更重要。
卓騰見了卓市長一面,但並不親近,跟以前一樣的狀態。
向陽躍躍欲試,想要見一見卓騰,可是向陽不敢,怕見了卓騰,卓騰會問起許多鄒唸的事情,那她是說還是不說?撒很大的謊,向陽是會不停眨眼睛的,卓騰一定看得出來。現在卓騰需要穩定,如果卓騰知道蘇正東婚後對鄒念不好,還讓蘇姿懷孕了,無論蘇正東有沒有苦衷,是不是被算計的,恐怕都會遭到卓騰的毒打!
鄒念休息了二十幾天的時候,b市的天氣冷了下來,她以身體爲主,很少去戶外活動,等身體好了,決定再鍛鍊一下。
阮聿堯時常會來,他如果白天想她了,就找藉口來談一下公事。
如果是晚上想她,就偷偷摸摸的進來別墅,到她的臥室,抱着她睡一晚,久而久之,這樣的生活他居然也在習慣。
一直以來誰也沒有對鄒念說起卓騰,向陽根本不敢提起,現在的鄒念,已經不是她一個人的朋友閨蜜了,還是阮聿堯的人,許多的事,阮聿堯的意見也很重要。
卓笛靠近過鄒念住的別墅一次,但是,被人攔下了。
某一天,阮聿堯打給鄒念,讓她找個藉口出來,帶她去他家裡吃一個飯。
鄒念沒有猶豫,這種事情是很平常的,她跟阮聿堯交往,阮家的長輩們都知道,她引產後,阮家的人一次沒有見過她,現在算一算日子,她差不多休息一個月了,身體恢復的不錯,只要不是劇烈的運動,其他都沒問題,可以工作。
午飯時她跟母親說:“媽,下午我要出去一趟,大概得晚上稍微晚一點才能回來,我休息這麼久了,工作的事情得研究一下,不能一直這麼呆着。”
“去吧,晚上小心一點。”鄒母理解。
鄒念點頭:“我知道,跟向陽一起。”這樣說,母親就可以不必擔憂,晚上早點睡覺不用等她。
阮聿堯派車來接的鄒念,在別墅外面很遠的地方,鄒念走了大概五分鐘,上了車,直接去往阮家的別墅。
下午五點半,鄒念來了,和阮聿堯一起進的別墅。
打了招呼,蕭玉華讓鄒念就像在自己家一樣,別見外,蕭玉華看着鄒念還稍顯憔悴的樣子,心疼,畢竟小產的是阮家的孩子,想起小產掉的孫子,蕭玉華又上火了。在廚房裡忍不住跟保姆嘀咕:“昨晚跟聿堯提了一下,讓念念來家裡吃飯,說完我這一宿都在想着我的孫子,實在可惜,難得懷了一個男孩兒,誰知道下一胎還會不會是男孩兒,唉,都是命啊!”
大嫂在外面忙,他也從不指使大嫂,母親和保姆阿姨都在廚房,鄒念找不到水在哪裡,阮聿堯就親自給她去倒一杯水,男人修長的手指上捏着一隻杯子,頎長身影經過廚房,就聽到了母親的這些話,他的手指抖了一下,手裡的玻璃杯子,啪——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