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你怕見客人?”
褚竣北笑吟吟的問蘇綰綰。
明明兩個人分隔兩地,只是靠一部手機聯繫,但褚竣北卻好像能夠看見手機那頭的蘇綰綰有多麼擔驚受怕、忐忑不安一樣姣。
一想到今天中午蘇綰綰燒的那隻雞,褚竣北嘴角的笑意就更濃了秈。
蘇綰綰咬緊牙關,很想硬着頭皮上。
但她知道,這種時候自己一旦逞強,到時候客人來了,吃了她做的“黑暗料理”,她就徹底完蛋了……
讓褚竣北丟了人,褚竣北不會輕易饒了她的吧?
蘇綰綰擠出一臉的笑,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沒那麼心虛——
“褚先生,我的廚藝……您也知道,我的廚藝見不得人,您要是帶客人回來,那會讓您丟臉的……”
“原來你也知道你的廚藝很糟糕?”
褚竣北笑眯眯的問,剛剛接通電話時的嚴肅正經,已經轉變成此刻的戲謔。
蘇綰綰聽着他言語裡的戲謔,不禁又擡手扶額。
他這是明顯的趁機打擊報復啊!
但是爲了不讓他帶客人回來,她認了——
“嗯,真的很糟糕,讓褚先生您吃我做的飯菜實在是太委屈您了,您真的忍心讓您家客人也來品嚐黑暗料理麼……”
“呵——”
褚竣北笑了一聲,然後毫無下限的問道,“既然你也知道你廚藝糟糕,你也知道你在用黑暗料理荼毒我的胃,那麼,我適當的扣你一點工資也不算過分吧?”
“……”
蘇綰綰一陣黑線,對他的無恥簡直無言以對。
他要是真看不上她就直接解僱她好了,憑什麼要因爲她做菜不好吃就扣她工資啊!
一個月就那麼點工資,扣完八百住宿費,再扣那個被她做毀了的食材,打碎了東西也一樣要扣,如今連做菜不好吃都要扣錢!
靠,到時候她還能剩下多少錢是自己的?
“褚先生,您這樣做還讓人活不活了……”
“生命是可貴的,沒必要爲了這麼點錢就不活了,蘇綰綰,你要惜命啊!”
“……”
蘇綰綰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拳頭打在了一團棉花裡。
完全無力了。
他怎麼可以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明明是他不讓人活,他還假惺惺的讓她惜命!
靠,她豁出去了,反正丟人也不是丟她的人!
“行,您要帶客人回來,隨便您,我忙去了……”
蘇綰綰已經不想再跟褚竣北說任何話了,跟他說話,簡直是自取其辱有木有!
“暫時別忙,一會兒我親自去買菜,買回來你再做。”
褚竣北笑呵呵的跟蘇綰綰結束了通話,然後坐在那兒想象着蘇綰綰被氣得頭痛的樣子。
他摩挲着下巴,琢磨着,一會兒去超市買一點什麼東西比較好呢?
最難收拾的菜有哪些?
青蝦?
嗯,對於一個盲人而言,剝這個青蝦的殼是很艱難的。
他忽然想起來,家裡切土豆絲的那個什麼工具壞了,如果蘇綰綰拿刀切土豆絲,會不會切到手呢?
惡劣的想了一會兒,褚竣北便起身離開包廂,結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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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以衡家。
今天禮拜天,喬以衡也一樣沒有上班,中午出去玩了會兒,如今天快黑了,剛剛回到家。
褚竣北來的時候,他正在打遊戲放鬆心情。
看到褚竣北進來,喬以衡笑着將另一個遊戲機扔給褚竣北,說:“來陪我玩兩把!”
褚竣北接好遊戲機,將遊戲機放在一旁,然後好整以暇的對喬以衡說:“你好久沒有去我家吃飯了,今天
週末,去我家坐坐?”
“去你家吃飯?”
喬以衡驚訝的望着褚竣北,好好的請他吃什麼飯?
