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峰上飄渺迷離,帶着幾分飄逸似仙境的感覺,山巒之下流走的雲層如同煙霧一般繚繞,給人幾分前無古今的寬闊。原本宏偉的天機宮,如今也只剩下眼前這一片毀墟屹立在面前。“時佚,小姐怎麼樣了?”空曠的草地上,承載着無數的荊城百姓,還有蒼穹山下的那些裝神弄鬼之人,水靈兒一臉擔憂的望着靈若舞,此時她的面色越是慘白,最令她汗顏的是玄衡逸居然被急火攻心暈倒了過去。
“小姐她……她身體很虛弱,讓她好好休息。”時佚臉上揚起了一抺淡傷,寫意着他心中的不情願。此時那緊皺的眉頭,顯得他微帶蒼老。水靈兒也似乎看出來他那神情中的憂慮,心痛的將目光落在了靈若舞身上。
“小姐她……可能受不了這樣的結果,時佚你不是神醫嗎?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水靈兒此時已泣不聲成,淚水早已滿面泠泠。
時佚帶着沉重的搖了搖頭,頓時間神情中透着幾分哀傷。“沒有別的辦法,現在我去把陛下叫醒,你先準備點熱水。”此時時佚的腳步看似走得十分的艱鉅,而一旁的風依清目光緊落在時佚的身上,帶着幾分令人難以抗衡的目光凝望着,那神情中也免不了帶着一絲傷感。
只見時佚在玄衡逸身邊單膝蹲下,拔出一根銀針插入他人中穴,不一會只見玄衡逸微微甦醒,帶着幾分迷離的神情望着時佚,頓時間似乎想起靈若舞來,神情瞬間變得十分的緊張。“舞兒,舞兒……”四處搜尋着靈若舞的身影,看得讓玉溪恆與玄衡靖好一陣心痛。
“孩子與小姐之間,你只得選擇一樣,快做決定吧!晚了就來不及了。”時佚帶着幾分死寂而又沉重的語氣說道,陽光下,此刻他的那張臉顯得無比的滄桑,寫滿了他心中的痛。
頓時間玄衡逸也傻了,呆楞在原地,久久才緩過神來,帶着幾分窒息的口吻問道:“爲什麼這個決定要我來做?”心中有些不解,她那麼在乎那孩子,若他選擇了她,她勢必今生都不會在理會自己,可眼下這麼堅難的決定卻要他來做,他到底該如何抉擇?
“因爲你是她夫君,她跟孩子都是你的,所以理應由你來決定,若是我們決定,那孩子一定不能留。”此時時佚面色暗沉帶着幾分崩潰的神情,而在一旁的風依清卻遲遲沒說半句話,就等着玄衡逸的選擇,若玄衡逸選擇那孩子,她就立馬殺了玄衡逸,帶着靈若舞遠離這個是非之地,若是他選擇的是靈若舞,說明在他心中靈若舞始終要重於孩子,那她亦可放心離開了。
“我選孩子——”玄衡逸帶着幾分絕望的說道,當風依清清淅的聽見他選擇孩子時,那神情豁然殺氣四起,正欲要對玄衡逸下手時,卻見他崩潰的半蹲在地上,沉重的道出:“死”而此時他的淚水早已流出,風依清才緩緩收了步子。
看着玄衡逸如此沉重的表情,玉溪恆心中頓時一涼,這孩子可是他唯一的孩子,如今要他在靈若
舞與孩子之間做選擇,這分明是讓他用刀捅自己的心窩子。“爺,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等娘娘身體好了,你們還會有孩子。”他的話音纔剛落下,此時玉溪恆只覺得周身被一股殺氣籠罩着,感覺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
只見玄衡逸虎視眈眈的看着自己,而目光中的神情卻似憤怒的殺意。“別給朕提那孩子。那孩子的生死跟朕無關,朕心疼的是舞兒。你知不知道,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朕的。”此時的玄衡逸顯得特別的無力,整個人崩潰的萎縮在一起,像極了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神情中的委曲看着讓人着實心痛。
他這一聲怒吼,所有人都楞楞的將目光凝望着他,王后腹中的胎兒不是陛下的,那真是天下奇聞,更可悲的是,他居然這也忍了,可見這玄衡逸有多在乎這王后。“爺……這……這倒底是怎麼回事情?”玉溪恆幾乎讓這消息給雷住了,有些還未反應過來。
玄衡逸吃力的起身,帶着幾分自卑的感望着那飄渺的山巒。“我從來沒有碰過她的身體。”聲音中帶着幾分顫抖。這是他壓在心底的自卑,如今卻在衆目葵葵之下揭露,心中難免有些懦弱想要找個地縫將自己藏起來,那孩子是他的恥辱,他早就有此想法,只是礙於靈若舞纔會有今日的選擇。
