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只是上個洗手間而已,居然也能遇見他,難道這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麼!
不過,褚竣北他竟然在抽菸!
這一個驚奇的發現,讓蘇綰綰第一時間忘記了轉身就跑,以至於某人不經意的一瞥就看見了她圍。
被發現的時候,蘇綰綰依舊在呆呆的望着褚竣北修長手指間的那半截香菸羿。
她在褚竣北家工作那麼些天,都沒有見到褚竣北抽菸,倒是見過他喝過幾回酒……
今天在這個酒吧裡,居然被她親眼撞見他在抽菸,簡直讓她顛覆了她以前的認知!
記得前兩天還在跟某個qq羣裡的妹紙炫耀,妹紙說不吸菸的男人越來越少了,幾乎是鳳毛麟角了,她當時還跟妹紙說,自己就認識一個多金的優質男,偶爾喝酒,從不抽菸。
當時羣裡的妹紙都很激動,個個都說這樣的男人一定是個好丈夫,讓她千萬要珍惜機會……
蘇綰綰甩了甩頭,意識到自己想得太遠了,趕緊收攝心神。
望了一眼褚竣北手裡的煙,又想到自己被冤枉的事情,她咬牙,哼,纔不會去追這個男人呢,他身邊有個變
態女人,去追他還不得慘死!
所以,褚竣北側眸看過去時,看見的正是蘇綰綰咬牙切齒的一幕。
褚竣北微微一愣。
他剛剛是在包廂裡呆得悶了纔出來走走,心情不太好的緣故,就抽支菸解解悶。
結果抽到一半居然就看見了呆呆站在那兒的蘇綰綰——
他短暫的驚訝過後,臉上漸漸被之前的陰沉所覆蓋。
這個膽兒肥的女人,從他家偷偷跑路也就罷了,現在還這麼悠閒的泡酒吧?
嘖嘖,把他照片曝光了以後,她看起來心情挺不錯的啊?
心情好得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來這兒招搖了!
“……”
蘇綰綰愣愣的看着褚竣北陰沉的臉,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然後忽然想到,自己還杵在這兒做什麼,趕緊跑啊!
回過神來,她立刻轉身就跑!
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褚竣北看着反應過來以後一溜煙跑遠了的蘇綰綰,他咬牙,將菸頭往地上一扔,補上一腳踩滅以後就大步追了上去。
你以爲你跑得了麼!
蘇綰綰本以爲自己跑了,褚竣北那種身份的男人是不會在這種公共場合追上來的,那對他來說多掉價啊,肯定不會追來,結果沒跑出多遠就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
她嚇得回頭看了一眼,看着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男人,她嚇得連跑路也忘了,就僵直着身子站在那兒,眼睜睜的看着褚竣北帶着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來到她身邊。
褚竣北停下腳步,冷漠的看着呆呆站在原地的蘇綰綰。
他微微眯眼,嘲諷的勾起嘴角,“跑啊,怎麼不跑了?”
他一開口,蘇綰綰就感覺自己好像瞬間來到了北極,不僅身上好冷,連他呵出的氣都是冰的!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認命的低下頭。
“褚先生……”
她低低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想說什麼,可又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能夠說什麼。
他現在正把她當仇人呢!
她雖然是冤枉的,可又沒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她能說什麼?
不管這個時候說什麼,他都會覺得她是在逃避責任吧?
褚竣北看着眼前的人低下頭時露出的那一段美麗的脖頸,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反正她已經坑了他,現在她做什麼都挽回不了了。
不然,她也給他看一回,拍個照,大家誰也不欠誰?
這個念頭剛剛在腦海裡過了一轉,就被自己毫不留情的扼殺了——
什麼時候有這種想法了!
褚竣北將自己的視線從蘇綰綰的脖子上移開,看着她烏黑的頭髮,半晌,才低沉的開口問道,“喬以衡呢?”
蘇綰綰正忐忑不安的看着自己的腳尖,想象着
褚竣北會不會不顧身份,在這種公共場合賞她幾個耳光發泄……
結果聽到褚竣北居然半個字都不說,只問了喬以衡,她不由得驚訝的望着他!