他一時間沒有想起褚竣北家裡換保姆了,還以爲是以前那個阿姨,所以想了想之後就答應了,“好啊,我去換件衣裳,有人請吃,不吃白不吃——”
褚竣北微笑着,看着喬以衡俊朗的面孔,心中有一個聲音說,喬以衡,你巴不得時時刻刻去我家吧,好跟你那個女朋友朝夕相處對不對?
喬以衡走出遊戲房,正準備上樓換衣裳。
忽然,他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靠,褚竣北家裡的保姆是綰綰啊,不是以前那個阿姨了!
上帝,綰綰做的東西雖然勉強可以入口,但是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是不會主動去吃蘇綰綰做的飯菜的,連快餐都不如……
緩緩回頭看着褚竣北,喬以衡擠出一絲笑,裝作突然想起有事兒的樣子!
“啊,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兒,我好像還有一個文件沒有弄完呢!”
喬以衡一臉爲難的看着褚竣北。
“那個文件很重要,明天開會的時候要用的,不然我爹會劈了我——”
褚竣北聳聳肩,挑眉一笑,“好,把你筆記本帶上,去我家慢慢整理。”
“……不行,我在別人家裡沒靈感,沒效率!”
喬以衡繼續爲難的看着褚竣北,希望褚竣北能夠不勉強他去褚家吃飯。
褚竣北懶洋洋的靠在牆上,衝喬以衡眨了眨眼,“成,我犧牲一下,你要的那個文件,我晚上十點之前幫你做好交給你。”
“喂……”
喬以衡無奈了,褚竣北這擺明是非要他去褚家不可啊!
褚竣北笑眯眯的看着喬以衡,說:“喲,你這是不相信我的實力和效率麼?你那點開會要用的東西,我一個小時就給你搞定了——”
喬以衡嘆氣,無法否認。
雖然他們兩人的公司是獨立的兩個公司,做的生意也不一樣,但褚竣北就是個全能的男人,前幾次他公司遇到了一點困難,還是褚竣北幫忙解決的。
所以,他知道褚竣北是有能力在一個小時之內幫他弄好文件的。
這個藉口,無法成立。
喬以衡撓頭,試圖找幾個其他的藉口來推脫,還沒想到一個更好的藉口,就聽見褚竣北慢悠悠的開口了——
“喬以衡,我家那保姆是你介紹的,你幫了我這麼大一忙,我貌似還沒有好好請你吃一頓飯吧?你也知道,我素來不想欠人情,既然你幫了我,我也應該禮尚往來對不對?”
“呵呵,一點小事,你不用掛在心上的……”
喬以衡一臉黑線,褚竣北慵懶的離開牆壁,慢慢走向喬以衡——
“你這個樣子,會讓我懷疑,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虧心事?”
“……那怎麼可能!”
喬以衡擡手扶額,他從不認爲他將蘇綰綰介紹給喬以衡是多麼對不起人的虧心事。
他只是不想去吃蘇綰綰的黑暗料理!
既然褚竣北已經這麼說了,他要是還不去,那就真的顯得他好像有事瞞着他一樣!
咬了咬牙,他豁出去了!
大不了一會兒就說自己已經吃過晚餐了,少吃一點唄!
“好了,等等我,我這就下來。”
喬以衡擠出一臉微笑,上樓換衣服去了。
褚竣北看着喬以衡的背影,忽然又壞壞的開口問道,“哎,你家女朋友呢?”
喬以衡腳下一虛!
他回頭看着褚竣北,心虛的說:“你問她做什麼?”
褚竣北勾脣輕笑,“沒事兒,想請你們一起過去吃飯,再怎麼說,她也算是我的弟妹啊,大哥我請她吃頓飯,很正常——”
喬以衡心虛的望着褚竣北的臉,有一種感覺,今天的褚竣北分明跟平時一樣,可就是透着一股子危險的氣息。
他莫不是發現了什麼事兒?
喬以衡一面暗自揣度,一面裝作漫不經心的回答說:“我們又沒有結婚,她有她自己的家,只是偶爾過來住一晚上而已,這會兒,她多半是在陪她爸遛鳥吧!”
“呵,真孝順的乖女兒。”
褚竣北挑眉,對喬以衡撒的謊不置可否,然後慢悠悠的踱到沙發處坐下。
呵,陪爸爸遛鳥?