風清依頓時也楞了一跳,帶着微出神的目光看着靈若舞,心中有一種發自於內心的憤怒,恨不得把這女子狠狠的痛打一頓,以示她的憤怒,可同時又有些心痛的目光看着她,神情默默而出神。“不要……不要……”靈若舞睡夢中含淚低聲吟道,帶着幾分痛苦,帶着心痛的神情,此時的她完全像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子,臉上已全是淚痕。
玄衡逸聞聲急忙衝了進去,將靈若舞抱在懷裡,看着那張慘白的臉,他的心底頓時間空落落的,瞳孔裡溢滿了淚光。“沒事了,別怕,我會一直陪着你的。”此刻的玄衡逸語氣溫和,完全不像個帝王就跟普通的一個男人一樣呵護着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靈若舞迷糊之中微睜開眼,帶着幾分迷離的神情看着玄衡逸,心中不由的有些委屈。“玄衡逸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身體稍稍有些波動,可那痛到達她的心門,讓她感到好吃力。轉移了視線看着自己身下那一灘血紅,她的心頓時間無比的寒冷。而手中的力道似乎也微微加重了幾分,頓時她再次暈了過去。
一片綠蔭盎然帶着幾許枯萎的冬風,吹拂過那紅通通的面頰,有幾分寒意侵入心非。這已是宣合王宮,自玄衡逸把靈若舞帶下蒼穹,就沒見她甦醒過,而時佚似乎也有些束手無策,這幾日她總是斷斷繼繼的醒來又突然間的暈睡過去,而此時惜馨苑中擠滿了人,個個面色焦頭爛額,面對靈若舞的狀態似乎都帶着幾分無奈。“你們都幹什麼吃的,連個人都救不了,朕養你們何用,全都給朕滾出去。”此時的玄衡逸一身明黃龍袍加身,而臉上卻似冬的蒼涼,打不到一絲溫度。
那些人此刻就像犯錯的孩子,一個個都相續低下了頭,悶不作聲再着幾分委屈的神情窺視着玄衡逸。一旁的玉溪恆有微帶些頭痛,這時佚居然在這節骨眼上不在,他一回到宮中就立馬派人去請了時佚,可都沒有什麼消息迴應他的,頓時間他的心也冷了。“玉溪恆立馬去把時佚請來,快去啊!”玄衡逸此似像發了瘋一般,帶着幾縷憤怒橫掃玉溪恆,玉溪恆頓時神情一楞,臉上立馬變得僵硬。
“爺,時佚不知道去了哪裡?屬下已經多次派人去找,都沒有結果。”玉溪恆有很無奈,關於此事他也束手無策,他也幾乎盡力了,那無名谷,來回他都跑了好幾次了,可就是從未見到過他本人,心中他也很焦急。
“傳朕旨音詔告天下,凡是能治好王后病的人,賞黃金萬兩,封萬戶候。”這一聲帶着幾分蕭條的感覺,立於寒風之中微帶着幾分涼意。此時的玄衡逸早已崩潰,看着她成天躺在牀上連動也不動,而臉色卻是如此的慘白,就連這些御醫都束手無策,頓時心裡感到好生自責。
“稟陛下,馮太醫來了。”屋外傳來微帶着俏皮的聲音,刺耳的令人有些受不了。
“讓他進來”玄衡逸面無表情的冷冷衝着門外吼道,不過一會滿頭銀鬢,帶着沉重的步子步入了玄衡逸的視線之中,身上的藥箱對於他來講似乎微顯一些沉重。“快過王后看看。”玄衡逸聲音崩潰的說道,神情中滿是絕望,似乎他的到來無非是多了一個庸的證治而矣。
馮太醫蹉跎的走到牀塌前,抖擻的手讓人看着有些意外的緊張,那微閉微睜的瞳孔看似令人有些迷茫,第一感覺就是:這人真的會看病嗎?連搭個脈都感覺那麼的吃力,那他的醫術……,正當玄衡逸要不耐煩的道出口時,他似乎快一步抓了她的手。頓時間臉色一沉,帶着幾分焦頭爛的神情。“陛下,能否請大家都出去,老臣要爲娘娘運功。”他的話帶着幾分吃力,而神情中透着幾分力不從心,那語氣也顯得十分的沉重。
玄衡逸聽他如此一說,也就意味着這不起眼的老頭可以治好靈若舞,高揮着手示意大夥都散去,而自己卻蹲坐在牀邊,看着那夢睡裡的美人,馮太醫久久的看着他,暗想:這年輕人怎麼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啊!既是大家,那這裡面肯定也是包括他了。玉溪恆見狀急忙拉了玄衡逸一下。“爺,我們也出去吧!讓馮太醫安心替娘娘治病,等娘娘醒了你再進來看娘娘。”玄衡逸有些不可見那老者一臉暗沉,也只得退出去。
屋中靜得只剩下一人,玄衡逸本想到窗外看看他如何救治靈若舞,誰料啪的一聲音,所有的窗同時關上了,原本看上去軟弱無力的馮太醫頓時間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雖說滿頭銀鬢,可看上去卻是那般的意氣風發,帶着一種不服老的態度,剛纔的那種蹉跎完全在他此時的身上看不出來,步行穩重而有力,目光中也不見什麼軟弱。帶着幾分神情走到牀榻邊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