“他回家了。”
蘇綰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如實的回答了。
說完以後,褚竣北也沒有在說話,兩個人就這麼沉默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蘇綰綰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這種憋死人的氣氛是要鬧哪樣?
他既然已經堵上來了,想怎麼樣?
不會就這樣跟他大眼瞪小眼吧?
她擡手摸摸鼻子,試探着說:“褚先生,我知道你現在不相信我,但是我用我的人格發誓,我真的不是那個曝你照片的人!”
說完,蘇綰綰看着褚竣北一副擺明了不相信的模樣,她自己也覺得無力。
好吧,自己就不該對他存着希望,他怎麼可能相信她一個跟他沒關係的人呢?
喬以衡不是說,他都被褚竣北給拉黑了麼……
那自己又算什麼?
她皺着眉頭,低下頭,緩緩說:“那……褚先生你現在想怎麼辦?”
既然你不相信,既然你把我當仇人,那你直說吧,你現在想怎麼做?
蘇綰綰已經豁出去了,反正自己被堵住了,還能逃麼?
要死也要死得壯烈一點!
褚竣北低頭看着蘇綰綰。
她問他,他現在想怎麼辦?
呵,他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是以前,遇到這種事,堵住這個一再冒犯他的人,他肯定會讓她付出代價,雖然不至於把她也剝光了拍一張luo照發微博上,但怎麼也得給她點苦頭吃。
但現在,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把人已經堵住了,結果就站在這兒和她你看我我看你,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這還是他褚竣北的作風麼?
他忽然有些迷惘。
自己……怎麼會突然好像變得仁慈了?
婆婆媽媽的都不像是他了!
正在褚竣北和蘇綰綰都陷入沉默中時,在房間裡等了蘇綰綰好一會兒都不見蘇綰綰回來的任盈盈找過來了。
雖然她是經營着這個酒吧的人,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酒吧這種地方很亂。
她擔心蘇綰綰那丫頭今天打扮得漂亮了一些,在酒吧裡被人調
戲。
因此,直接朝洗手間這邊找來了。
結果剛剛出了房間沒多遠,就看見時不時有人經過的過道里,蘇綰綰低着頭站在一個男人面前,很無辜的樣子。
任盈盈定睛一看,那個男人不就是褚竣北麼?
她想起今天在微博上看見的褚竣北的照片,又想到好些天都沒有來找她的蘇綰綰今天居然來了,而且喬以衡還說她心情不好……
該不會,那張照片的事情和綰綰有關吧?
種種事情加在一起,任盈盈雖然不確定自己的判斷是不是對的,但蘇綰綰現在很怕褚竣北,這一點她是十分明確的。
所以,她作爲好閨蜜,立刻挺
身相護——
“綰綰,我等你好久了,你怎麼在這兒呢?”
任盈盈笑眯眯的走向蘇綰綰,然後裝作剛剛發現褚竣北的樣子,驚訝的說:“褚先生,您怎麼也在這兒?”
蘇綰綰如同看到救星一樣,立刻回頭看向任盈盈!
眼裡求救的信號,強烈得讓任盈盈都想起雞皮疙瘩。
同時,褚竣北也順着聲音看向任盈盈,微微眯了眯眼,臉上帶着一絲客套疏離的笑。
“老闆娘。”
“褚先生笑得這麼勉強,該不會是我打擾了您和我家綰綰聊天吧?”
任盈盈在蘇綰綰身邊站定,笑吟吟的看着褚竣北。
褚竣北挑眉,“是什麼給了老闆娘這樣的錯覺?”瞥了一眼蘇綰綰,“我?和她?我
還真沒有跟她聊天的想法——”
蘇綰綰抽了抽眼角。
說話真不客氣……
任盈盈笑着瞅了一眼蘇綰綰,然後望着褚竣北,說:“不打擾那就好,我正好找綰綰有事兒,如果褚先生您跟綰綰沒什麼事的話,人,我就先帶走了——”
說完,任盈盈看向蘇綰綰,“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我還等着你上臺表演呢,趕緊去準備準備,一會兒就到你了。”
“……啊?”