喬以衡,你女朋友現在在我家,就算在陪人遛鳥也是陪我,怎麼,你和她都想叫我一聲“爸”,做一對乖乖的女兒女婿不成?
哎,縱然你們想認我這個爹,我也不敢認你們這對欺騙我的女兒女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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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竣北拉着喬以衡去超市買了一些新鮮的蔬菜和海鮮,然後便回到了褚家。
蘇綰綰正坐在自己房間裡,盯着收拾好的行李箱。
前幾天她剛剛將行李箱搬到這兒來,以爲會在這裡住很長一段時間。
現在看來,她得準備隨時跑路了!
因爲褚竣北今天的一切舉動都很反常,她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身份被褚竣北發現了——
不然,他好端端的爲什麼要讓她戴眼罩?
不然,他好端端的爲什麼要站在門口試探她,然後又要帶客人回來?
當值得懷疑的幾件事堆在一起的時候,就證明有問題了。
她之所以到現在都沒有走,是因爲她不確定褚竣北發現了多少——
如果褚竣北只知道她是在裝瞎,那還好,褚竣北既然不主動戳穿,估計也就不會辭退她,她忍一忍,到了月底就可以拿錢走人。
但如果褚竣北已經知道了那個打碎他古董的人也是她蘇綰綰的話,她就不得不跑路了!
三百多萬,她賠得起麼?
她現在留在這兒,是在賭——
她賭褚竣北知道的事情不多,如果賭輸了,自然就慘了,可萬一賭贏了呢?
正盯着自己收拾好的行李箱發呆,門口就傳來了停車的聲音。
蘇綰綰趕忙將行李箱放在牀底下,然後急忙戴上眼罩,端端正正的坐在房間裡。
褚竣北和喬以衡,一個拿着車鑰匙走在前面,一個拎着菜走在後面,褚竣北進門就叫了一聲“蘇綰綰”,蘇綰綰這才從房間裡出來。
喬以衡正想將菜放到廚房裡,結果一看到戴着眼罩的蘇綰綰,他就懵了——
靠,褚竣北和蘇綰綰兩人這時要鬧哪樣?
蘇綰綰看不見東西,也看不見喬以衡,所以臉色並未有任何變化,笑眯眯的說:“褚先生,您回來了。”
褚竣北點頭嗯了一聲,然後側眸看着身後的喬以衡。
瞅見喬以衡驚詫的模樣,他勾脣輕笑,“怎麼了?”
喬以衡收回目光,看了眼褚竣北,然後指着蘇綰綰,小聲問道,“她這是……你們這是做什麼?”
喬以衡的聲音一傳入蘇綰綰耳朵裡,蘇綰綰就驚訝的睜大眼睛!
褚竣北的客人就是喬以衡?
褚竣北看了一眼喬以衡,又看了一眼驚詫的蘇綰綰,他慢悠悠的坐下來,看着兩人好整以暇的說:“阿衡,我家保姆對你的聲音很敏
感嘛,你一開口,她就發現你是誰了——”
喬以衡嘆氣,他的預感好像有一點準確,褚竣北今天果然不安好心!
這分明是鴻門宴啊!
蘇綰綰也閉緊嘴巴不說話,心裡更加確定了,褚竣北多半是發現了她的身份了……
喬以衡將菜遞給蘇綰綰,心裡想着,既然褚竣北沒有拆穿,那他也跟着裝糊塗好了。
所以,他微笑着在褚竣北對面坐下,說:“估計是因爲我們打過交道的原因,所以蘇小姐記得我的聲音。不是聽說盲人因爲看不見,所以聽力特好,耳朵特別好使麼?”
“哦,原來如此啊!”
褚竣北故作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半點也不說破。
反正嘛,這兩人都不主動招供,他何必拆穿?
閒得無聊,陪兩人玩一玩兒貓逗耗子的遊戲也是一種樂趣。
他微微眯眼,看向呆呆站在那兒的蘇綰綰,“還不去給客人泡茶?”
