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宮女瑟縮地站在一旁,宇文瀟連忙溫言道:“不礙事的,放了她。”話音剛落,那侍衛很狗腿地放開了她,一臉媚笑地看着宇文瀟。
綠衣宮女來不及道謝,卻是一臉憂鬱地往裡闖,左顧右盼,似乎在找什麼人。當她看到醉倒的昭寧之後,再也忍不住向她跑過去。
宇文護聽到後面的響動,也回過頭看看,一位綠衣宮女神色焦急地跑向昭寧。他最近見過的宮女雖多,印象卻很分明。眼前的這位女子,雖叫不出名字,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是坤寧宮的人。
她來找昭寧,是皇后出了什麼事情麼?
想到之前皇后在太廟前不屈的景象,前次去坤寧宮時聽到的絕世琴音,坤寧宮的陳設、牆上掛着的字畫、梧桐木下的棋局,一切的一切顯示出這位皇后的不一般。昭寧說上次擅闖坤寧宮時,皇后對自己粗聲粗氣的話是裝出來的,她不想顯她的身份。爲什麼她不願意見自己?難道是因爲自己見過她,還是……
他很好奇地看着綠衣宮女跑到昭寧面前,推推昭寧,小聲喚道:“郡主,郡主。”
昭寧嘴中嘟囔兩句,換了個姿勢又睡了過去,她真是喝多了。
“郡主,郡主,大事不好了。”綠衣宮女不死心,依然搖晃着昭寧的胳膊。
“嗯?”昭寧終於醒了,迷迷瞪瞪一擡眼,面前的女子一臉焦急,是翠屏。
“嗯?翠屏?你來這裡幹什麼?”昭寧搖搖腦袋,頭像快炸開似的漲,暈暈沉沉,胃裡翻江倒海。
“大事不好了,”翠屏猶豫了半晌,眼淚都要掉出來,“娘娘她,不見了。”
“什麼”昭寧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城門口。
守夜的兵士們打着呵欠,望着枝頭那彎月牙,倚着城牆,有些睏倦。
天氣有些冷了,樹葉也漸漸變黃,一陣秋風吹過,黃葉簌簌飄落,格外蕭瑟。
若非爲了一口飯,誰願意這麼大冷天在外面吹風?回家摟着老婆孩子,吃着熱飯熱菜纔是人生。
“啊欠”又是一股冷風吹過,士兵們不由自主打起了噴嚏。
正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士兵們精神爲之一振,終於有事可幹了。
果不其然,那馬蹄聲就是衝着城門來的。等不了多久,就看見濃密的夜色下,一位白衣人騎着一匹白馬而來,非常惹眼。
近了以後再看,是一位年輕的公子。馬在城門前停了下來,白衣公子端坐在馬背上,喝道:“我要出城。”
兵士們看這公子一身綢緞,氣勢不凡的樣子,倒是不敢輕慢。當下有人陪笑道:“這位公子,真是抱歉,這裡已經關門了。若想出城,明日趕早。”
“少廢話,給我開門”白衣公子面色急切。
“這可不行,”守衛一臉鄙夷,“就算他是皇子,沒有皇上的詔,我們也不能開門。這是規矩。”
“哦?”白衣公子也饒有興致地道,“巧了,我正是皇子。”說罷,他從懷裡掏出腰牌。
守衛一看,腰牌貨真價實,連忙率領兵士們下跪:“拜見四殿下。”
宇文瀟把腰牌收回去,握住繮繩:“可以開門了麼?”
守衛很汗顏地低下頭來:“對不起四殿下,沒有皇上的詔,我們不能開門。”
宇文瀟一愣,這事情確實有些棘手。思前想後,他從懷裡又掏出一塊玉佩來,遞到守衛眼前。守衛擡頭一看,玉佩上雕龍戲鳳,上幾個大字“如朕親臨”。
這可是皇帝御賜之物啊
宇文瀟平日常幫皇兄處理國事,爲了他便宜行事,宇文朗特賜他此玉牌,以備不時之需。可沒想到,這第一次使用,卻是爲了妞。
“可以開門了麼?”宇文瀟把玉牌收了回去。
“是是,”守衛哪還敢反駁,一扭頭很爽快地道,“開門”
宇文瀟也沒跟他廢話,手一揚,馬鞭高高甩起,等門一開,鞭子重重抽在馬兒身上。馬兒吃痛,長嘶一聲,箭一般衝出城外,不久就消失在夜幕裡,再也分辨不出。
昭寧聽到了翠屏的話,當真是震驚不已,連酒都嚇醒了。她急急忙忙跟着翠屏走到坤寧宮,才現這邊早已亂成一團。
寒霜淚水盈盈,一見昭寧進門,便跪倒在她面前:“郡主,娘娘她……”
昭寧扶起她:“慢慢說,究竟怎麼回事?”
赤霞快嘴,連忙道:“今日中午,您讓藍琳來傳話,說是不能帶娘娘出宮。”
昭寧道:“沒錯,然後我讓藍琳回府了。有三哥在,我怕他認出藍琳來。”
赤霞又道:“然後娘娘一直嚷着要出宮,正好小德子要去幫小榮子的忙,娘娘換上了小德子的衣服,急急忙忙出門了。可是,可是傍晚小德子回來,說是沒有見過娘娘,這可怎麼辦啊?”
昭寧站起來:“這……”
“郡主能救娘娘的,只有你了。”坤寧宮的幾個奴婢們都跪了下來。
“我知道,”昭寧踱着步子,“先得在宮裡搜尋。不過,也不能排除她出宮的可能性……這樣,你們先在宮裡面問問,看看有沒有現可疑的小太監,還有就是抓到什麼人了沒有。我出宮,去找雲四哥幫忙。”
衆人忙不迭地答應下來,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