饒是蘇綰綰反應再快,這種時候都反應不過來。
任盈盈是什麼意思?
任盈盈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一臉霸道的看着她:“你裝什麼糊塗,上次讓你去唱首歌你就給我溜了,這一次再敢放我鴿子,你等着死吧!”
“……我這就去準備!”
蘇綰綰終於反應過來了,任盈盈這是怕褚竣北不放人,所以給她找了一個理由,讓她趕緊滾。
此時不滾,還等何時?
蘇綰綰擡頭對褚竣北抱歉的笑笑,“褚先生,那您忙,我先去準備上臺的事了!”
說完,她一轉身就溜走了。
褚竣北一直噙着笑看着任盈盈當着他的面和蘇綰綰串通一氣,雖然他看出來任盈盈是在幫蘇綰綰解圍,但這裡畢竟是任盈盈的地方,他是客人,怎麼着也得給主人三分薄面不是麼?
因此,他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任盈盈——
“任老爺子教出來的女兒,果然不一般。”
任盈盈笑呵呵的無視了這句話,“綰綰歌唱得還不錯,褚先生要去聽聽麼?”
任盈盈本來只是一句客套話,她壓根沒想過褚竣北會真的點頭。
她當時心想,褚竣北是跟朋友來的,應該不至於爲了聽蘇綰綰唱歌就丟下朋友不管,可她想錯了……
“好啊,正好閒得慌——”
褚竣北挑眉,攤開手,紳士的示意任盈盈走前面。
任盈盈一陣黑線,靠,褚先生你不按常理出牌啊!
也怪我自己,靠,幹嘛要邀請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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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竣北和任盈盈走到任盈盈房間門口時,蘇綰綰正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的喝水。
褚竣北看着她喝水喝得那麼急的樣子,不禁皺了皺眉。
剛剛她好像是真的嚇到了。
不過,他還什麼都沒有做呢,她就嚇成這樣了,他要是真做了什麼,她難道要去死一死麼?
任盈盈看着喝水的人,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咳咳。”
任盈盈輕咳一聲,提醒蘇綰綰。
蘇綰綰迷茫的循着聲音望向門口,發現褚竣北時,她驚得連手中的水杯也晃了晃!
他怎麼會來!
任盈盈扶額,“褚先生對綰綰你的歌喉很感興趣,想來聽一聽。”
“……”
蘇綰綰整個人都懵了。
她剛剛以爲任盈盈只是替她解圍才說什麼讓她上臺表演的,結果竟然不是解圍麼?
她竟然要真的上臺表演麼?
看到褚竣北那張明明陰沉的臉,她爲什麼有一種幸災樂禍、喜聞樂見的錯覺?
算了算了,管他是爲了什麼而想聽她唱歌呢,現在能夠躲他遠一點就趕緊躲,別說去唱歌,讓她趕緊去做服務生都行!
只求,這尊大神能夠別再盯着她就行……
蘇綰綰放下水杯,擠出一絲笑,勉強的說:“那什麼……我剛剛口渴了,喝點水先潤潤喉,我現在就上臺!”
她站起身來,僵硬的笑着往門口走,眼神都不敢往褚竣北身上瞄。
褚竣北勾起一絲短暫的笑,很快就恢復如常,側身給她讓了讓道。
<
她瞅準機會趕緊往前面的舞池那邊跑,彷彿跟褚竣北站在一塊兒,是最大的痛苦。
褚竣北和任盈盈見蘇綰綰已經走了,也不急不緩的跟了上去。
舞池裡高高的舞臺上,蘇綰綰正在跟駐唱歌手交談。
駐唱歌手是認識她的,知道她是任盈盈的好閨蜜,因此一聽說是任盈盈讓人來唱歌的,駐唱歌手唱完以後馬上就準備退了。
蘇綰綰趕忙拉住他——
“帥哥,我其實不是來唱歌的。”
蘇綰綰堆滿一臉的笑,對駐唱歌手說。
歌手訝異的望着她,心想,難道是自己聽力出現問題了麼?