蘇綰綰點頭,拎着菜慢慢的往廚房的方向摸索着。
喬以衡看着蘇綰綰一手拎着十來斤重的菜,一手還要在前面摸索着探路,那可憐巴巴的模樣,讓他實在是有些不忍。
瞥了一眼褚竣北,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把蘇綰綰推到這火坑裡來。
不,褚竣北這惡魔的家不是火坑,根本就是燃燒着毒火的地獄。
“算了,我自己來,咱倆還需要客氣麼?”
喬以衡笑哈哈的對褚竣北說,然後站起身,往廚房走去。
褚竣北沙發那個位置看不見廚房裡面,所以剛剛進了廚房,喬以衡就立刻握着蘇綰綰的手,領着她走到流理臺那邊洗菜的地方。
鬆開蘇綰綰的手,喬以衡拿手指戳了戳蘇綰綰眼前的眼罩,嘆氣。
“小丫頭,你不是表演系的優秀生麼?你不是經常把我和我爸騙得團團轉麼?怎麼纔到褚竣北這兒一個禮拜,你就暴露了?”
“……你也看出來了?”
蘇綰綰一臉無奈的拽着喬以衡的袖子,“我還抱着僥倖的心理,想着他應該不會發現呢!”
喬以衡勾脣笑笑,說:“那男人就是一隻狐狸,你啊,在他面前還是不夠分量。”
“那我現在怎麼辦?”
蘇綰綰嘟着嘴,可憐巴巴的問喬以衡。
礙事兒的眼罩擋住了自己的視線,她好幾次都想掀了那眼罩,最終還是忍住了。
在沒有下定決心跟褚竣北攤牌以前,還是別拿掉眼罩爲好。
喬以衡聳聳肩,“看你了,如果你還想繼續做,那就繼續做吧,反正他也沒有拆穿你。”
盯着蘇綰綰的眼罩看了幾眼,喬以衡想起剛剛她可憐的走進廚房的樣子,心有不忍的說:“如果你不想做了,就直接攤牌,我給你找更好的。”
蘇綰綰皺眉,一時也無法決定。
兩人正這樣站着,褚竣北卻像幽靈一樣悄然無聲的來到了廚房門口。
深邃的眼睛定格在喬以衡那隻輕輕捧着蘇綰綰下巴的手上,看着兩人之間不到十釐米的距離,褚竣北眉梢輕挑,嘖嘖,還不承認有奸
情?
“阿衡,你來廚房泡的是茶,還是人?”
褚竣北看着喬以衡,笑眯眯的問道。
喬以衡這才發現褚竣北在門口,忙收回自己的手。
他見蘇綰綰低着頭,明顯是還不想攤牌的樣子,他聳聳肩一臉無辜的說:“你誤會了,剛剛蘇小姐說她眼睛疼,我想幫她看看,結果你就來了。”
重新看着蘇綰綰,喬以衡說:“眼睛疼你就自己弄吧,我去泡茶了。”
“謝謝喬先生。”
蘇綰綰低着頭,憋着笑,一本正經跟喬以衡的道謝。
褚竣北不動聲色的笑看着兩人,都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了,怎麼還沒人肯攤牌呢?
他也不多說什麼,看着嫺熟泡茶的喬以衡,說:“阿衡,你還沒見過盲人是怎麼做菜的吧,今天反正沒事,咱就在這兒仔細看看——”
喬以衡手指一顫,熱水灑了幾滴出來。
他抽了抽眼角,回頭瞅了一眼門口西裝革履英俊帥氣玉樹臨風的褚竣北——
不明白啊不明白,這麼俊美一男人,怎麼有時候會這麼缺德呢?
瞅了一眼蘇綰綰,喬以衡猶豫着,要不然自己主動開口招供了算了?
讓蘇綰綰留在這個衣冠禽shou家裡,好像不是什麼明智之選啊!
同樣無語的還有蘇綰綰。
她緊緊抓着裝菜的塑料袋子,咬牙切齒!
褚竣北你個禽s
hou!
明知道我戴着眼罩根本就沒有辦法做菜,你居然還讓喬以衡和你一起觀賞我做菜!
我靠,難道衣冠楚楚的男人那張人畜無害的臉皮下都藏着一顆陰暗的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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