她剛剛的意思不就是任盈盈讓她來唱歌的麼?
蘇綰綰清亮的眸子在下面掃了一圈,立刻就發現了跟發光體一樣的褚竣北,頓時收回目光。
那個男人,不管在哪兒都是個讓人矚目的發光體,哪怕人再多,想要找他也是很輕易的事情,往最多人看的地方看過去,一般都能看到他。
蘇綰綰壓低聲音跟駐唱歌手說:“咳咳,我今天嗓子有點不舒服,你們家老闆娘的意思是,我呢,就上來露露臉而已,仍舊是你唱——”
她指了指一旁的鋼琴,“我彈鋼琴,你唱。”
“……好。”
駐唱歌手有些受寵若驚的望着蘇綰綰。
他在這兒唱了快兩年了,兩年裡,不止一次見過蘇綰綰彈鋼琴。
或許蘇綰綰不記得他叫什麼名字,他卻記得很清楚,這個人叫蘇綰綰,一手鋼琴彈得特漂亮,只不過她一個月可能就上臺露那麼一次臉,這一點讓人很遺憾。
不過他也聽任盈盈說過,蘇綰綰不想太露臉,好像有什麼苦衷……
別人的事情他不清楚,他只知道,現在這個彈琴彈得很好的女孩子,要爲他彈鋼琴,和他合作——
這樣的機會,心裡不激動是假的。
畢竟,蘇綰綰不僅彈琴彈得好,一張臉也很清秀,不同於酒吧裡那些“公主”的嫵媚,她是一種讓人覺得舒服的中性美,看着她,心裡就會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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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竣北去吧檯那裡要了一杯酒。
正端着酒杯準備回任盈盈的貴賓區時,悠揚的鋼琴聲傳入耳中,他手指一頓,驀地看向舞臺上。
那一瞬間,他的目光凝在蘇綰綰身上,再也移不開。
舞臺上的燈光都關了,只剩下一束暖紫色的光束,從上面垂下,將蘇綰綰籠罩在如同清晨薄霧一樣朦朧的燈光裡。
黑色的鋼琴,白色的琴鍵,蘇綰綰漂亮的手指在鋼琴鍵上如小精靈一樣跳躍,動聽的音符便從她指尖緩緩流淌出來,鑽入客人的耳中。
範範的《是非題》。
蘇綰綰低着頭,安靜的彈着鋼琴,朦朧的光線,讓她的側臉染上了一絲絲神秘的感覺。
清秀的五官,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吸引人的眼球。
駐唱歌手一面唱歌一面側眸看蘇綰綰,眼神裡,是藏不住的迷戀。
舞臺上,漂亮的女孩子,帥氣的男孩子,偏偏又唱着這麼純的歌,這樣一幕與酒吧的喧鬧格格不入,可不知道爲什麼,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靜靜望着舞臺。
褚竣北微微眯眼,目光終於從蘇綰綰身上,轉移到那個唱歌的歌手上。
或許那些人都跟他有一樣的想法吧,多般配的一對……
褚竣北靜靜靠着吧檯,忘記了喝手中的酒,只望着舞臺上的人。
她身上總有讓人覺得安心寧靜的感染力。
褚竣北勾脣,似乎記得她曾經說過,他身上的香水味,讓她覺得舒服,覺得安心,可他沒有告訴過她,其實,她也是一樣。
駐唱歌手可能是跟蘇綰綰合作太緊張,又可能是今晚唱歌太久的緣故,唱到第二闕的“我們從不開口那個言語”這一句時,在“那個言語”四個字時破了音。
褚竣北是個完美主義者,忽然聽到這裡破音了,不由皺起了眉頭。
然後,他就看見那個低頭安靜彈琴的人,微笑着擡頭,將鋼琴上的麥克風往前拉了拉,十分自然的接了下一句,“那一句我愛你,永遠像少了勇氣,別人都說,我和你之間的關係,沒有人相信只有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